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相聚半日閒

李牧護送白起來咸陽城的時候, 朱襄正在灌香腸。

見朱襄滿手都是肉,白起擺擺手,讓朱襄繼續灌香腸, 不用和他打招呼。

待白起在以前住的小院中收拾好行李, 稍稍清洗了一下身體, 換了一身衣服出來時,才發現配合朱襄灌香腸的人是秦王子楚。

白起無言了一會兒,嘆着氣給秦王行禮。

子楚半點沒在意“廉公正在田地裡散步, 來人,帶白公去找廉公。我和朱襄還要忙一會兒, 白公隨意便好。”

白起問道“可有老夫能幫忙的地方”

子楚道“不用朱襄香腸要撐爆了,別塞肉了”

朱襄道“你趕緊往下擠啊”

見秦王子楚忙着灌香腸,白起沒有多說話, 跟着僕人去找廉頗聊天。

李牧換了一身衣服後,代替了子楚的位置,讓子楚稍稍休息一會兒。

子楚洗乾淨手,捶着肩膀道“沒想到這麼累。你就不能找僕人來做嗎”

朱襄道“秦王親手做香腸送給華陽太后和夏太后, 再讓博士們吹噓秦王孝順, 這可是你自己的主意。怎麼, 現在就要反悔了”

子楚抱怨道“我突然想明白,我只要做做樣子,其他事交給其他人做,照樣可以吹噓。”

朱襄對子楚的虛僞嗤之以鼻“你就不能真的孝順一次嗎”

子楚不滿道“我怎麼不算真的孝順了”

朱襄道“連爲華陽太后和夏太后做香腸都要抱怨累,你的孝順在哪裡”

朱襄一邊灌肉,一邊和子楚鬥嘴。

李牧很熟練地幹活,一言不發地聽兩人說些沒有營養的話,偶爾憋不住了就彎一彎脣角。

待子楚說累了, 咕嚕咕嚕灌水,順便給朱襄喂水時,李牧才道“蔡澤和藺禮呢他們不來幫忙。”

子楚道“你也知道朱襄這次回來後給我找了多少事做,他們當然忙得腳不沾地。荀子也忙於咸陽學宮改革,吃飯都是朱襄送去學宮,否則荀子忙起來,連吃飯都會忘記。”

李牧疑惑“相國和丞相都很忙碌,君上你爲何不忙碌”

子楚“”

子楚道“李牧啊,武成君啊。”

李牧道“嗯臣在”

子楚認真道“幸虧你的君上是我,否則以你這張嘴,不知道會得罪多少人。他國對你用離間計,一用一個準。”

朱襄附和“就是就是。我就說他天然黑。”

朱襄早就評價過李牧是天然黑,李牧問過天然黑是什麼意思。

又聽見朱襄誹謗他,李牧嘴角抽搐,沒有理睬朱襄。

他對子楚辯解道“臣的話有何不妥”

子楚道“有些事寡人可以做,你不能說,知道嗎”

李牧理直氣壯“不知道。”

子楚轉頭對朱襄道“你還想讓李牧給寡人當相國,你是想氣死寡人嗎”

朱襄語重心長道“你要相信自己。禍害遺千年,你一定能長命百歲。”

子楚道“也對。”

李牧“”君上,朱襄說你是禍害,你就這樣認了

李牧其實知道子楚在說什麼。他故意的。

若換做前兩任秦王,李牧說話時一定會很謹慎。

被趙國“送”給秦國的事,雖然李牧是沉默接受,牴觸不大,但也給他心裡留下了很大的影響,讓他琢磨着如何保身護命。

但面前是子楚,他肆意一點,或許會更安全。

何況,他若不這樣做,在朱襄面前就變成偏聽偏信昏君的秦王子楚,真的可能會因爲蔡澤屢屢請辭相國之位,把自己叫去當相國,讓蔡澤休息。

李牧現在在南秦很自在,不想在咸陽當相國勞心勞力。

他在漢中行宮時,聽到一些嘴碎的卿大夫傳出的閒言碎語。

什麼秦王一會兒派兵把相國府圍了,一會兒又派兵把藺丞相府圍了,突出一個神魔亂舞,摸不着頭腦。

朱襄聽了此事後,問子楚是怎麼回事。

昏君子楚解釋的理由,無非就是阻止偷懶、阻止送信、嚇他一跳之類,奇葩又無語。總結一下內因,要麼是昏君子楚和姦臣藺贄合夥欺負相國蔡澤,要麼是昏君子楚爲了討好相國蔡澤把奸臣藺贄賣了。

朱襄評價“若秦二世而亡,當是源於秦王子楚。”

子楚回答“什麼政兒讓秦一世而亡我要寫信給他,說你說他是亡國之君。”

李牧當時想的是,他以前以爲子楚當秦王后,朱襄應當是能放鬆心情了。但他想錯了,他希望回到先王在位,子楚和朱襄都還很正常的時候。

這樣的秦國真的沒問題嗎

因此李牧下定決心,絕對不能被朱襄推舉去咸陽替代蔡澤當相國。秦王子楚的相國,只有蔡澤能當。

在子楚面前坐實了“天然黑”的心直口快人設之後,子楚果然打消了讓李牧回咸陽的預想。

他覺得,還是蔡澤更好說話。

雖然忠言逆耳利於行,但秦王也是人,也有小脾氣,能不聽到逆耳的話,還是不聽的好。

雖然沒有灌香腸電動機器,用腳踩踏板帶動滑輪擠出肉餡,灌香腸的速度也不慢。只是之前子楚扎香腸太不熟練,拖慢了朱襄的效率。換了李牧,朱襄很快就把肉餡灌完了。

子楚中途換李牧又幹了一會兒活。朱襄由奢入儉難,讓子楚趕緊滾去架柴火,別搗亂。

香腸可以直接吊在廚房窗口,藉由炊煙風乾;也可以用煙燻,不僅增加風味,還能提高香腸乾燥的效率。

剛灌好的香腸煮熟切開后里面都是肉渣,要完全乾透了纔好吃。

煙燻會增加致癌物,但人類吃美食的時候向來不太管這些,反正這點劑量也吃不死人,拋開劑量說毒性都是傻子。爲了儘快讓子楚把孝心香腸送出去,朱襄當然選擇煙燻。

後世四川盆地的煙燻香腸最爲出名。四川的煙燻香腸一定要用柏樹枝來薰,混入了其他柴火就叫不正宗。

宮苑中有許多柏樹,秦王子楚一聲令下,宮人就把柏樹整個砍了送來。

朱襄只想要點柏樹枝,結果子楚讓人砍了一棵樹來,分外無語。

剩下的柏樹木,他就用來製作烤全羊了,正好給白公接風洗塵。

白起回到咸陽,蔡澤、藺贄和荀子暫時放下手中的活,一起爲白起接風洗塵。

朱襄拿了秦宮酒窖裡的好酒泡枸杞,給幾位老人倒了一杯枸杞酒。

他們一手短劍,一手布手套防燙,割肉喝酒很是自在,酒盞上全是油也不在乎。

只有荀子比較在意禮儀,讓朱襄爲他割肉。

白起和廉頗輪流詢問李牧在南秦的戰事,特別是朱襄守城一戰。

當他們知道李牧連夜渡江,項燕攻城第一晚就潛藏在廣陵城附近,結果營地還沒有建好,第一日項燕就大敗之後,先罵了李牧一頓讓朱襄和嬴小政冒險,然後大笑,朱襄可以以廣陵城之戰,自稱名將了。

廉符眼中異彩連連。雖然他從渡河逃竄的楚人口中得知了此事,但總覺得有些過於誇張。

項燕的十萬大軍,就是十萬頭豬,要打散也需要些時間。朱襄又從未帶過兵打過仗,哪能短短一日便擊潰項燕的十萬大軍

以項燕之前戰績,他並非無能之將。

聽了李牧的述說後,他才發現,真相比事實還要更神奇一些。

或許項燕真的不弱,但朱襄攻心計謀一環扣一環,換作是自己,也難以想到應對的方式。

白起搖頭“還好我當初沒遇見你,否則就要吃平生第一次敗績了。”

白起所言是誇張。他如果出兵,當然不會與項燕一樣強攻,而是集中優勢兵力困死廣陵城,圍城打援。他只是誇一誇晚輩。

不過白起誇完後想,他若帶秦兵攻城,勝面很大。但若把項燕換作他,這一仗恐怕也沒法打。他會直接退兵。

只要李牧回援,攻城人數遠遠比不過守城和援軍,這還打什麼打項燕也是被楚王和南楚君的胡亂指揮給坑了。

不過誰又能想到,在秦軍已經棄守多座城池的前提下,從未打過仗的朱襄會留下來守一座看上去對秦國毫無益處的城呢

會因爲敵軍屠城焚城就意氣上頭和楚國宿將對上,現在的長平君朱襄公,果然還是那個隻身前往長平的庶人朱襄啊。

廉頗瞥了白起一眼“你這是炫耀嗎炫耀你從無敗績”

白起道“實話實說而已。李牧也從未有過敗績。”

廉頗道“他還年輕,以後會有的。”

李牧道“我想,應該不會有。”

廉頗把酒盞往桌子上使勁一放“我說有就會有”

子楚微醺道“等政兒當秦王時,李牧再吃敗仗。寡人是秦王時,不準”

李牧“君上,政兒當秦王,我也不會吃敗仗,請君上放心。廉公,你醉了。”

廉頗跑到朱襄身旁,搶了朱襄護在懷裡的酒罈子,仰頭就是咕嚕咕嚕,還把酒罈裡的枸杞撈出來吃了。

他一抹嘴“沒醉”

白起誇讚道“廉公好酒量。”

廉符大驚失色,趕緊攔住自家阿父當着秦王的面耍酒瘋,被廉頗一腳踹開。

廉頗踹開廉符之後,抱着酒罈,一邊擊打酒罈哼歌,一邊跳起了不合拍子的舞蹈。

廉符惶恐不安地看向秦王子楚,秦王子楚正搖頭晃腦用筷子擊打酒盞,看模樣比喝了一罈酒的自家老父親醉得還厲害。

廉頗唱的是趙國的歌,子楚很熟悉,與廉頗同唱了起來,並讓朱襄也唱。

朱襄道“不唱,我給你們奏樂。”

他丟不起這個臉,但可以讓朋友丟臉,於是攛掇喝醉了的昏君子楚下令,讓蔡澤、藺贄、李牧一起唱。

朱襄自己讓人拿來許久沒有動過的胡琴,調了一下音,烏拉烏拉地拉了起來。

蔡澤嘆了口氣,也用筷子擊打酒盞,有氣無力地敷衍秦王的命令;李牧扣劍而歌,唱得很有氣勢,是唱歌唱得最在調上的人。

至於藺贄,他甩開了上衣,圍着廉頗扭了起來,辣眼睛極了。

朱襄認爲藺贄生錯了時代。他不該來秦國,應該去魏晉。

哦,魏晉那羣人就是學莊子,藺贄是莊子嫡傳。

那無事了。是魏晉那羣人學藺贄,不是藺贄學他們。

身爲老莊嫡傳,藺贄跳個裸舞很正常,對吧

白起平靜觀賞。荀子手背上已經起了青筋。

朱襄忙拉着荀子道“荀子,別生氣,藺禮的老師是莊子,和我們儒家沒關係。他放浪形骸,拉低的是老莊黃老一家的形象”

荀子罵道“誰和你是儒家你也能叫儒家”

朱襄“”哎喲,怎麼引火上身了

無所謂,繼續奏樂繼續舞,反正荀子雖然看着生氣,但並沒有舉起柺杖,就不算事。

以前在邯鄲的時候,荀子都是舉起他那厚重的寬劍,打人的姿勢看着就像是要殺人似的。現在只是舉柺杖,已經威懾不到朱襄和藺贄這樣的可惡豎子了。

廉頗領舞,藺贄後來居上搶佔風頭,李牧主唱,朱襄奏樂,子楚和聲,蔡澤敷衍製造背景音。這羣人圍着篝火,熱鬧得讓廉符想挖個洞鑽進去。

他終於知道爲何親父說他不配了。

他確實不配在這裡。他爲何要在這裡早知道是這樣一幅場景,他就該稱病待在屋裡不出來

不,如果早知道會遇見這種事,他根本不該跟着親父來咸陽

看着秦王等人笑鬧的模樣,廉符心裡又是惶恐不安,又是十分羨慕。

但再羨慕,他也不敢加入這種放肆的聚會。

就算秦王給他機會,他都不敢。

或許自己如果在邯鄲時沒有輕視朱襄,提前與朱襄結識,現在已經融入他們。

但廉符很有自知之明。就算回到過去,他也不會與庶人朱襄成爲友人。

廉符與不論身份只論才華品德結交朋友的李牧和藺贄不同。廉氏是趙國立國時就有的老貴族,上面可以追溯到與趙王同宗同源,同爲嬴姓。他們骨子裡對身份地位看得很重,擁有老牌貴族的驕傲。

廉頗當年就因爲藺相如是寒門庶人,而瞧不起藺相如。

廉符看向與小輩們鬧作一團,完全沒了以前在趙國的老牌大貴族模樣的父親,心情十分複雜。

父親變了,變了很多,讓他很是陌生。

一夜宿醉。

第一天,秦王和相國丞相集體翹班。

連荀子都翹班了。

荀子不是醉的,朱襄猜測,荀子是氣的。

荀子很生氣昨夜的亂象,又不好打擾白起、廉頗和朱襄等人好不容易的相聚,只能縱容一羣不知道“禮”爲何物的人羣魔亂舞,暗自氣得睡不着覺。

朱襄哭笑不得,給荀子熬了大棗枸杞米粥,讓荀子順順氣。

但聽了朱襄熬粥的材料,藺贄吐槽朱襄不是給荀子順氣,是讓荀子上火。

四位友人宿醉第二日都有些頭疼,把鋪打到了一間房裡,一起打牌聊天,偷得浮生半日閒。

子楚靠在枕頭上打瞌睡;蔡澤詢問朱襄在政務上的意見;藺贄搗亂;李牧則負責在火盆上烤土豆和南瓜。

藺贄“秦王,君上,你要是睡着了就別捏着牌,你還打不打牌啊”

子楚打着哈欠道“打,打,該我出牌了嗎”

蔡澤“朱襄,要不你來咸陽,我去吳郡替你。”

朱襄“炸呃,想都別想。你非要找個人甩鍋,我看李牧很好。”

李牧“我要訓練舟師,不回咸陽。跟炸。”

子楚“啊等等你們哪來那麼多炸牌”

藺贄“我也跟。”

蔡澤“跟。”

子楚“不是,你們運氣都這麼好咦,原來我也有炸啊,那沒事了,我運氣更好。哈哈哈,又贏了,給錢”

朱襄、蔡澤和李牧皆嘆氣。

子楚不愧是秦王,大概在秦國土地上有運氣加成,幾乎通吃他們。

藺贄讓子楚趕緊去睡覺,別再剝削他們的俸祿。

子楚贏出了精神,哈欠都不打了。

白起和廉頗來看看小輩們是不是醉得起不來,結果看到這四人玩得真開心,都搖搖頭,嫌棄地離開了。

廉頗“我看荀卿一定非常想揍他們。可惜夏同已經是秦王,揍不得。”

白起搖頭“我看荀卿最想揍的是你。”

廉頗“屁”

兩老頭你一言我一語吵了起來,不過是廉頗單方面和白起吵,白起的語氣一直很平靜。

至於廉符,他已經讓自己消失了。

白起來到咸陽之後,朱襄就計劃着離開咸陽,南下回吳郡。

他本來想多待半年,多幫子楚做點事,但聽子楚說,嬴小政把小成蟜帶走之後,他就待不住了。

秦國農耕調整雖然很重要,但朝堂上能人賢臣很多,用不上他親自去。朱襄只需要寫好計劃書,讓秦王子楚安排人實施就行。

子楚責任心很強,他會自己去巡視秦國腹地,調整農業種植結構。

但嬴小政教小成蟜朱襄擔心,小成蟜這半年估計根本什麼都學不到,就只是可憐兮兮地被嬴小政無限打擊。

嬴小政教人的耐心有多少,沒有人比朱襄更清楚。

爲預防嬴小政給小成蟜留下心理陰影,導致未來兄弟鬩牆,讓小成蟜踏上他前世歷史中的悲劇道路,朱襄認爲自己必須儘快回去。

聽了朱襄的話之後,子楚疑惑“有這麼嚴重”

朱襄道“就是這麼嚴重”

子楚嘆氣“你想走就走吧,我也要巡視秦國了。唉,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閒下來。”

朱襄道“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閒下來。”

子楚失笑“也是。”

子楚讓人給朱襄裝了幾車宮裡釀造的好酒好醋,送朱襄離開咸陽城。

酒和醋不僅耗費許多糧食,釀造也極考驗經驗。所以朱襄雖有新奇的釀酒釀醋方法,但被宮裡匠人學去後,宮裡匠人釀造的酒和醋就比朱襄自己釀造的更加美味。

朱襄對宮裡的酒和醋讚不絕口,子楚就讓朱襄多帶了些走。

朱襄不太喜歡金銀珠寶的賞賜,總說這些有印記的賞賜品只能供着,不能變現,只有這等能入腹的東西能讓朱襄高興。

本來子楚還想讓朱襄牽幾頭牛羊走,但朱襄說船上不好帶,便作罷了。

見子楚給朱襄絮絮叨叨塞東西,廉符再次想鑽進地裡去。

他真的無法習慣這樣的君臣情。雖然他也很羨慕就是了。

廉頗再次啓程回到軍營;白起與朱襄、李牧一同南下;子楚等人繼續做他們該做的事。

短暫的相聚之後,他們又再次分別。

白起和廉頗分別的時候,難得十分鄭重地互相行禮道別。

朱襄看到這一幕,心裡有些悵然。

荀子也來送別朱襄,臨走前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話,給朱襄準備了一車書作爲功課,讓朱襄絕對不能偷懶。

朱襄帶着幾船禮物,踏上了返回吳郡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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