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人圍着臨街的一間舊房,那間房子正冒着青煙,一扇破爛的窗子飛了出來,落在街面上。*頂*點* ,x,o圍在門前的百姓對着裡面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個漢人自從租了這個房子,天天躲在家裡煉丹,平時大門不開二門不邁的,想不到遭了雷劫天譴。”
“唉……一心想成仙,仙丹哪是那麼好煉的,可惜了老張家的房子,被雷轟成這般樣子。”
……
劉協率衆快步走了過來,一股熟悉的氣味飄進了他的鼻孔。他楞了一下,隨即心頭莫名的激動和興奮起來。
“煩請各位讓開!”隨着衆飛龍衛的吆喝聲,圍觀的百姓趕緊讓出一條道來。
劉協率着衆飛龍衛迅速竄過人羣,他迫不及待的一個飛躍縱身進了那間破房,生怕錯過什麼。
一個頭發蓬鬆,滿臉焦黑,全身破破爛爛,遍體鱗傷,鮮血淋漓的老道士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不斷的呻吟着,眼看是活不成了。
“陛……下……”那人居然還能認得劉協,艱難的叫出聲來了。
劉協稍稍鬆了一口氣,命令衆飛龍衛守在門外,不許任何人進來。他不敢讓他說太多的話,湊近那人低聲急道:“你不要動,儘量少說話。朕問你,你是不是把硝石、硫磺和木炭加進去煉製仙丹了。”
那道士眼中放出光來,點了點頭。
劉協心中大喜,生怕他突然死去。又急忙低聲問道:“硝石、硫磺和木炭各佔幾成?“
那道士預感小皇帝問的這些非常重要,一陣迴光返照,口齒清晰的輕輕說道:“硝石四兩、硫磺二兩、木炭六兩、丹砂四兩、寒水石五兩……“
劉協點了點頭。止住他繼續說下去,望着他緩緩的說道:“你的丹方是至寶,朕當重重賞你,現賜封你爲亭侯,賞錢百萬給你的家人,你可以安心去了。”
那倒黴的道士眼中露出狂喜的光芒,激動的說了聲“謝陛下”。然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含笑而去。
劉協掩飾不住眼中的喜色,回頭對王越道:“傳朕旨意。按亭侯之禮厚葬此人,查找到其家人,賞錢百萬。”
說完又對着那道士的屍體拜了三拜,這才帶着一幫目瞪口呆的飛龍衛離開了破屋。
他雖前世是殺手。與炸彈和火藥經常打交道。唯獨不知這火藥的配方,而且來到這個世界上,多用的是冷兵器,也沒想到火藥這個茬,但是模糊記得火藥是由硝石、木炭和硫磺配製而成的。
有了火藥,對於他這個殺手來說,製造簡單的炸彈和炸藥包不是問題,在他的殺手歷程中。原本就幹過這個活。
原本打算三月就出徵的漢軍,突然被命令暫停西征。同時西涼和關中諸郡的工匠都被徵召到了令居城。就連遠在雒陽的馬鈞父子也奉旨趕往西涼。
……
蛇盤谷,姑臧城外的一處大山谷,方圓達兩三裡。
大軍將山谷緊緊的圍了起來,禁止出入。
谷中五百精騎一個個腰中中挎着一個皮囊,皮囊中裝滿了鐵球,鐵球上都有粗粗的引線。
在衆騎前面三十米之外的一個長條形的土坑。
花皓一聲喝令“點火”,人人將手中的引線齊齊點燃。
引線嗤嗤的燃燒着,眼看就要燒到了一半,隨着花皓一聲令下“投!”,無數的鐵球被投了出去。
鐵球十有**都扔到了土坑之內。當然沒有爆炸,這只是空彈投彈練習。投彈既要拿捏好時間,又要保證準頭和距離。否則投真正的炸彈,投早了的話,不但敵軍可能跑走了,還有可能被反扔過來,投晚了搞不好在空中就爆炸了。而距離和準頭的要求更不用說了。
這隻騎兵叫神雷營,共五百人,均是軍中精銳騎兵,馬術和身手過人,近衛營副統領、折衝校尉花皓遷爲神雷營統領,統轄這隻神秘的奇兵。
他們在此已經拉練了近半個月。
練了大半天,臨到日薄西山的時候,所有的騎兵和運輸輜重的馬匹都被拉入這處大山谷,連赤兔馬和飛雪也不例外。
“轟!轟!轟……”
一陣驚雷般的聲音在山谷中響起,震得山谷內地動山搖,耳中轟鳴。伴隨着這種土製炸彈爆炸聲的是萬馬嘶鳴,響徹長空,經久不息。
這羣戰馬何時聽過如此巨大的爆炸聲,嚇得縱聲長嘶,四處亂竄,背上的騎士急忙緊緊的拽住他們。
“咴~咴~咴~”
一聲聲渾厚而悠長的馬嘶聲不斷的在山谷中響起,萬馬嘶鳴聲逐漸慢慢平息了下來,那些驚馬也逐漸平靜了情緒,這是它們的大帝在安撫他們,也是唯一能夠讓它們安靜下來的聲音。
飛雪雖然是神駒,並不意味着它對這種神秘的巨響能夠保持淡定從容,只是劉協已經提前讓它聽過幾次,並和它用馬語溝通過,讓它適應了這種巨響並已經習以爲常了。
練了數日之後,漢軍中的馬匹已經逐漸接受了這種巨響,即便數十個土雷同時齊響,它們也只是輕輕嘶叫幾聲,並未驚亂。
經過半個月的訓練,五百神雷營的人人都能將鐵彈精確的投到四十米之外的直徑一米左右的土坑裡。人人都試了一把實彈投擲,拿捏得恰到好處。
五百人,五百個土雷炸空,劉協心疼得滴血,但是也沒辦法,沒投過真彈的訓練是不完美的,必須親身體驗過才行。
土雷由空心鐵球填充火藥製作而成,裡面夾着無數的碎鐵屑,巨大的爆炸力和爆炸所帶來的震撼效果,令諸將目瞪口呆。
馬騰望着前面被炸得土石橫飛的土坑,神色充滿震驚和慶幸,喃喃的說道:“陛下果然是真天子也,居然製造出如此神雷。”
他暗自慶幸自己的正確選擇,如果像當年一樣反叛朝廷,就算再精銳的軍隊,再堅固的城牆也會在這種神雷之下灰飛煙滅。
經過城中的工匠們日夜趕製,終於在一月之後,製造出來了八千個土雷和兩百個土炸藥包。
工匠們負責的是製造空心鐵球、填裝火藥和裝油脂浸過的引線,而火藥的配製則是由少數的十幾個人完成。
這些人居然都是聾啞人,而且都是目不識丁,劉協比劃了手勢好久才讓他們明白火藥的比例和配製方法。他們都被漢軍嚴密保護起來,並納入了隱龍衛的重點名單,一旦逃出,務必追殺。這些人的待遇都是非常好的,食物、衣物和住宿都遠遠優越於普通人,每月還有幾千錢的薪水去養活他們的家人,只怕趕他們走也不願意走。
出征的日子終於到了。
八萬大軍鬥志昂揚的向西北進軍而去。
爲何只有八萬軍隊了?因爲劉協佔了金城、隴西和武威三郡諸城,各城各派一千到兩千守兵不等,去了一萬多,又收了五千新兵,卻只有五萬多軍隊了。
而馬騰和徐揖各佔了兩城,留下守軍之後,也一共只有三萬軍隊了。
……
武威郡,祿福城西涼王府。
五十多歲的韓遂頭戴王冠、身穿王袍端坐在廳中,兩邊立着閻行、閻豹、李堪等將領。
李堪憂心忡忡的說道:“漢軍一路勢如破竹,三個月攻下三郡,如今又盡起大軍,直逼張掖而來。我大涼軍隊自允吾失陷之後,就再未有像樣的抵抗,尤其是張橫和候選等人,對漢軍是望風而逃,不敢一戰。如此恐怕不日就會攻到酒泉來。”
閻行憤憤的說道:“父王爲何不讓小婿去迎戰漢軍,那小昏君三年前逃得性命,再讓小婿遇到,必取其性命。沒有了張飛和關羽,漢軍諸將,我視之如草芥一般。張橫和候選兩個廢物,連與漢軍一戰的勇氣都無,只會一味棄城而逃,大降我西涼軍士氣,實在該死。”
其他將領隨聲附和,紛紛請戰。
韓遂微閉着眼睛,平靜的聽着他們的請戰聲,見衆人越說越激動,突然仰頭哈哈大笑。
正在吵鬧的衆人立即安定了下來,呆呆的望着韓遂。
韓遂笑道:“張橫和候選兩位將軍並非像兩位說的如此不堪,他等避而不戰,實乃是本王授意而爲。”
“什麼?”衆人驚訝的望着韓遂。
韓遂冷笑道:“漢軍連同安定和漢陽諸部,足足有十萬大軍,又有連珠投石機和神弩利器,我等若硬捍之,幾無勝機。故老夫纔有此誘敵深入之計,必讓漢軍葬於酒泉,就算不能捉拿漢帝,也讓漢軍十折**。”
閻行和衆將疑惑的問道:“涼王有何妙計?”
韓遂哈哈笑道:“漢軍十萬大軍,如今只有八萬多大軍出征,爲何?他等一路連克諸城,必留士兵鎮守,如今已去近兩萬大軍,等他攻下整個武威和張掖,恐怕就只有六萬軍隊了。而我等坐擁五萬大軍,又有烏孫十萬大軍相助,以十五萬蓄精養銳之師御其六萬疲累之衆,勝負可知也。漢帝一敗,我等則乘勝追擊,則西涼諸郡一戰可復也。漢帝一旦敗回,關東必然更亂,恐怕其能否保住帝位都不可知,豈會還敢再征伐我西涼?屆時整個涼州甚至關中都將是我西涼國的疆土,諸位可與本王安享富貴也。哈哈……”
衆人沉默了一陣,眼中紛紛露出貪婪的亮光,齊齊跪倒在地恭賀“西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