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帛兒終是一個智力發育遲緩的孩子。十三歲了,要是窮苦人家,已經能幫大人做事了。她曾經的丫環平兒,也只有十三歲。嚴氏和呂布的寵愛,呂帛兒在生活自理能力上,只相當於窮苦人家六七歲的孩子。
大人們在危境中緊張的不行。危境中的呂帛兒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害怕。嚴氏稍許看管不到,呂帛兒就會溜出房間,到院子裡去。也是,在她看來,一個新的地方,一切都有新鮮感。雖然院子和她家的院子差不多,可裡面的東西有許多的不一樣。
呂帛兒從後院跑到了內院裡,到處看稀奇。
秦嬉看見了呂帛兒,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小丫,神經病。
那個撞擊,秦嬉每每想起來就恨恨的。現在看見呂帛兒,秦嬉的牙齒咬緊了,嘴脣抿緊了,朝呂帛兒瞪眼。
得給這個小丫吃苦頭。
只是一閃念。秦嬉有了一個想法。
秦嬉叫來了一個下人。這個下人叫張會。張會是秦嬉看好的種子選手。秦嬉有一個打算、打算有機會向這個男人借種。張會對秦嬉也有那方面的意思。兩個人已經心照不宣的有過多次的眉來眼去。只是,機緣都不湊巧,沒有他們單獨相處的時機。
對於借種的這個想法,秦嬉先在心裡自樂了一回。現在,看見呂帛兒後,她又認爲,這個想法,可是兩全齊美的。一是可以搞掉呂帛兒,報那個一撞之仇。二是可以藉此機會考驗張會。秦嬉擔心這個男人對她不忠心。男人不忠心,後續的麻煩會很多。
秦嬉趕緊去找張會。張會在秦府也只是一個打雜的。秦府裡只要有出苦力的事,就會叫張會。身體強壯的張會,閒的沒事做,無聊時就和門房閒扯聊天。
秦嬉把張會叫出來。
兩個人到了前院的那個拐角上,身旁是一棵皂莢樹。
“皂莢是可以用來洗澡的。”張會這麼說了。
秦嬉沒有反應過來,卻認爲這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張會朝秦嬉擠眼弄眉的。膽子大到現在就要勾引秦嬉。
秦嬉說:“別鬧。我有正經事同你說。”
如此這般,秦嬉把自己的想法對張會說了。張會當即就同意了。
張會早就巴不得有類似的機會。張會曾經打過龐舒的主意。只是,他拿不定秦嬉。現在,秦嬉有了這個想法。好啊。先做掉呂帛兒,兩個人就成了一根繩子上拴的兩個螞蚱,生死相依了。這就是大白話說的,兩個人上了同一條賊船。
做掉呂帛兒的地點,選擇在前院的雜貨間裡。
張會去到呂帛兒身邊,說:“小姑娘。那裡有一個玩具,你要不要?”
呂帛兒聽說玩具,問:“什麼玩具?”
張會說:“這要看你喜歡
什麼樣的玩具了。那裡的玩具很多。”
“在哪裡?”
“前院的一間房子裡。喜歡不喜歡,要你自己去看了。”
“好啊。你帶我去。”
張會把呂帛兒領進了前院後座房的雜物間裡。
大院裡雖然有人走動。大家各忙各的事情。再說了,張會和呂帛兒有說有笑的,誰會懷疑到美好情境之下,有什麼不測。
進了雜貨間,門被張會關上了。
呂帛兒沒問爲什麼關門,卻說:“你騙我。這裡面沒有玩具,不是破牀,就是破凳子,還有……破蒸籠,還有……”
沒有還有了。張會一把就卡住了呂帛兒的脖子。呂帛兒沒來得及叫出一聲,只是腳四處裡蹬了幾下子,就軟了身子,沒氣了。
一個十三歲的女孩子,平時不鍛鍊,手提十斤重的物件都要叫累。不可能狠過出苦力的壯年漢子。這顯然就是一隻兔子遇見了一隻老虎。
張會把呂帛兒裝進一隻舊的大箱子裡。這是一隻廢棄了的破舊木箱。箱蓋上有一塊板鬆動了。不知道主人怎麼用了這麼久。
拍了拍手,簡直就是不廢吹灰之力,張會就把呂帛兒給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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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雜貨間的門,落了鎖。這是一把銅鎖,挺漂亮的。
張會把處理好的情況給秦嬉說了。
秦嬉不放心的多問了一句:“沒人看見吧?”
張會說:“我做事。你放心。”
秦嬉說:“我一直看好你。”
張會說:“我也是。”
秦嬉說:“得抓緊時間,把人送出去,找個地方埋了。”
張會說:“這個,我一個人做,有些困難。你知道,出門的東西是要門房檢查的。”
秦嬉說:“這次,我來吧。你趕車,我跟車,就說出去送貨。”
在秦府,用箱子送貨,也是一個常態。有些貨物是不好公開的。生意人,有時難免會做些違禁品。
“不會有事吧?”張會有些緊張的樣子。
秦嬉說:“你只要做得,沒人看見,就不會有事。”
“我還是緊張。”張會捉住了秦嬉的手,說:“摸到你的手,我就不緊張了。”
“死鬼。你是趁機佔老孃的便宜。”秦嬉說這話時,是笑着的。
張會也就涎皮賴臉的笑了,趁機在秦嬉的臉上親了一下。
這邊,嚴氏在和龐舒說話,等到要說的話說完了,才發現呂帛兒不見了。嚴氏在隔壁的兩個房間,也沒找見女兒。這就有些急了。
龐舒說:“別急。我去內院和前院看看。”
嚴氏不好跟去。現在是非常時期,她不能過多的在院子裡露面。
龐舒到了內院,看見秦
嬉和張會在說什麼。
對於張會這個人,龐舒看不順眼。龐舒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張會在打秦嬉的主意。這不是龐舒疑神疑鬼。一個人的眼神是能夠泄露秘密的。張會看秦嬉的眼神,有些怪怪的。秦嬉看張會時,也有些異樣。沒有證據,龐舒不好在這方面多說什麼。
秦嬉看見龐舒,問:“你派出去的大車,什麼時候能回來?”
“做什麼?你怎麼關心這事來了?”龐舒自然要問了。
秦嬉說:“我想出去送點貨。”
“送貨。給誰送?”龐舒奇怪了。
生意上,秦嬉只負責收錢,過賬,不管具體事務的。出去送貨,這不亞於太陽從西邊出來。
秦嬉說:“給我幾個玩六博的好友,送些大豆過去。她們說了有些日子了。再不送去,要罵我了。”
六博是民間一種棋子式的遊戲,以吃子爲勝。帶有賭博的性質。
秦嬉這是一個理由。龐舒覺得合理,也可信。
龐舒繼續找呂帛兒。找了一圈,該找的房間,該是找的地方,都找了,沒見到呂帛兒。問了門房,有沒有孩子出去。門房說沒有。出院子去,大門是必經之道。
這孩子,去哪兒了?
找不見呂帛兒,龐舒不好去後院見嚴氏。
再見到秦嬉時,龐舒不禁打了一個冷戰。他聯想到呂帛兒撞了秦嬉那一下子。秦嬉的報復心很強的。會不會是這個女人動了呂帛兒?
不是沒有可能。
剛纔,秦嬉說什麼來着,要出去送貨。從來就沒往外送過貨的她,突然要出去送貨,而且是在呂帛兒失蹤之後。
有了疑心的龐舒來到秦嬉面前。
龐舒對秦嬉說:“我想了一下。你出去送貨,不合適。這有失你的面子。這種出苦力的活,我來做。”
秦嬉說:“出苦力?我不會的。我讓張會陪我過去。東西搬上搬下,張會可以做的。”
龐舒心裡有數了。種種跡象表明,秦嬉與呂帛兒的失蹤有關。秦嬉的這一說法,已經證實一個事實,呂帛兒可能遇害了。兇手就是秦嬉和張會。
龐舒說:“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我不去報官府。你老實告訴我,你把呂帛兒怎麼樣了。她人在哪裡?”
秦嬉要是用腦子想想,龐舒敢報官府嗎?報了官府,官兵來搜查,能不能搜到呂帛兒另說,貂蟬和嚴氏,還有曹氏,肯定會被搜出來。
秦嬉沒想到這上面來。或者,她根本就不懂。
龐舒的一說,遇上有腦子的人,立馬就看出破綻。龐舒用這一說,也只是嚇唬秦嬉。
聽說要報官府,聽說念在夫妻情上,只要說出來,就不報官府。秦嬉承認了自己把呂帛兒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