我們打算進入暗道,從這裡開始追查知秋的下落,葉九卿走到一半停下來,回頭再看看石壁上的壁畫,猶豫了半天對我們說,還是毀掉壁畫的好。
薛心柔大吃一驚:“葉叔,這可是文物啊,祭司古墓已經被溫儒毀掉,對於研究苗族宗教文化的確是災難性的損失,這兩幅壁畫是僅存的珍貴資料。”
“我挖了一輩子墓,再金貴的東西都見過,可沒什麼比人命更重要,黃平說知秋在失蹤前有苗巫在附近出現,緊接着黃平的人就死於非命,想必和祭司墓裡的東西有關。”葉九卿指着壁畫上的骷髏麒麟說。“這玩意一看就不是祥物,而且來歷不明,外面還有幾十個考古隊員,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是福氣。”
“心柔,葉叔說的對,這個祭司墓恐怕沒那麼簡單,萬一等到考古隊員進來,看見這些東西,指不定真會招來殺身之禍。”田雞也在旁邊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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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秋應該是發現了什麼,她去苗族見祭司,很可能和壁畫上的東西有關,也迫使溫儒鋌而走險,可見溫儒應該知道壁畫的內容。”宮爵也點點頭說。“溫儒不惜啓動墜龍石,砸死那麼多人,無非是想保守這裡的秘密,他那麼心狠手辣的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毀掉壁畫或許能救外面人的命。”
薛心柔猶豫了半天,還是心有不捨的樣子,或許也是認爲葉九卿說的有理,拿出相機對壁畫和棺槨拍照:“這是唯一的文物資料了,等到一切結束以後,我會把這些照片交給考古所,應該可以填補江西九黎後裔宗教文化的空白。”
“可惜知秋不在,否則你們兩個應該有說不完的話。”我無力的苦笑。
葉九卿探墓有經驗,毀墓也是爐火純青,讓我們點燃火把燻烤壁畫,在高溫下那兩幅保存上千年的精美壁畫,快速的脫色直至斑駁不堪,旁邊的薛心柔一直抿着嘴,看她的樣子痛心疾首的不捨。
等到壁畫和上面的文字完全無法恢復,我們才進入暗道,火光中暗道呈現斜坡向下蔓延,宮爵走在最前面,可以清楚的看見消失的腳印再一次出現。
大約走了一個多小時,通道的盡頭是一堵厚厚的石門,旁邊的石壁上有開啓的機關,當石門打開的那刻,晨曦照射進來,走出石門已經到達雷公山的山腳,而暗道中的腳印也消失在外面。
溫儒帶着葉知秋就是從這裡離開,雖然暫時不知道她的下落,但至少可以確定,知秋現在應該還活着,關上石門後,我憂心忡忡問葉九卿:“現在該怎麼辦?”
“不能這樣找下去,溫儒在暗我們在明,他不露面我們恐怕永遠也別想找到他,貓捉老鼠的遊戲,吃虧的永遠是老鼠,想要找到知秋,我們得當貓才行。”葉九卿沉穩說。
“怎麼當?”宮爵問。
“溫儒挾持知秋,無非是衝着你們手裡的神廟線索來的,我們在蓬萊仙島耽誤了兩年,估計溫儒比我們還着急,與其毫無頭緒的到處找他,還不如讓他來找我們。”葉九卿盤算了片刻說。“走,先去黃平那兒,我有辦法。”
我們回到黃平的店鋪裡,他心急火燎的坐立不安,見到我們進去,連忙迎上來:“葉哥,可有知秋的下落?”
“古墓下面有暗室,知秋就是被人從暗室帶走,但現在還不清楚人在什麼地方。”葉九卿回答。
“葉哥,我的命都是你救的,知秋在我手上出的事,您總得讓我做點什麼,否則我這心不安,您就說誰幹的,我在這地界上還有些薄面,想要找人應該不難。”黃平一邊說一邊想要去關店門。
“別關,敞亮點好,我葉九卿又不是見不得人。”葉九卿搖手阻止,拍拍黃平肩膀。“知道你有心就夠了,真想幫忙就替我做件事。”
“葉哥,您儘管吩咐。”
“還沒和這地界上的朋友照過面,幫我把話放出去,葉九卿到了江西,圈裡的各路朋友,我會挨着去拜訪。”
“您,您不找知秋了?”黃平一愣。
我頓時反應過來,溫儒膽敢挾持知秋,無非是想逼我們現身,現在葉九卿站出來,溫儒肯定會收到消息,到時候不怕溫儒不出現。
“找,怎麼不找,與其沒有頭緒到處亂找,還不如以靜制動守株待兔。”葉九卿淡淡一笑,拍了拍黃平肩膀,示意他坐下。“你在江西人面廣,圈裡的事知道甚多,我向你打聽一個地方。”
“葉哥說笑了,我就是小打小鬧,是葉哥看得起纔有我黃平今天,有什麼事您儘管開口,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
“在江西這地界上,你可聽說有叫魔國雙城的地方?”
“這事我還真知道一些,您知道我是苗人,傳聞中在江西有一座苗人的聖城,因爲供奉着苗人先神,因此被稱爲魔國,至於爲什麼叫雙城我就不清楚了。”
“可清楚魔國的位置?”
“葉哥,這就是傳說”黃平話一出口,頓時一驚。“難不成真有這地方?!”
“不瞞你說,知秋的失蹤就和魔國雙城有關,找到這地方,或許就能救知秋。”葉九卿壓低聲音說。“不過這事非同小可,咱們之間說的話,出了這個門,你就爛肚子裡,一個字都別往外說,不是存心隱瞞你什麼,禍從口出也是不想你有事。”
“葉哥,您放心,我這條命是您救的,您說什麼就是什麼。”黃平一臉肯定的點頭。“不過,我一直都以爲魔國雙城是傳說,真不知道這地方原來真的存在。”
“秦代的時候,在江西可有大的修建工程?”我在旁邊問。
黃平琢磨了良久,對我們說,秦代的時候這裡楚國,在秦滅楚後,此地被劃分爲九江郡,因爲楚國地廣人衆,雖然被滅國但依舊沒有放棄抵抗,便有了楚雖三戶,亡秦必楚一說。
因此在秦代的確有大軍駐紮在此,而統軍的正是蒙恬,若是說到修建工程,一些城池防禦工事還是有的,但沒聽說過有大的工程在江西。
“住處地方應該很隱蔽,而且不是在地面上。”葉九卿說。
“地下?”黃平一愣,有些茫然。“葉哥,地面上的或許還不好找,若是在地下的,那恐怕就是真沒有了。”
“爲什麼?”薛心柔詫異的問。
黃平不慌不忙說,江西地界雖然比不上中原,在秦代還算是蠻夷之地,可是處於楚國的疆域,歷來楚國的王侯將相陵墓都修建在這地界上,楚國風雨八百年,地下的大墓數都數不清。
如果秦代在江西有大的工程修建,而且還是在地下的話,肯定不是一般的建築,多少都會有風聞傳揚。
“這地下有的墓基本都被挖乾淨了。”黃平指了指地面,斬釘切鐵說。“若還有大的工程在下面,外行不知道,怎麼也逃不過土耗子的耳目,可江西這一帶自始至終都沒有聽聞過有什麼秦代大型工程。”
我們相互對視一眼,葉九卿沒有失望的反應,估計也只是隨口問問,沒有把希望寄託在黃平身上,如果連一個盜墓賊都知道魔國的位置,恐怕這處藏匿了兩千多年的神廟,早就不是什麼秘密。
“要不我派人再出去打聽打聽?”黃平說。
“千萬不要,這事你就當我沒問過,知秋就是因爲這個地方出的事,我不想再牽連你進去,何況估計應該不會有人知道。”葉九卿連忙阻止。
黃平見我們疲憊不堪,讓我們先休息一會,他去叫人張羅飯菜,薛心柔又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用筆在上面畫着什麼。
“幹嘛呢?”田雞好奇的問。
薛心柔豎起筆記,上面是她畫的骷髏麒麟:“魔國雙城是祖神的安息之地,九黎後裔應該知道,三眼麒麟是神的標誌,可爲什麼會突然出現骷髏麒麟呢?這個圖案是誰創造出來的?”
“麒麟一直都是祥物,我從來沒瞧見和骷髏在一起的麒麟。”葉九卿說。
“古墓的主人明明是信奉祖神的祭司,怎麼會把另一個僞神的圖案放在墓室的暗室裡呢?可見祭司對這個圖案同樣的信奉,可這明明是褻瀆神的舉動啊。”薛心柔盯着筆記中的圖案喃喃自語。
“麒麟應該是延續了三眼麒麟,而骷髏代表死亡,不管這個僞神是誰,很明顯這個人,試圖借用祖神的威望,再利用死亡來控制九黎後裔。”宮爵在旁邊說。
“那幹嘛不直接用三眼麒麟的圖案啊,何必要多此一舉。”田雞疑惑不解。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這個人不但想要利用祖神賦予自己神性,而且還想脫離祖神的影響,想單獨成爲能主宰九黎後裔的新神。”我深吸一口氣說。“可奇怪的是,這個人居然做到的了,以至於就連九黎祭司也相信這個僞神的存在。”
“葉哥,到後院去坐”黃平走進來,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
我發現他目光正落在薛心柔筆記中的骷髏麒麟上,黃平大驚失色的張着嘴,一臉惶恐看着那幅圖案。
“你,你見過這圖案?”葉九卿應該也看出端倪,連忙起身問。
黃平蠕動一下喉結,神情慌亂懼怕的慢慢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