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獨一無二!”雲錚微笑。
其他家族就算給出再多原材, 也只能做爲從旁輔助的角色圍攏在雲家左右。
曾有一族不服雲家管制,放棄營養劑分配, 全族圍捕血食維持生存。
最終的結果, 不是被人類剿殺, 就是因爲進化速度太慢, 被其他人遠超後衰竭而亡。
所以, 握住了這張配方, 就等於握住了屍族命脈。
做爲雲家人,提到這個,不得不驕傲。
“知道了, 我會帶過去的。”俞晶晶點點頭。
“好,等你消息。”
姓雲的男人說完話, 伸手按了某處,巨幕閃動數下, 失去了光澤。
俞晶晶拉開書包,將櫃上的原材取出,用塑料袋包好,放到盒中。
屍鳥從進來起, 就一直立在櫃頂。
俞晶晶跟那邊通話, 到櫃裡取藥, 它看在眼裡,姿態格外乖順。
經過剛纔的一番交流,俞晶晶知道這屍鳥肯定是把自己當成了那邊分配來取東西的員工,才這麼信任地帶她進了基地。
“謝了。”俞晶晶衝它擺擺手, 揹着書包向外走去。
俞晶晶出來的時候,豆豆已經急得滿地打轉,若不是翅膀沒毛飛不動,它早蹦起來去啄那開門鈕了。
看到門板打開,豆豆兩隻小短腿跑得飛快,差點衝過了一衝栽進通道順着樓梯滾下去。
俞晶晶用腳一撈,攔住豆豆前撲勢頭,“不怕掉毛?”
“下面有人嗎?是同類嗎?!”
“有人,也沒人。”
簡單說明了一下,豆豆知道俞晶晶居然從裡面找了不少原材出來,樂得翅膀直扇。
“有原材,自己就能配營養劑,還去人家手裡討什麼生活?他說有方子,誰知道靈不靈?豪叔的方子纔是最厲害的,當初製劑的那些人當中,就數他一等一的……”
“噓……”俞晶晶伸手,準確捏住豆豆張合不停的嘴,“豪叔的事,以後不許說了。”
“喂嗯木?”豆豆不服,卻掙扎不開。
“這方子只有雲家有,獨一無二才金貴。要是被人知道我手上也有一份,懷壁其罪你聽過嗎?”
“什麼醉?”
豆豆話說得流暢,卻沒上過學,是個文盲。
知道它聽不懂,俞晶晶就換了說法,“如果你嚷出去我手裡有方子,不光你的頭會掉,我的頭也會。這個,明白了嗎?”
豆豆瞬間乖順,嘴閉得比焊接過的還緊,翅膀服貼攏在身側,表達出了一萬分的配合態度。
“什麼時候過去看看,說不定人家弄的東西,確實好呢?”
如果工作不費什麼事,俞晶晶倒挺願意加入的。
去了那邊,不光能與同族相處,還能定期獲取工餐,這比她辛辛苦苦湊原材自己配要簡單多了。
雖然那個姓雲的男人看起來挺和善,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似友好的舉動,誰知道會不會包藏禍心。
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是豪叔一再教導過的。
只是根據以前豪叔的經歷,像他這樣的一級進化者,出去根本不會有同族將他放在眼裡,連搭話都少有人理。
她這種一級都不級的,在那人眼裡估計就更沒價值了。
俞晶晶想了很久,也沒想過自己有什麼值得他設計的。
營養劑工餐的誘惑力實在是大,猶豫再三,她還是決定抽時間過去瞧瞧。
真遇上狀況,不行就報警。
屍族,應該都怕被人類圍剿吧?
坐在臺階上琢磨完這些問題,俞晶晶擡起頭,發現天已經黑了。
白天的時候,穿過密林還能依靠透入的光線尋找去路,現在四處黑漆漆的,走兩步都能撞到牆上,連月光都沒一絲。
打開電筒,光線亮了一下,逐漸轉弱。
知道是沒電了,俞晶晶就把電筒扔進包裡,抓着豆豆按下開關,順着通道回到了地下基地。
晚上走不了,只有等到明天早上再出去了。
屍鳥完成了引人取貨的工作,早不知道飛哪兒去了。
豆豆順利進入基地,看到四周景像,好奇又興奮地四處蹦躂。
“我累了,先休息。”
俞晶晶搜尋了一下,找出幾隻破紙箱,撕開鋪在地上做了張簡易硬牀躺了上去。
“把這東西搬出去換錢。換了錢,可以買肉。”豆豆走到體積較小的一個通訊儀器前,拿嘴啄得當當響。
“少開口,忘了我跟你說過什麼了嗎?”俞晶晶翻身,面對牆壁不想再搭理它。
在上面都得注意,何況進到基地,這裡四處都有攝像頭,雖然沒有啓動聯通,但誰知道會不會進行錄製傳送。
“知道了。”
豆豆委屈巴巴地應了,蹦到俞晶晶腦袋邊,縮着身子一塊休息。
雲錚本沒想再次開啓72號機,只是關了之後,記起還沒做收取標記,才單向打開做記錄。
誰知道攝像頭一開,就看到那個女孩去而復返,還帶了一隻病怏怏的屍鳥下來。
這隻鳥,比那女孩還慘,一看就知道極度的營養不良。
一身毛快脫光了,黑皮肉枯裸在外,黑禿禿醜得冒泡。
雲錚自己也養過幾只屍鳥,除了人家送的,還有打小精心培養的,每一隻帶出去都是受矚目的焦點。
養成過漂亮出彩的,猛地瞧見這麼醜的一隻屍鳥,雲錚感覺自己眼睛受到了毒害。
看着這女孩摸了幾隻紙箱做牀,躺得還挺順溜,雲錚知道自己確實沒看錯人,這就是個窮得丁當響,連口飯都混不上的同族。
這隻醜鳥,更是證明她的境況窘迫。
一時興起,破例從基層工廠給這個連一級進化都沒完成的同族找份工的事,似乎也不算是做錯了。
給出號碼後,他本有些後悔。
這種利用職權安插不夠格的人進入公司的事,別的幾族做得多,雲家卻是從未開過先例。
不過這女孩實在可憐,破例就破例吧,也不算什麼大事。
正想關閉通訊,聽到那邊傳來的對話,雲錚一下就愣住了。
“會說話的屍鳥?”
雖然只說了兩句話,嗓音還乾啞粗糙,但屍鳥確實是開了口,還跟那個姓俞的女孩一問一答!
怎麼可能?
他從沒見過會吐人言的屍鳥,從沒!
推進攝像頭,正要仔細觀察那隻屍鳥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
雲錚還沒開口,那人就直接將門推開,探頭進來,“小錚,你還在工作啊?”
雲錚迅速伸手,切斷72號機的通訊。
只是屏幕上的影像晚了一秒,被走進來的那個女孩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什麼?是鳥,還是人?”
屏幕熄得太快,想再看清一點就沒了,莫桑走到雲錚身邊,伸手想按下開啓鍵,卻被他一把攔住了。
“你來這邊做什麼?”雲錚不耐煩地關閉通訊總開關,回身走到辦公桌前。
莫桑看了眼暗掉的屏幕,露出微笑跟了過來,“我不能來嗎?我媽叫我過來的。”
“敲門,說了請進才能進,不然敲不敲又有什麼必要?”
“想敲就敲,想進就進嘍。”莫桑笑笑,“我們莫家,都是這種急性子,你得早點適應,免得以後磕碰多。”
雲錚皺緊眉頭,翻開桌上厚厚書頁,不再搭理莫桑。
這樣熱臉貼冷屁股的場景,莫桑也不是第一次見了,她沒所謂地聳聳肩,坐到對面沙發,拿出手機開始打遊戲。
遊戲的聲音開得大,吵得雲錚根本沒法靜下心去看方子。
想請她出去,又有所顧及,雲錚索性舉着書放空,回想剛剛纔只會說話的屍鳥。
會說話?
挺厲害的!
要是那女孩過來,他一定要好好領教一下。
俞晶晶攀着樹藤從崖上下來時,船已經不見了。
跳下水,她繞着島遊了半圈,花了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找到了飄在海上的船。
這個船主還挺守信的,說讓他等,就真的好好等了。
順着軟梯上了船,船上安安靜靜,只在底倉有呼嚕聲傳出。
現在才早上五點,睡着很正常。
俞晶晶將船發動,往來路的方向開去。
郝安醒來的時候,感覺船身震得厲害,嚇得一軲轆翻起來,往甲板上衝。
還以爲遇上了風浪,船會吹撞到崖上。
出來一看,居然是租船的那個女生回來了,還握着舵盤,開得穩穩當當。
“你看,馬上就到了。”
俞晶晶伸手一指,果然碼頭就在不遠處。
郝安趕緊過去搶,“我來我來!”
他知道這個女孩會開,還開得挺好,但船是他的,要是讓岸邊那些人看到是個姑娘在開,不知道該怎麼想他。
俞晶晶沒跟他爭,直接就把舵放開了。
郝安還費了大力,使勁一按,身子差點栽倒。
“不用開那麼快,沒多遠就到了。”俞晶晶提醒。
郝安黑着臉往岸邊開。
等到貼到碼頭邊上,他才反應過來。
“你怎麼上船的?我明明開遠了!”
“就這樣上來的。”
俞晶晶揹着書包,從船上跳到岸邊。
郝安還沒開口,就接到她扔過來的一萬塊。
“謝謝了。”
俞晶晶擺擺手,轉身離開。
“喂!喂!你把話說清楚啊?你到底怎麼上來的!”
俞晶晶攀崖的身手,已經讓郝安頗覺驚恐,在荒島上隻身呆了一夜,清早又離奇登船,有如幽靈一般,更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忽地想到什麼,郝安趕緊拿着錢往下跑。
摸出藏在櫃裡的一萬塊,再對比手上的。
確定不是紙錢,郝安一屁股坐到牀上,抹了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