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經營的憶江南已經成功的擠掉同行獨佔鰲頭,並且成功上市了,陸青舉辦了慶功晚會,齊豫也在邀請之列,他本是想接着這個機會向齊豫道歉。
牧歌穿上了一件寶藍色的晚禮服,陸青親自爲她帶上海洋之心的鑽石,牧歌看着鏡子中的人兒發呆,他的神情那樣的專注,她甚至可以看見他脣角微微翹起的弧度。
陸青輕輕的吻了牧歌的額頭,
“真美,不知道今晚又有多少雙眼睛盯着你了。”
牧歌嗔怪道,
“只要你不勾三搭四的我就省心了。”
每次跟着陸青出席宴會總會看到身段曼妙的女人往陸青身上蹭。
陸青挑起牧歌的下巴,
“你是不是吃醋了。”
牧歌打掉他的手,
“纔沒有呢,癡心妄想。”
陸青做出一副苦惱的表情,
“怎麼辦呢,我好傷心,你這麼不在乎我啊。”
牧歌被他呆萌的表情逗笑了。陸悠悠看到爸爸媽媽盛裝出門也要吵着去,陸青考慮到自己忙於應酬可能沒有時間照看女兒,並且晚上帶着孩子們出去萬一遇到什麼意外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上次那次意外他已經提心吊膽的了。
他笑着哄着女兒,
“寶貝,乖啊,爸爸媽媽會給你帶好吃的,在家裡乖乖的跟着哥哥玩好不好?”
陸悠悠一想到宴會上品種繁多的甜點,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她使出了自己的殺手鐗,躺在地上便開始打滾,並且用手用力揉搓着眼睛,好不容易落下了幾滴眼淚,連忙拿開手可憐巴巴的望着陸青。
看着女兒一副委屈態,陸青的心都要融化在女兒淚光盈盈的大眼睛裡了,他連忙把女兒抱起來,
“好好好,不過你要聽哥哥的話,不要到處亂跑,知道嗎?”
陸悠悠在地上打了一個滾便站了起來,她揚起笑臉,
“爸爸,我一定會乖乖的。”
陸青頓時覺得既好氣又好笑,這傢伙變臉這麼快。
宴會上觥籌交錯,一片讚譽聲,都是誇讚陸青青年才俊,要麼就是將重點轉移在牧歌的身上,牧歌其實內心很討厭這種場合,她覺得自己的臉都要笑僵了,那些人之所以誇自己不過是礙於自己陸太太的這個頭銜,假設自己什麼都不是,他們才懶得用溢美之詞奉承自己。
牧歌遠遠的看到了齊豫,一想到那天的事情,她便覺得心生愧疚,畢竟他曾經救了自己和孩子們兩次,她帶着孩子們走到齊豫的身邊。
“齊豫哥哥你也來了?孩子們叫舅舅。”
孩子們異口同聲的喊道舅舅,他們本來就對齊豫有好感,那天他不但救下了自己,並且還帶他們去甜品店吃甜品壓驚。
齊豫蹲下身子將孩子們攬在懷裡,他的眼睛裡閃動着淚光,牧歌已經很久沒有用這麼平和而親切的語氣跟他說話了,剛纔那一刻他們彷彿又回到了童年的兩小無猜,齊豫撫摸着兩個孩子的面頰喃喃道,
“乖,真乖。”
陸青舉着酒杯朝着齊豫走過來,齊豫對陸青還是存在着不可消除的敵意,他挺直了腰板眼神淡然的看着陸青,他有時候會想,如果這輩子他沒有安培牧歌與陸青的相見,牧歌或許就會待在他的身邊,他或許就不可能失去她,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錯,是他將自己心愛的人推給了陸青,可是他是一個高傲的人,他寧願將這個錯誤自欺欺人的推在陸青的身上。
陸青禮貌的跟齊豫打着招呼,牧歌知道這兩個男人一定有話說,她待在這裡只能加劇兩人的尷尬,其實齊豫和陸青是她生命中重要的男人,她從心底希望這兩個男人能夠和平相處。
牧歌帶着兩個孩子去了別的地方,陸青收回了目光,他將酒杯跟齊豫的酒杯碰觸了一下,
“那天是我誤會你了,今天算是我向你賠罪了。”
齊豫譏誚道,
“沒想到陸總這麼高傲
的人竟然能夠低頭道歉,真是難得啊。”
陸青知道齊豫對自己心存芥蒂,他不以爲然的笑了笑,畢竟自己有錯在先,況且今天他是真心想要跟齊豫和解的,
“齊豫,我們兩個人也算是知己知彼了,其實我們敵對了這麼多年有什麼意思呢?如果我們選擇強強聯合,是不是能夠達到共享共贏的局面呢?”
齊豫的眼中迸發出冷光,
“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跟陸氏集團合作。”
陸青依舊風輕雲淡的笑着,他知道想要消除齊豫對自己的芥蒂不是簡單的事情,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齊豫的眼光飄向牧歌,他的聲音變得柔和了許多,
“她看上去很幸福。”
陸青順着齊豫的目光看去,牧歌正在蹲下身子給陸悠悠擦着嘴角的蛋糕,他心中升起一片怒氣,這是他的女人,他絕對不允許別人覬覦。
“有我在她的身邊,她當然很幸福了,因爲我就是她的幸福,有我的地方便是家。”
齊豫收回了目光,
“你真的想跟我合作?”
陸青點了點頭。
齊豫的嘴角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他整個人的眉眼翻飛,
“你把牧歌讓給我,我就把什麼都給你。”
陸青眼中升起一層寒氣,寒氣化成了冰刀子嗖嗖的朝着齊豫射過去,他到底對牧歌沒有死心,沒想到今天竟然堂而皇之的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他將手中的高腳玻璃杯捏碎,
“齊豫別給你臉不要臉,你在癡人說夢,牧歌即使不選擇我也不會選擇你。你這輩子都不想得到牧歌,因爲你不配。說到這裡,我還應該好好的感謝你呢,如果當初不是你安排牧歌潛入我的府邸,我怎麼可能抱得美人歸呢,論起來你還是我和牧歌的媒人呢。”
齊豫的臉色蒼白,腳步有些踉蹌,這是他的心病,如今赤果果的被陸青堂而皇之的說出來,簡直就是用刀子翻開他的傷口,雪白的肉曝曬在陽光之下,那種疼痛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齊豫忽然冷冷一笑,
“陸青,你就這麼多自己有信心?”
陸青整了整衣領,一臉傲然的說道,
“事實就是如此,她跟我在一起很開心,不是嗎?”
齊豫笑道,
“假如我告訴她你的秘密你覺得她還有跟你在一起的勇氣嗎?”
陸青的眸光收縮,齊豫會不會發現了那件事情的真相?他強裝鎮定道,
“我這個人一向光明磊落能有什麼秘密,並且你所謂的我的秘密已經被牧歌所熟知了,你告訴她什麼,對她而言也只不過是聽個笑話而已。”
齊豫忽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陸青你該不會覺得你們陸家做的那件事情真的就石沉大海了吧?陸青有時候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定力,明明知道你和她之間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可是你還是選擇跟她在一起了。你就不怕如果某一天她發現了事實的真相忽然發瘋發狂?”
陸青的臉色鐵青,他緊緊的握住了齊豫的衣領咬牙切齒道,
“如果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會對你不客氣了。”
齊豫淡然的說道,
“你知不知道這些年來,牧歌一直自責是自己害死了父母親人?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事實的真相,怎麼忍心看着她自責呢?其實你挺自私的。喔,我知道了,你是害怕,害怕牧歌發現自己的愛人竟然是殺父仇人的兒子,她會帶着孩子們再次離開,或者她會在你熟睡的時候將一把鋒利的刀插入你的心臟。”
齊豫用手指指了指陸青心臟的部分,陸青彷彿真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臟被插了一刀,他沒有想到多年來隱藏的秘密竟然還是被人發現了。
當時父親剛剛掌管陸氏集團,而齊父的企業正好與陸氏集團是死對頭,父親這個人做事一向不擇手段,爲了能夠掙得市場份額,他設計了這場電梯意外,只是他沒有想到跟着喪命
的還有一對無辜的夫婦。父親知道牧歌身份的那一刻他便笑着將這個故事講給了陸青,當時陸青身形踉蹌,大腦一片混沌,那一刻他真的有些恨自己的父親了,他竟然這樣平靜的講完了這個血淋淋的事實,而且他將事實告訴自己,只不過想看到自己受到煎熬的樣子。
好在陸青挺了過來,他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他將當年的事情調查清楚,甚至乾淨利落的將參與此事的人處理了,他想本以爲這件事情會隨着那些人的消失而消逝,沒想到齊豫竟然拿這件事情來威脅自己。
陸青額頭的青筋畢露,他一字一頓的說道,
“齊豫,你敢說說試試,我保證你不僅身敗名裂並且在你說出事實之前就可以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齊豫笑了笑,
“真的嗎?我巴不得你殺了我,殺父之仇不能報,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心愛的人被奪走,我這輩子還挺失敗的,有時候想想真的覺得自己活着沒有什麼意思。如果你想要我的命,隨時恭候。”
陸青將手握成了拳頭,他眼裡散發出殺意。
齊豫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貼着陸青的耳朵說道,
“其實你不必這麼擔心,如果我真的想要拆散你們,在牧歌回來的那一刻我就該將這件事情告訴她了。”
陸青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迷茫,齊豫這個人竟然真的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齊豫看了牧歌一眼,
“她現在很幸福不是嗎?”
“對,很幸福。”
“我不會打擾她的幸福,她是我這輩子最寶貴的人,我唯一感到遺憾的是我沒有好好的珍惜,我錯過了她的幸福,怎麼忍心破壞她現在的幸福呢?”
牧歌已經走了過來,她看到齊豫跟陸青兩人貼的很近,以爲兩人和解了,臉上露出由衷的笑意。
她仰起頭笑了笑,
“這樣真好。”
齊豫勾起脣角笑道,
“我們這是惺惺惜惺惺,其實這麼多年我還是挺佩服陸青的,他對我而言是一位可敬可畏的敵人。”
牧歌打趣道,
“爲什麼要做敵人呢,現在做朋友不是很好嗎?”
齊豫無聲的笑了笑。良久他說道,
“那邊有一個我的合作伙伴我先過去打個招呼。”
齊豫走了過去,他的身形有些蕭索。
陸青說道,
“他是一個不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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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歌嬉笑道,
“才知道啊,齊豫哥哥本來就很好啊,等以後你們兩個慢慢接觸就知道了。”
陸青忽然緊緊的抱住了牧歌,他低沉的聲音在她的頭頂上響起,
“我想你了。”
牧歌沒有想到陸青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出這樣一個動作,她推了推陸青,可是陸青的胸膛和兩隻手如同銅牆鐵壁,自己一點也奈何不了他,她的眼角已經看到有些記者拿着攝像機朝着這邊拍照,她連忙哄着道,
“我知道了,我也想你了行不行?”
陸青松開了牧歌,他像小孩子一樣,眼睛裡透着一股執拗,
“真的嗎?有多想?”
牧歌笑着說道,
“非常非常非常的想,這下你總算滿意了吧,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
陸青緊緊的握着她的手,帶着她穿過喧嚷的人羣,任何觥籌交錯的聲音都淪爲了兩人寂靜的背影,任何攢動的人羣都變成了兩人的陪襯,彷彿此時此刻只有兩人緊緊相握的雙手,彷彿這裡就是全世界。
齊豫落寞的搖晃着手中的酒杯,他仰頭喝下了這杯帶着苦澀的酒。一直以來他覺得守候在牧歌身邊的人會是自己,可是自己終究變成了那個曾經傷害過她的人。牧歌請原諒我的自私,請你永遠記住我的好,記住那個盛開着玫瑰的夢。而我終究做了啞劇的小丑,而我終究失去了守候你的資格,也許這輩子我只能遠遠的看着你,你一定要幸福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