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城的城頭,張遼軍團副指揮使魏鋒來回巡視着。他的心中正在七上八下,因爲此時此刻鎮北城中只有千餘鎮北城屯墾軍,外加軍團一個輜重營。
全軍團其餘兵力,包括華雄後派出的兩個騎營全被張遼拉了出去。當時,軍團中所有將官都對張遼這一決定表示不解。魏鋒也不例外。
張遼說是要帶着主力去鎮北城南邊的壠原溝壑地帶設伏,狙截鮮卑軍。但是張遼憑什麼斷定軻比能的主力是去突襲石脂礦?
即使軻比能真的如此,又憑什麼斷定其餘鮮卑軍不會全力進攻鎮北城。而且鎮北城萬一失守,那轉移到鎮北城中的工匠和設備豈不是盡落敵手?
張遼信心滿滿的對衆人說道:“現在戰事在即,某也來不及給諸位詳解。汝等只管照軍令行事!”。
大家雖然不解,但看着張遼胸有成竹的樣子,又讓人不得不信,而且軍令如山,只得齊聲稱諾。
只有魏鋒實在放心不下,堅持要留在鎮北城中,親自領着剩餘屯墾兵和那一營輜重兵守城。張遼聽了他的要求後說道:“也罷,魏鋒兄弟,汝親自守城看家也好。這樣讓某更加無後顧之憂。”
而後,張遼待其他人走開,附在魏鋒耳邊小聲說道:“這行軍對戰,沒有百分百能確保的事。若是萬一…,萬一某失算的話,被敵軍攻破城池。汝該如何?”
魏鋒還沒聽明白,神情頓時一愣,木訥的說道:“萬一城破,我自是會奮力殺敵,以身殉國。”。
張遼又面色冷峻的說道:“萬一城破,汝要將那些集中安置的工匠先行斬殺,將提煉石腦油的文檔和設備盡行摧毀。這是迫不得已的犧牲。不過這只是以防萬一,幾乎不會發生,某已算準鮮卑壓根不會攻城!”
聽了張遼的話,魏鋒驚訝的張大嘴巴,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
滾滾鮮卑鐵騎越過長城後,便向西南方向而行。片刻後,他們再次與長城相會。軻比能將石彪叫來,用馬鞭指着長城說道:“你帶五千騎,順着着城牆走,便會到達鎮北城。”
石彪驚懼的張大嘴巴,心中說:“要我帶五千戰騎去攻打鎮北城,這不是要我去送死嗎?”
軻比能似乎看出他想什麼,笑着說:“放心,不是要你去攻打鎮北城,你只要在鎮北城下郊野處擺開陣勢便可。你主要任務就是吸引住鎮北城和附近一個營寨的樑軍兵力。當然,他們有可能出城,但樑國張遼軍總共也就四營兩千騎兵。在郊野中,你這五千戰騎攔截住他們並獲勝,應該不成問題。”
石彪這才放下心來,拱手道:“屬下遵命。”
稍頃,鮮卑軍分成兩股,一股由石彪率領,順着長城向鎮北城行去。另一股主力則由軻比能親率,向南行去。
軻比能的這一部鮮卑軍已經進入黃土壠原,這裡看似平坦,但實際上千溝萬壑,地形複雜。若是不熟路的人,在平原上走着走着就會被一條深溝險壑攔住去路,只得另尋路徑越過。
爲了防止敵軍在這樣地形設伏,再加上軻比能要儘快搜索到那個石脂礦。所以他的一萬五千鮮卑戰騎,不得不分成幾股。這也是他要帶如此多兵力前來的原因。
這幾股騎隊互相策應着,在壠原上四處搜索。有騎隊在溝底行進時,往往就有其餘騎隊在壠原溝沿的兩邊策應,以免敵軍在溝沿上設伏。
軻比能心中明白,這種地形加上樑軍又擁有“神火”,一但中伏後果不堪設想。
只是有一支作爲前鋒的鮮卑騎隊,求功心切,孤軍疾進,很快就與其餘部隊拉開了距離。爲首的頭目對照着粗糙的手繪地圖,一路尋去,穿過一條又一條溝壑,翻過一個又一個壠原…
軻比能親自帶着一支三千人的騎隊向西南方向搜索,他突然隱約聽到一支響箭尖嘯的聲音。那絕非鮮卑人的響箭,他心中暗道聲:“不好!”急忙率隊循着聲音的方向趕去。
軻比能策馬飛馳了一會,就發現不遠處有一支樑軍五百人的輕騎。奇怪的是這些輕騎都下了馬,有的在拉弓放箭,有的在投擲火球。而且有悽慘哀嚎的聲音從下方傳來。軻比能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
等軻比能行近了,果然發現一條深溝橫在他面前。一支鮮卑騎隊在溝底正遭受對面溝沿上樑軍的攻擊。溝底,插滿箭矢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到處都是,還有無數團烈焰在熊熊燃燒。
“取弓,射殺對面敵軍!”軻比能高聲喊叫着。可是當他的鮮卑兵們取出弓箭時,對方已停止了攻擊,上馬快速向後退去。
軻比能腦門子上的青筋暴跳,怒喝道:“找路,過溝後追!”
片刻鐘後,他的兵士終於找到一條繞過這條溝壑的通道。正當軻比能要催動大軍,向敵軍逃逸的方向追去時,他身旁的一名親兵驚叫道:“神蹟!神蹟!天神下凡了!”
軻比能循着那兵士的目光向空中望去,只見幾個巨大的物體高高的漂浮在中。前後左右並沒有什麼物體,顯然這不是什麼障眼法,而是真實的漂浮在空中。
衆兵將這才連滾帶爬的重新上了馬背,向着漂浮物的方向追去。這漂浮物自然是樑軍的偵查熱氣球,本是宜賓工坊打造,馮宇給張遼軍團配置了幾套,今日全部用上了。
當下,分佈在壠原上的鮮卑軍就如同案板上待宰殺的魚一般。他們的一舉一動,張遼都瞭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