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接到馮宇書信的蒯家就派人趕到了筑陽城。除了蒯通,還有一人,從其排場和蒯通對他畢恭畢敬的態度看,其在蒯家的地位明顯大大高於蒯通。
馮宇正要拱手詢問此人身份時,一旁的劉表早已堆起滿臉笑容,拱手迎道:
“哎呀呀,要異度兄親自來迎接,表實在受寵若驚啊。”而後才轉身對馮宇介紹說:“賢侄,這位便是某的至交,荊襄名士蒯越蒯異度。”
蒯越忙道:“景升兄別來無恙,自年初一別,吾等快一年沒有相聚了。聽說你已被朝廷封任爲荊州之主,實乃我荊州百姓之幸事啊!”
兩人互相吹捧一番後,劉表又向蒯越介紹了馮宇,那蒯越輕蔑的斜瞥馮宇一眼,隨意的向馮宇拱拱手算是表達了禮節。
馮宇客套的奉迎兩句,將蒯越蒯通二人迎入府衙。稍敘片刻後,衆人便起身告辭,這就要帶着劉表趕赴宜城。
馮宇站在城頭目送隊伍的離去,心中暗想【劉表此去前途未卜,我自是要早做準備。】
那支護送劉表的隊伍中,有兩隊馮宇派出的輜重工程兵。他們除了護送劉表外,還有另外的重要任務…
坐於車廂中的劉表突然沉默起來,他回想起這兩日在筑陽城中的所見所聞。
沿着那整潔的青石板街道遊覽,會發現城中各個工坊,衙門都有條不紊的運轉着。
軍營裡,正在訓練的兵甲們時不時發喊着高亢的號子聲,整齊的步伐震動的大地微微震顫。筑陽居然有完全不事生產的職業軍隊。這在一般地方勢力中很難看到。
糧倉中,在城外水力磨坊中磨好的麪粉,被一包包裝車運入進來,每座倉窯都堆的滿滿當當。
“異度兄,你看這筑陽候日後會對我等有何影響。”沉默片刻的劉表突然發問道。
與他同車而坐的蒯越卻不以爲然的說道:“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閹宦背景小子,若是他知趣,能投入景升兄麾下也就罷了,若不然,待景升兄平定荊襄後,掃滅他如反掌爾。”
劉表有點憂心的說道:
“具兄所知,如今荊州形式複雜。除了宗賊塢堡林立外,還有諸如孫堅這樣的強勢郡守獨霸一方。現任荊州刺史王叡也很有可能不會理睬我,不與我交接,爲兄我甚至連名義上的荊州刺史都不可得。我又該如何平定荊襄?”
蒯越狡黠的一笑說:“景升兄不用擔心,這個我與家兄蒯良已有謀劃。只是景升兄尚需隱忍等待些時日…”
……
當馮宇聽到腦海中的任務完成提示音時,便知道劉表應該已安全抵達宜城。查看系統面板,五張千人收容卡,一張將臣收降藍卡,還有千畝苜蓿田設施建築圖,普通養馬場設施建築圖全部收入“囊”中。
片刻後,一整隊輜重兵帶着充足的糧食給養和工程器具從筑陽出發,他們的目的地是近百里外的襄陽城廢墟。
在那裡,他們將與和另外兩支派出護送劉表的輜重工程隊會合。而後憑藉襄陽廢城的一角修築一個小型塢堡。
這座襄陽塢堡將做爲監視警戒荊州方面動向的前哨站,同時也防範其它勢力佔據襄陽。畢竟,它是扼荊襄咽喉的要衝之地。
凜冬來臨之前,經過三百名輜重工程兵兩個月的努力。襄陽塢堡終於如期完成。
當他們返回後,馮宇用系統解鎖的步兵斥候訓練功能將其中一隊轉換訓練爲斥候隊,並在襄陽塢堡中長期輪換派駐三十名斥候。
臘月,臨近新年,雪越下越大。即使在北方人眼中已是南方的南陽地區,也酷寒無比。
筑陽城的街道上也鋪了厚厚一層雪,但街道中間已被人清出一條道路,道路上的行人卻絡繹不絕。
他們不少人手中都提着貨物。筑陽城給每個成人額外分發了三斤麪粉,兩斤豬肉,一斤羊肉,一尾魚還有二兩鹽巴,二兩糟酒。兒童則減半。
爲此城中的屠宰場這個月多殺了養豬場的五十多頭豬,畜牧場的一百多頭羊。魚是組織農閒的農戶從築水和沔水中現捕現撈的。
公共浴室前也排滿了隊,筑陽城裡的人們已經養成了經常洗澡的習慣,即使冬天也不例外。特別是新年之前,一定要痛痛快快的洗個熱水澡。
這些人都穿着冬裝,好的就是整張羊皮或獸皮製成的裘衣,最差的也是一身棉袍,當然那棉袍裡填充的不是棉花,而是蠶絲,麻繩頭,羊毛,豬鬃等纖維製品邊角餘料混合加工而成的東西。但這足以起到保暖作用。
城外的炭窯開足馬力進行着生產,加上一年的存量,足夠保證了全城人一冬的取暖消耗。
筑陽城的平民們第一次品嚐到溫飽的滋味。特別是那些剛被收服沒多久的飛燕軍流民們,感覺如同從地獄直接升到天堂一般。
就在筑陽城沉浸在一片節日氣氛中時。近千里外,同樣白雪皚皚的洛陽城卻籠罩在一片瀟殺的氣氛中。
南宮宣室之內,天子劉宏已是氣若游絲。但是他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未能拿定主意,就是立皇儲太子一事。
最終,兩個皇子誰都沒被立成太子。玩樂一生的劉宏在正月初三這天離開了這個世界。臨死前,他將上軍校尉,小黃門蹇碩喚到耳邊悄悄的說了幾句話。
誰也不知道這幾句話到底是什麼,因爲又過了幾天蹇碩也死了。蹇碩試圖依賴宦官集團先行斬殺何進,而後再立劉協爲帝。可惜消息走漏事敗。宦官集團被迫丟車保帥,殺了蹇碩以向大將軍何進謝罪。
但是事情剛剛開始。在以舊太傅袁隗爲代表的袁家,在以袁家爲代表的公卿士族階層慫恿下,即使自己的何氏家族反對,何進也沒有放棄要誅盡閹宦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