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看着坐落於渡口上的樑軍營寨,似乎是唾手可得的軍功,他高聲喊道:“傳某軍令,全軍衝鋒,先入樑軍營寨者賞金千兩!”
他身邊的虎豹騎們轟然稱諾,更外的虎豹騎接着齊聲稱諾,如此轟然之聲接力般傳遍數千人的虎豹騎騎隊。最前的兩百餘騎虎豹騎猛抽馬臀,陡然增加了速度。
他們的視線中,樑軍營寨只是被一道高不過四尺的矮籬笆圈起來,他們的坐騎可以輕鬆跳躍而過。當他們接近營寨不到五十仗時,數以百計的箭矢從籬笆後飛射而來,這些不是普通箭矢,而是樑軍長弓手的重箭。樑軍營寨寨牆故意修這麼低,就是爲了便於長弓手的拋射。
衝在最前面的幾騎虎豹騎迎頭中箭落下馬去。所辛衝鋒的虎豹騎拉的較開,樑軍又是拋射而不是狙射。這一波攢射下來,總共只有二十餘虎豹騎手被射落馬下。剩餘虎豹騎更是將馬鞭甩的啪啪只響,在營內又先後射出百餘支箭矢後,他們終於衝到籬笆前。
最前的一名虎豹騎手嫺熟的勒了下馬繮,坐騎立刻騰起雙蹄,跳躍而起,果然一下就輕鬆越過了那道籬笆。但是當他落下之時才發現,籬笆後兩仗的地方還有一道拒馬。拒馬後則是整齊的樑軍槍盾兵組成的軍陣。他根本來不及剎住馬步,篷的一聲悶響,戰馬撞上了拒馬,連嘶鳴都來不及一聲,便鑲嵌在拒馬的尖木之上,馬鞍上的魏兵也飛了出去,落在了樑軍軍陣的後方,七竅流血而亡。
在人喊馬叫中,跳過籬笆的虎豹騎先後撞上了拒馬。有的反應敏捷,僥倖剎住馬步,但隨即被拒馬後樑軍所投擲的矛槍所射殺。片刻鐘時間,虎豹騎人和馬的屍體就堆積了滿地都是。曹休與夏侯惇二人雖然看不到籬笆內的慘像,但僅從馬嘯嘶鳴,人喊呼號中能聽出不妙。
曹休連忙對夏侯惇道:“看來白馬渡的樑軍雖少,但營壘卻很堅固。不如我們用火攻,直接將他們的營壘一把火燒了。”
夏侯惇應道:“既然火攻,不如先將那九座浮橋先燒掉,再燒他們的營寨和渡口!”
曹休點點頭對令兵道:“傳我等軍令,立刻兵分十股,一股火攻這營寨,另外九股分頭去燒樑軍的浮橋。”
過了片刻,他的軍令才傳到各部並完成兵馬調配。隨即,一股股的戰騎從魏軍陣中飛馳而出,每股數百騎規模,分別衝向營寨兩旁的浮橋,最後一股再次衝向樑軍營寨。
最後一股虎豹騎衝到目標附近時,紛紛取出一個碩大的皮囊,並且將這些皮囊投向營寨那道低矮的籬笆牆。魏軍時至今日,也沒有掌握石腦油的配置之法。所以皮囊裡裝的是用於日常照明的火油。粘稠的火油潑灑在籬笆上,後面的虎豹騎衝上來投出用包括着柳絮,乾草等引火之物的火炬。
頂着樑軍重箭的攢射和傷亡,虎豹騎的輪番投擲這些引火之物,終於讓部分籬笆燃燒起來,只是相對於石腦油的效果來說,火勢的蔓延速度非常緩慢。就在這個時候,樑軍營寨的側門突然打開,近百乘長弓戰車飛馳而出。
他們對駐馬營外的虎豹騎一通近距狙射,就幹掉了近百騎,可以說箭無虛發。其餘虎豹騎急忙挺槍催馬向他們衝去,但緊接着的一輪疾射又將他們放倒近百人。
這股虎豹騎通共才數百騎,眨幾下眼的功夫,便產生了三成的傷亡。如此大比例的傷亡讓他們的士氣頃刻間奔潰。各騎手們紛紛兜轉馬首,向後奔逃而去。那近百長弓戰車也不追擊他們,而是向最近的一架浮橋橋頭馳去。
這架浮橋的橋頭,虎豹騎首先將駐守橋頭的百十名樑兵驅趕到對岸,而後以同樣的手法,用隨身攜帶的火油,柳絮乾草團等引火之物投擲到橋面上。橋面上頓時被燃起一堆堆大火,只是火勢在橋面上蔓延的速度相當緩慢。
這股虎豹騎中最後幾十騎策馬來到橋頭附近,正準備投出手中的引火之物時,空中傳來了咻咻的箭矢破空之聲。很多人還未將手中的東西投擲出去,就在血雨中栽落馬下,幾十騎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被射落馬下。
此時這股虎豹騎的其餘人等皆立馬在距離橋頭二十餘仗遠的地方,見此情況紛紛策馬向長弓戰車殺奔而來。長弓戰車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反向奔逃而去,依舊是邊逃邊連續不斷的向虎豹騎射來一發發致命的重箭。退到黃河對岸的百十樑軍步卒,乘機再次殺了回來,擔水的擔水,撲火的撲火,半刻鐘時間便將橋面上的大火撲滅。
在虎豹騎騎手們的呼喝和將官們的號令聲中。本分佈在幾架浮橋橋頭的虎豹騎從不同方向上向長弓戰車兜圍而來。長弓戰車們卻不慌不忙的調頭向北以中速逃去。就在兩千多虎豹騎圍追長弓戰車時。這幾架浮橋上逃到對岸的樑軍步卒也乘機殺了回來,撲滅了正在蔓延的大火。
在營寨右側指揮的曹休見情況不對,已飛馬來到夏侯惇旁邊提醒道:“兄弟,我們燒橋燒營燒渡口要緊,只需派些戰騎盯住這些戰車不讓他們靠近即可。其餘人等還是要集中兵力幹正事啊!”
夏侯惇這才醒悟過來,急忙讓令兵再次傳令,將部分虎豹騎召回來繼續焚燬還未被燒燬的浮橋。只留了千餘戰騎在數百仗外遊弋,防範那百十長弓戰車去而復返。
但是當這些虎豹騎返回後,才發現了一個棘手的問題。他們所帶的引火之物,火油都已用完。夏侯惇慍怒道:“傳某軍令,一半兵士下馬砍伐乾草枯木燒橋。今天,某非要將這幾座浮橋徹底燒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