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修武二年的春季,南陽平原上,本人口稀少,甚至空無一人的大小城池中出現了或多或少的人口。這些人男女老少都有,但男人身上都統一穿着魏軍那特有的黑色號衣,表面他們是軍伍身份。但是平日裡卻很少見到在校場上操演,絕大多數時間都在田地中埋頭耕作。
這一情況很快被馮宇所知曉。他心裡很清楚,若是讓魏軍如此經營下去,只需一年光景,南陽的魏軍便能成爲樑軍的心腹大患。於是他便令華雄軍團的騎兵分成若干股小隊人馬,分頭出擊。
這些屯墾軍怎麼可能是華雄鐵騎的對手,樑軍輕易的洗劫幾個魏軍屯田據點。將糧食人口擄掠一空。但是張郃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在據點周邊挖掘了壕溝,並堆砌壁壘。將屯田和位於屯田中心的據點都保護起來。壕溝除了防禦功能,還有引水灌溉農田之用。
壕溝一邊的壁壘上還插滿了削尖了的竹子,充當拒馬。此外他還專門向曹操請求了一支由夏侯惇率領的虎豹騎做爲機動部隊。
修武二年的晚春,那些新開墾屯田中的莊稼已長了有一尺高,正是農閒的時節。穰城城外的一個屯田點,那些魏軍屯墾兵們卻沒有閒歇的時間,一個個汗流浹背的在用石碾子壓平的空地上操練着。婦女們在屋檐下縫補着衣物,帶着孩童。
突然村口傳來劇烈的犬吠聲,哨兵的鑼聲也緊密的鐺鐺響起。校場上,那些正在操練的兵士們陸續大呼小叫起來:“敵襲!肯定又是樑軍來了!”
一名年輕的漢子急忙趴伏下去,將耳朵貼在地面上仔細的傾聽起來,他臉色煞白的說道:“是樑軍重騎來了!”聽說樑軍重騎,周邊的這些魏軍屯墾兵已嚇的臉色蒼白。他們中的有些人曾經見識過樑軍重騎,知道他們是何等的一種恐怖存在。
這個據點的將校最先反應過來,高聲吼道:“快!備戰!速速發射響箭,向周邊屯墾營和穰城報警求援!”
一支接着一支響箭騰空而起,很遠的遠方也隱約傳來響箭尖銳的呼嘯聲,那是附近屯墾據點做出的迴應。
屯墾兵們慌亂的披上一種簡易的甲冑,取了各自的兵刃,按照日常的訓練快步奔跑到田地周圍的壁壘之上,舉目眺望着遠方。遠處的地平線上果然浮現出一支人馬的身影,他們是魏軍揮之不去的陰影---樑軍的重裝騎兵。雖然數量不多,但若是在對方沒有工事掩護的情況下,對方几乎只有被碾壓的下場。
爲首的將校給周邊兵士打氣說:“我們只堅持大半個時辰,穰城的虎豹騎就會趕來馳援我們。樑軍的鐵騎雖兇悍無比,但我們也有精心構築的工事掩護,料他們暫時攻不進來。大家必須竭力戰鬥,畏敵退縮者,殺無赦。”
數十騎樑軍重甲鐵騎越來越近,爲首的頭目發現屯田周圍有工事後,只好放緩了速度,向一側跑去,圍繞屯田兜起圈來,尋找着可以攻入的破綻。壁壘後的箭矢如同雨點般打來,射在重裝騎兵的堅甲上叮咚做響,迫使這些重騎離的更遠些。
頭目身邊的一名兵士問道:“頭兒,根據斥候上報的情報裡,並沒有提到他們在屯田據點周圍還修築了工事啊!我們現在怎麼辦?”
實際上,這裡的情報還是斥候兩個月前打探的,和其餘斥候的情報匯合在一起,製成了圖冊交予各個負責突襲的騎隊將領們。爲了行動迅速和突然,這支騎隊襲擊這個據點之前並沒有做偵查,而是直接殺了過來。因此他們對對方新築的這些工事很是意外。
那名頭目眉頭緊鎖,冷哼道:“我們先兜轉圈查看一番再說。”
樑軍鐵騎圍着屯田周圍的壁壘繞了整整一圈,發現並無破綻可用。那壁壘高達五尺,壕溝寬約半仗。樑軍重騎雖然是肩高近六尺的巨馬,但要跳過這樣的障礙也困難無比。若是失足,便會撞在壁壘上那些密集的竹槍上。縱使這些戰馬披掛了重甲,也難免在這些密集竹槍下肚破腸流。
而且那壁壘後還有不斷閃現的魏軍人頭,跳上壁壘頂部的戰馬速度全失,那些魏軍兵士手中長槍從戰馬下盤齊出,還是難免人仰馬翻的下場。
樑軍鐵騎頭目腦中一番推演結束後,便知道自己只有一個選擇。他不甘的嘆氣道:“沒有辦法,我們難以攻入這樣的營壘,即使攻入了,也必將付出重大代價。撤!”說完他便撥轉馬頭,帶着幾十騎向來路撤去。壁壘後的魏軍爆發出一陣陣歡呼,一個個嘲諷笑罵樑軍不戰自退。
“一字陣!殺!”頭目高聲喝道,他選擇一字陣,就是要在交鋒的短時間內對魏軍虎豹騎造成最大殺傷,使之怯陣不敢追擊。否則只是鑿開一個缺口,便錯馬匆匆逃走,這些虎豹騎還是會銜尾追來,而重騎的速度肯定比不上虎豹騎,傷亡反而會更大。
雙方騎隊面對面的“撞擊”在一起,隨着砰,嗤,噗各種音效的響起。三十餘騎魏軍虎豹騎兵士已是人仰馬翻,而樑軍重騎也造成了四騎傷亡。雙方錯馬而過後,樑軍再次兜轉回來,與魏軍再次“撞擊”交鋒在一起。又是二十餘騎的魏軍傷亡,樑軍的傷亡依舊是個位數。
到第三次錯馬交鋒時,魏軍卻再沒多少傷亡,因爲他們在巨大傷亡下已經怯陣,戰騎聚集的很是鬆散。這次樑軍再沒有掉頭,徑直向後方逃去,很快消失在地平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