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禮城東門,在如同滂沱大雨般的密集標槍投射中,數十成百被矛槍貫穿身體的百濟兵士倒在城頭血泊之中。後方的百濟兵士在將官的高聲喝令下,還是吶喊着衝到樑軍人羣附近,將手中兵刃向樑軍劈刺而去。
已順着樓船飛梯衝上城頭的樑軍兵士迅速的列成了簡易軍陣,將百濟兵的攻擊阻隔在盾牆之外。而後矛槍如同毒蛇吐信般從盾牆縫隙中不斷吞吐着。
一名百濟馬韓人兵卒被矛槍捅穿了胸膛,不等對方樑軍兵士收槍,另外一名百濟扶余人將官衝了上來,將這馬韓兵卒當肉盾般壓在樑軍的盾牌上。如此一來樑軍要將矛槍收回,必須後退一步,讓軍陣盾牆現出缺口。
那百濟扶余人將官用的兵刃是一支流星鐵錘,錘柄和錘頭之間是鐵索鏈相連。流星錘狠狠的向盾牆後砸去,噗的一聲錘便砸在樑軍兵士的後腦上,他的鐵盔頓時癟下去一大塊,鼻孔嘴巴中冒出汩汩的鮮血,整個身體向地上癱軟下去。
這使流星錘的百濟扶余將領一看得手,將流星錘掄的更急了,上前一步就要衝樑軍軍陣之中,卻發現自己憑空升騰起來,而後方纔感到腹部一陣劇痛。
他低頭一看,自己被根長杆兵刃挑了起來,而拿着這長杆兵刃的確是名全身包裹着鐵甲,高達仗餘的巨人,露在面罩外的兩隻眼睛閃爍着非人類的寒光。對方將粗大的雙臂一抖,他便開膛破腹的從半空中掉落下來。
與此同時,十幾顆小火球從樑軍人羣之後升騰起來,劃過道道弧線後落入百濟兵人羣之中。它們有的落在鬆軟的沙土層上,並沒有開裂,有的卻直接砸在百濟兵士的腦袋或頭盔上,碎裂開來,讓這些百濟兵士頃刻間變成火人,狂呼亂嚎的在沙土上打起了滾。
近十名巨猿戰兵加入戰團以及樑軍架設好的便攜弩炮,讓本僵持在東門城頭的戰局頓時發生逆轉。那些前來堵截樑軍的百濟兵們在巨猿戰兵長刀揮舞和漫天的火球中,除了傷亡慘重,更重要的是心理崩潰。他們中陸續有人轉身奔逃起來,並且越來越多,最後全部崩潰。樑軍銜尾而擊,大砍大殺,追擊的城牆甬道和梯道上,遍地都是百濟兵士的屍體。很快東城東門的水閘緩緩升起,停泊在外的更多樑軍船隻,從這個水門魚貫而入,進入慰禮城城內的碼頭。
此時,仇首王正帶着親兵慌慌張張的從南門敢來,剛走到半路就看見大股潰散而來的百濟兵士。他心中咯噔下就知道不好,先是讓親兵斬殺了幾名逃在最前面的百濟兵士,以求逆轉他們的潰逃之勢。而仇首王如同拎小雞般抓住一名潰兵的胸口衣襟,喝問道:“你們是從什麼地方潰逃下來的?”
“回…回大王的話,我們是從東門撤下來的。東門已經失守了,主將戰死,其餘將官也都跑了。我等不知該當如何,也只好撤了下來。小的…小的真沒有擅自潰逃,小的冤枉…沒當逃兵啊,求大王不要殺我。”
仇首王一聽,整個臉都變成了灰白色。他順手一刀將對方的頭顱斬下,高喝道:“膽敢畏敵逃逸者,殺無赦。現在我們無路可退,唯有與樑軍決一死戰!”
說罷他繼續帶着親兵衛隊急匆匆的向東門趕去,邊行邊喝止正在潰敗的百濟兵,讓他們聚攏在自己身後。等仇首王趕到距離東城碼頭不遠的主街時。樑軍的運兵船已在城中碼頭靠岸,大批步騎順着跳板衝上岸邊。
一隊百餘騎的樑軍重裝騎兵率先打馬疾馳,順着東城主街向城中深處殺去,與仇首王所帶的近千步騎迎面相遇。衝在最前方數十扶余騎兵不是樑軍重裝鐵騎的對手,僅僅數個回合,就幾乎被斬殺殆盡,盡皆被重裝騎士的騎槍挑落馬下。而這些樑軍重騎自己卻損失寥寥。
樑軍重騎隨即將狼牙大棒抄在手中,繼續向前衝擊。那些剛剛收回魂的百濟步卒見到這肩高六尺,全高近仗,人馬俱甲的糾糾鐵騎,頓時又魂飛破散。最前方來不及躲避的人只好咬着牙,閉着眼,將兵刃胡亂向前戳去,卻隨即或被奔馳來的巨馬撞的粉身碎骨,或被狼牙大棒將擊的五臟六腑移位。其餘的百濟兵士反應敏捷的早已腳底抹油,溜之大吉,怯弱膽小的已嚇的兩腿發軟,癱軟在地。
仇首王哇的聲吐出一大口鮮血,急忙調轉馬頭就要逃逸。僅存的幾名親衛策馬擋在他的後方,但片刻後就被樑軍重騎擊殺在地。仇首王邊策馬飛奔邊吐血不止,不一會就頭暈目眩,接着他感覺自己騰空飛了起來,以爲自己身體發虛所至。
最後仇首王才意識到自己真被人提到半空之中。策馬趕來的太史慈抓住了他的腰帶,直接將他從馬鞍上提了過來,牢牢的擒拿在馬鞍之上。
此時,大批樑軍已從東城碼頭涌入了慰禮城中,還有部分樑軍從梯道和樓船飛梯上登上了慰禮城的城牆甬道。並順着甬道迅速向其餘城門殺奔而去。過了小半個時辰,慰禮城的數個城門都被相繼打開,各路樑軍源源不斷的涌入慰禮城中。
城內到處是四處亂竄的百濟潰軍,當他們發現無路可去時,又的負隅頑抗被樑軍一一擊殺,有的丟掉兵器跪地求降。整個城池陷入了一片喧囂濃煙之中。當太陽西斜時,慰禮城方是逐漸平靜下來,四面城牆和城樓都飄揚着帶着大梁旗號的旌旗,樑軍已控制了慰禮城各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