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堅、鮑信、曹操三人率軍一戰而下成皋,殲滅董卓軍兩萬,這份功績傳到汜水關聯軍大營,天下羣雄無不爲之震動。
攻下成皋城,孫堅等人不但繳獲了大批器械,還繳獲了一部分保存尚好的糧草,然而真正讓三人高興的是這一大批攻城器械,原本他們就有心攻取虎牢關,但先前兵力不足,又無器械,但如今攻下成皋,奪取了敖倉府庫,他們不但收編了一萬多降兵,更重要有了攻城用的雲梯,衝車和井欄。
渴望着報國立功的孫堅曹操,經過三天的收編整頓兵馬,便對虎牢關展開了攻勢。
短短數日,韓烈的傷勢自是不可能痊癒,所以這場攻關之戰,他自然也就缺席了。
重傷的徐晃在第二日,便被他安排一百名私人部曲護送回了酸棗大營,並且他給伯父韓馥送了一封信,請他務必在陳留聘請名醫救治徐晃,甚至在信中他還提到華佗,表示若能請到此人,他願意付出千金作爲診金。
韓烈本來是打算親自護送徐晃去求醫的,但其間醒轉過來的徐晃,卻再三告誡韓烈,前線戰事要緊,並一再表示他定會支撐下去,見徐晃這般堅持,韓烈這才只等讓軍士護送徐晃回去。
虎牢關下每日的戰報都會送到韓烈榻前,對於虎牢關這樣的雄關,強攻付出的犧牲無疑是巨大的,還不一定能夠見效,但鐵了心的孫堅曹操,卻日已累計的堅持着。
轉眼旬日過去,虎牢關下的戰鬥,也進行到白熱化階段,孫堅三方的人馬,在這十天的戰鬥中,竟然死傷過一萬人馬,尤其在今日正午的戰鬥中,一度有軍士攀上了虎牢關城牆。
這段時日韓烈典韋每日在營中養傷,高覽負責守衛營寨,張郃則每日出營去觀戰,然後每天晚上回來就給韓烈彙報戰況,還別說口齒伶俐的張郃,彙報起來倒也是繪聲繪色,讓韓烈,典韋、高覽每天晚上的時間都過得飛快。
經過十日的修養,韓烈身上的傷勢雖然未痊癒,但也好了七成,典韋的傷也好了七七八八,這兩****一直嚷嚷着要去找呂布報仇。
一連在營中憋了十日,韓烈多少也有些悶,當天夜裡在聽完張郃彙報的軍情時,韓烈遂道:“明日攻城之時,我們前營也去一旁助戰,讓將士們感受下攻城戰的殘酷。”
“子揚英明。”典韋一聽可以上戰場,第一個擁護道。
張郃也是撫掌笑道:“咱們可是前軍,這些時日卻留守營地,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是後軍呢。”
“將軍你身體沒問題吧?”高覽則有些擔心的問了句。
“無妨,你傳令下去,讓將士們今晚好好睡上一覺,養足精神。”韓烈擺手道。
夜裡三更時分,韓烈在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生什麼事情了,外面爲何如此吵鬧?”聽着耳邊喧鬧鼎沸的兵馬步伐聲,韓烈一把抓起了棉被下的七星寶刀。
“將軍,呂布跑了……”就在這時張郃衝了進來,一邊扣着盔甲褡褳的他,一邊揚聲說道。
“跑了?”韓烈驚訝反問了一句,眉頭不由一皺道:“孫將軍他們是不是追擊去了?”
“曹將軍率領本部人馬已經走了半個時辰,孫將軍剛剛出營,只有鮑大人的騎兵正在收拾行裝。”張郃回了一句,有些急迫的問:“將軍咱們追不追?”
韓烈得知呂布跑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董卓只怕要跑了,看來洛陽的大火怕是難以避免了,想起昔日繁華的洛陽,就要毀於一旦,韓烈再也坐不住的道:“傳令各部,立即整裝追擊。”
“喏!”張郃正色而去。
韓烈穿戴整齊走出營帳時,部下的軍士已經給他牽來馬匹,現在他這一匹坐騎,比起前面那匹黑馬卻是差了不少,但奈何前次與呂布一場大戰,他和典韋、徐晃三人的戰馬都死在大戰之中。
翻身上了馬背的韓烈,由於動作太大,卻不由拉動了身上的傷口,疼痛之感讓他嘴角不由抽動了一下,舉目望去,偌大的營地篝火通明,火光下的將士們隊列整齊的張望着軍陣前他。
一場大戰下來,這些青春年少的將士,又有多少會死於戰陣之中,永遠也回不到昔日的故鄉,目光掃過那一張張熟悉的臉龐,韓烈不得不擯棄了心中柔軟的念頭,緩緩舉起了手中的斬馬刀。
“出!”
“出!”隊列前沿的高覽,大喝一聲,率先奔出了營寨。
四千將士,高舉着火把,沿着那條隱藏在夜幕下的驛道,無聲的踏上了征途。
當韓烈率軍趕到虎牢關內時,雄偉巍峨的虎牢關早已經人去樓空,只留下數百曹操所部的軍士負責把守城關。
“曹將軍過去多久了?”韓烈騎在馬背上,對着城門口的校尉問道。
“已經一個時辰了。”校尉自然認得馬背上的韓烈,忙上前行禮道。
“哦,你們入關之時,關內情況如何?”韓烈沉思之下問道。
“滿地狼藉,到處都是旌旗器械,似乎走得特別急,庫存中甚至還有幾千石糧食都沒來得及處理。”面對韓烈的詢問,校尉詳細的回答了一遍。
“不對,呂布撤退斷然不是臨時起意,可他故意做出狼狽逃竄的假象,只怕其中有詐。”韓烈想起董卓遷都長安一事,乃是歷史真實生的一幕,而遷都這樣的大事不可能臨時起意的,必然是經過一番籌劃方纔確定的,那麼作爲大軍主將的呂布,事先必然也得到了指示,這個時候貿然撤退,若是井然有序的撤走,方纔符合常理。
而做出狼狽撤退的假象,這其中明顯有問題。擡頭看了眼漆黑的夜色,韓烈腦海中不由想起那句,月黑風殺人夜的諺語。
“俊義,你立即率領我的私人部曲快馬趕過去,告訴孫將軍他們,務必小心中伏。”韓烈擔心之下,立即朝身側的張郃吩咐道。
“喏!”張郃當即點起韓烈一百名私兵,飛馬衝出了虎牢關。
“典大哥,你帶五十名部曲負責探路,對驛道兩旁五百步的險要地勢都要打探一番。”韓烈接着又安排典韋率領五十騎離陣而去。
韓烈的預感在不久便得到證實,當他率軍離開虎牢關十五里外時,就遇到去而復返的張郃,打馬趕到韓烈身前的張郃,急聲道:“將軍,曹將軍他們在前方十里外的汴水遭到伏擊,卑職由於急着趕回來彙報,並未仔細打探,但某已經留下一隊軍士前去查探。”
“果然不出所料啊!”韓烈自忖一聲,當即道:“傳令各軍丟掉一切負重,全前進。”
“丟掉一切負重,全前進。”隨着韓烈的軍令下達,四千軍士步伐一滯,緊接着整支隊伍便快移動了起來。
孫堅、曹操鮑信三人雖然有兩萬大軍,但由於攻城多日,早已經是疲憊之師,加上連夜追擊,軍士體力都消耗大半,而呂布率領的一萬鐵騎,卻在汴水河畔等待多時,當孫堅他們率軍半渡之時,以逸待勞多時的呂布,趁勢衝殺而出。
兩萬擁擠在汴水的軍士,一下子就陷入被動局面,雖然孫堅和曹操都是擁有強能力的統帥,但在這個時候,卻根本無力反擊,只能在慌亂中勉強組織軍士結陣防禦。
汴水雖然僅僅及腰的深度,但卻河水湍急,加上初春的河水依舊冰冷,被堵在河水中的軍士,時間一長別說戰鬥,就是站立都困難。
眼看情況緊急,濟北相鮑信率領部下輕騎,奮起而上,雖然勉強堵住了涼州鐵騎的衝殺,但卻也付出巨大的傷亡,長長的汴水河畔,數萬人馬延綿數裡,不斷的有人慘死在河水中,鮮紅的血液漸漸的染紅了河道。
曹操所部頂在最前面,此刻無疑壓力最大,一萬鐵騎在呂布的統率下,往來在河道馳騁,所到之處,陷入被動中的曹操將士,無不是人仰馬翻。
在夏侯惇,曹洪的護持下,曹操剛衝出重圍,就被一陣飛來的流矢射中後背,吃痛之下的他,當場就墜下了馬背。
“主公,主公……”曹洪飛身翻下馬背,把河水中的曹操抱上馬背,呼喚左右道:“保護主公殺出去。”
“殺!”曹操左右的將士那可都是他們曹家的私兵部曲,不但忠心,而且個個悍勇,此刻在曹洪夏侯惇的開道下,這支五百人的部曲,生生撕開了一道口子,衝出了亂軍軍陣。
韓烈率軍趕到之時,天色已經微微擦亮,汴水河畔的廝殺聲,卻並沒有停止,往來衝突的鐵騎聲,遠遠的便傳了開來。
“渡河!”在上游兩裡處的山坡上,韓烈在聽取了斥候彙報的情況後,決定從上游渡過汴水,繞道到呂布軍陣之後動攻擊,這樣雖然費時一些,但卻是唯一能夠起到奇襲效果的戰法,相反若是貿然率軍從正面衝上去的話,僅僅憑他手中的四千步卒,根本無法撼動呂布鐵騎方陣。
就在曹操逃出汴水,陷入重圍的孫堅,鮑信,拼死反擊之時,韓烈率領的四千士兵,悄然抵達了呂布的側翼。
一千五百名士卒在韓烈的佈置下,在軍陣前完成了一輪齊射,兩千步卒則是緊隨而出,在典韋張郃的率領下,如利劍一般刺入呂布防禦薄弱的側翼方陣。另外五百軍士,在高覽的帶領下,帶着戰馬側去了東南方向的密林,作爲疑兵佈置了下去。
“嗚!嗚!嗚!”
戰場上進攻的號角之聲,猶如東方天際那輪朝陽,撕裂了這片黑暗的天地,綻放出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