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更新晚了,早晨接到個詐騙電話,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才弄明白,居然用公安局的電話詐騙,藉口寬帶重複使用,涉及非法賭博。大家警惕起來啊,同家裡老人都說一聲。)
彩雲彩月也不是傻子,昨晚爲難了那麼一次,出出氣也就算了,見得喜兒進竈間,就給了她一碗粥,一跌鹹菜,還有兩個饅頭,倒讓憋了一肚子火氣的喜兒,無處可發,悶悶的大口吃了,更覺胸腹間脹氣難受。
正房裡,瑞雪正同老嬤嬤、妞妞一起吃飯,多虧安伯的補藥,和衆人的各種湯水燉得勤,瑞雪如今的奶@水很足,身上也漸漸有了力氣,飯量雖是很大,卻不見身上有太多贅肉,讓她歡喜之餘,更是放開了胃口吃。
妞妞早晨練習棍法,不小心砸了自己的頭,鼓起了一個青紫大包,瑞雪瞧着心疼,就道,“你一個女孩子,以後跟嬤嬤學學繡花裁衣,就不要掄着棍子玩耍了。”
妞妞卻是搖頭不同意,“我學好了功夫,將來有人欺負姐姐和小外甥,我就砸死他。”
瑞雪瞪她一眼,嗔怪道,“大早晨的,別說這些打打殺殺的。”
妞妞吐吐舌頭,轉而道,“那我學會了,打大美人總行了吧。”
瑞雪聽了就是一愣,終是想明白爲何她總覺桌子上少什麼了,問道,“煜哥兒哪裡去了,爲何沒過來吃飯?”
妞妞喝了一口粥道,“昨晚就沒回來睡,怕是又被閆先生留下抄書了。”
“胡說,煜哥的功課可是好着呢,”瑞雪扭頭去喚琴心,“去東園看看,煜哥兒是不是在閆先生那裡。”
琴心應聲出去了,很快回來,說道,“舅少爺陪着閆先生吃飯呢,閆先生要奴婢轉告夫人,飯後他要進院來,有事同夫人商議。”
瑞雪心下想想,這些時日並沒有什麼事虧待閆先生,索性也就不費腦筋了,應道,“知道了,一會兒搬套桌椅茶具去窗下,別怠慢了先生。”
“是,夫人。”琴心和劍舞應了,果然吃了飯就搬了把雕花高背椅和小方桌放到了窗前幾步遠之處,茶水還沒沏好送上,武烈卻從東廂出來,以爲是瑞雪這般佈置,是瑞雪終於要同他傾心詳談,大喜之下,還沒等上前。
就見吳煜陪着一箇中年男子從東園進來,那男子高聲問好,行禮之後就坐了下來,他立時臉色就暗了下來。
瑞雪抱着孝哥兒,老嬤嬤抱着怡然,一同坐在軟榻上,隔着窗戶,問候道,“閆先生,最近身體可好,前些時日煜哥兒說先生有些咳嗽,不知這幾日可是輕些了?”
閆先生笑呵呵道謝,“多謝夫人惦記,不過是一時秋燥,早就好了。”
“先生保重身子要緊,若是課業太重,就給學童們放上幾日假,好好歇息一段時日,進城去訪友,就儘管要小六套車,莫要客套。”
“是夫人客套了,閆某一介落魄文人,能得夫人和趙先生信重,把學童們託付於我,實在另閆某銘感五內,這份恩義,閆某永世不忘。”
閆先生說着站起又行了一禮,瑞雪趕忙說道,“閆先生言重了,我們夫妻倒是常爲能尋得閆先生這樣的好先生歡喜。”
閆先生臉色有些尷尬,猶疑片刻,又說道,“閆某今日求見夫人,是…是爲了請辭!”
“請辭?”瑞雪抱起孝哥兒輕輕晃着,眉頭皺起來,“閆先生爲何突然請辭,可是我們趙家哪裡怠慢先生了,若是如此,先生儘管直說,絕沒有讓先生受委屈的道理。”
閆先生更是覺得臉紅,掃了一旁半垂着頭的吳煜一眼,說道,“多些夫人厚待,閆某實在是有些不得已的苦衷,準備回老家去安居。落葉歸根,出外多年,總是盼着回去再看一看,終老故鄉。”
瑞雪嘆氣,若是別的理由興許還有挽留的餘地,這般思鄉欲歸,誰也不好攔着啊,於是問道,“先生有此心願,我們自是不好攔阻,但是可否請先生多留半月,待訪到新先生接替學童的課業之時,先生再辭去?”
閆先生聽得主家這是應了,心下一鬆,就笑道,“夫人不必爲此費心,教授孩子們作畫的魏先生,詩文造詣同閆某相當,夫人若是不耐煩進城訪查先生,倒是可以留他一用。”
“既然閆先生如此鼎力推薦,魏先生定然頗具學識,明日就是學堂教作畫的日子了吧,待魏先生上門之時,我會問詢相請,若是魏先生應下,閆先生就可歸鄉了,走前廚下要備幾桌謝師宴,以慰先生幾月辛勞,還望先生賞臉。”
閆先生趕忙再次行禮道謝,“多謝夫人厚待,閆某愧不敢當。”
“閆先生客套了,煜哥兒這孩子頑皮,先生用心頗多,妾身感激,先生就不要推辭了。”
“那就多謝夫人了。”
閆先生起身回了東園,吳煜開門進了屋子,武烈站在東廂門前,臉上有驚愕有疑惑,更多的是焦躁,心裡好似有無數個聲音在問,剛纔那說話爽利,進退有度,安排事情調理分明的女子,真是他心愛的女子嗎,記憶裡她是安靜膽小的,更多像是一隻小兔子,雖是從小同他一起學了弓箭馬術,但卻從不願意展露,只願安靜等在院子裡,受了委屈也從不多言,隱忍又善良,她們真的是一個人嗎,是老嬤嬤認錯了?還是他的月兒真的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徹底改變了…
柔蘭在表哥一旁偷眼瞧着他的臉色,心下嘀咕,皺眉瞪了一眼上房,這女子是打的什麼主意,明明知道她們就住在廂房裡,還如此大張旗鼓的安排家事,難道是想要表哥知道她如今變得有多厲害?
柔蘭越想越覺氣恨,到底耐不住心底的好奇,想要親眼瞧瞧那醜丫頭變得何樣,於是上前,嬌聲說道,“表哥,你剛纔不是還說頭疼,再回屋去躺躺吧,我這就去看看月姐姐和孩子,回來再講給表哥聽啊。”
武烈聽了這話,眼睛就是一亮,立刻扯了柔蘭的胳膊,說道,“記得仔細瞧瞧,她是不是受苦了,再問問她,何時才能見我一面。”
柔蘭手臂被他掐得生疼,但是再疼,也比不過她心裡嫉恨之火的灼痛,她極力忍耐着,笑道,“表哥放心,蘭兒保證把話兒帶到。”
武烈這才鬆了她的胳膊,目送她走到正房門口,彩雲彩月正在拾掇桌子,見得她走過來,都是停了手,問道,“柔蘭小姐可是有事,請容奴婢進去通稟。”
柔蘭挑眉,“你們夫人坐月子見不得男客,我是女子,難道還有妨礙不成?”
彩月要說話,卻被彩雲攔了,說道,“柔蘭小姐有所不知,收生婆婆特意囑咐過,月子裡不只不能見風,更是不能氣惱,小姐還是等奴婢進去通稟吧。”
她說完就轉身進去了,彩月笑嘻嘻繼續忙碌,留下柔蘭反應了好半晌,才明白過來,這死丫頭是在暗指她進去會氣到她們家夫人!
她有心叱罵出口,但是想想身後一直望過來的表哥,立時就忍了回去,臉上換了一副委屈神色。
吳煜不知出於何意,堅持要抱抱小外甥外女,瑞雪正教導他如何拖着孩子的脖子和屁股,纔不容易閃到腰,聽得彩雲進來稟報,想也不想,就搖頭道,“告訴她,我剛纔安排家事很是疲憊,明日再請她來喝茶。”
老嬤嬤在一旁聽得,就放了手裡摺疊的小衣衫,說道,“還是老奴去說吧,那表小姐可不是個好對付的。”
瑞雪點頭,說道,“若是少將軍急於調查夜襲一事,就請木公子帶他進山。若是他還有其餘之事,就推到七日後,那是我出了月子,就能見得男客了。”
老嬤嬤應下,轉身帶了彩雲出門,柔蘭一見老嬤嬤出來,還以爲是來迎她的,冷哼一聲,擡腳就要往裡走,卻不想老嬤嬤卻攔了她,笑道,“柔蘭小姐,我們小姐剛纔安排家事,太過疲累,已經睡下了,小姐若是沒有要事,明日再來小坐,可好?”
柔蘭氣得立時就瞪了眼睛,“剛纔,她明明還在屋裡說話,盞茶功夫不到,就睡下了,你們當我是小孩子一樣騙啊。”
老嬤嬤也不惱,還是笑得不溫不火,“柔蘭小姐誤會了,待它是柔蘭小姐生了孩子,就知其中辛苦了。”
柔蘭畢竟還是個姑娘家,突然聽得生子這樣的話,難免也紅了臉,張了張口,到底還是返身下了臺階。
武烈聽不清她們剛纔說了什麼,就問道,“如何,月兒可是答應見我了?”
柔蘭用帕子抹了抹眼角,杏核眼裡瞬時通紅,盈盈欲泣,“表哥,都是蘭兒沒用,月姐姐還在怪我當日沒有救下她,蘭兒想給她配罪,她都不見…”
武烈臉色又黯了幾分,想要勸慰幾句,出口卻是,“月兒很是大度,不會因爲那事惱恨你,興許是睏乏了,不好陪你說話兒喝茶…”
柔蘭聽得他口口聲聲還是替那醜丫頭辯解,臉上的委屈之色也裝不住了,惱怒道,“表哥,你不心疼蘭兒!她在你心裡就那般好,難道蘭兒就是比不上她?”
武烈不知她爲何說出這樣的話,怔愣之下,就要開口,可是這時,兩扇院門卻突然被人從外面撲開了,大壯臉色慘白一片,疾步跑進來,喊道,“師孃,師孃!有人來搶奔雷,還抓了黑子!師孃快去救黑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