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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高密境內的守軍,和韓烈都不知道,就在宗平把韓烈的信箋送到營陵治所的當日,孔融由於接到一份密報,獲悉泰山羣寇準備襲擊朱虛縣的消息,爲了確保朱虛的安危,孔融隨即派出五千兵馬馳援朱虛而去。
然而就在他派出援軍的當天夜裡,泰山寇兩萬大軍突然殺到營陵城下,把偌大的營陵城給圍了個水泄不通,並派人送去信函,要求孔融交付十萬石糧食作爲軍用,若不答應,他們只好攻佔城池自取。
泰山羣寇,實際都是當地的豪傑任俠之士組成的武裝組織,他們當中有的人,甚至有官位在身,比如其中的領頭之人臧霸,就曾隨徐州刺史陶謙討伐黃巾,被陶謙表爲騎都尉,令其屯兵在琅琊開陽,防備青州方面的黃巾叛軍。
從此臧霸遂與泰山本地豪傑孫觀,吳敦,尹禮,昌豨結成同盟,勢力橫跨琅琊,泰山、東海數郡,臧霸屯兵開陽,孫觀孫康兄弟佔據泰山郡治下的東平,吳敦屯兵新泰,昌豨佔東海的莒南,尹禮屯兵武陽,五人互通有無,各屯兵萬人不等。
泰山寇有自己的地盤,也從事經營治理,也不輕易劫掠當地百姓,甚至在自己地盤維護治安,減輕賦稅,以至於這些外人看做賊寇的勢力,在當地的聲望遠比腐朽的朝廷還得民心,加上他們兵強馬壯,臧霸孫觀個個武藝高強不說,還精通兵法,遠近郡縣莫敢未敵,就連在青州聲勢浩大的黃巾軍,也不敢輕易招惹泰山羣寇。
之所以被遠近之人稱之爲泰山羣寇,則是因爲他們雖然在自己的地盤不劫掠百姓,但他們卻經常對周邊郡縣的官府百姓進行劫掠,以至於東海,泰山、琅琊、北海常常受到襲擾,甚至更遠的齊郡也會遭到他的劫掠,至於南部的下邳彭城等地,一來陶謙擁有重兵把守,加上臧霸有感昔年陶謙提攜之恩,所以倒也從未侵襲。
如今正是秋收結束之際,爲了儲備過冬的糧草,泰山羣寇的活動也是一年中最猖獗的時候,如今青州大地被黃巾軍搜刮一空,能夠借到糧食的地方,也只有北海東萊兩個郡國,而北海東萊實際都掌握孔融手中,所以泰山寇自是很清楚,要想借到糧食,只有對孔融這個國相下手。
面對數萬泰山寇的圍城,只有五千兵馬守城的孔融,倒也沒有表現的過於慌張,畢竟營陵城高塹深,若敵人真要攻城,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孔融也不想與泰山寇死磕,畢竟泰山寇實力雄厚,一旦兩家結仇太深,以後這北海自然再難有安寧。
爲了解決泰山寇的問題,孔融隨即在幕府內召開了一次會議,對於孔融的意見,幕府的官吏也紛紛表示了支持,並且給出了一個底線,那就是底線是借給泰山寇三萬石糧草,雖說是借,實際上大家心裡都明白,這就是勒索,一旦借出去那就沒得還的。
但爲了遮羞,自然還是的借不是,經過一番商議,孔融決定派出主薄王修,出城去洽談,這一來二去就過去三天,但談判卻有些談不下去了。
城下的泰山寇首領之一孫觀態度很堅決,八萬石糧食少一斗都不行,並且揚言再給三天時間,若見不到糧食,他們就不會客氣。
“大人怎麼辦?”當王修帶回孫觀最後意見,孔融沉吟之下,回顧左右道:“武將軍前去朱虛已經三日,既然朱虛無事,爲何不見迴轉?”
“報!”就在這時,門下督奔跑而入,道:“回稟大人,城外來了一哨騎,乃是武將軍帳下親兵,有信箋呈上。”
“等等,城外賊軍雲集,他是如何來到城下的?”從事劉遜問道。
“是賊軍派人護送他來到城門口的。”門下督遲疑的回道。
“不好,朱虛縣怕也是遇到賊軍圍城了。”主薄王修臉色一變,而這時孔融打開信函一觀,信箋上果然寫了朱虛遭遇兩萬大軍圍困,敵軍索要糧草十萬石,偏將軍武安國出戰,軍隊大敗而回,武安國本人也受傷,如今朱虛危在旦夕。
原本還算淡定的孔融,這會也終於急了,若朱虛被破,那麼今年南部數縣收穫的糧食就會全部陷落不說,營陵城也會面臨四萬賊軍的圍攻。
雖說北海城高塹深,但若是面臨四萬大軍攻城,僅有五千兵馬,外無援兵的情況下,他還真沒有絲毫把握能夠堅守住城池不失。
“大人,營陵十萬百姓,一旦城破勢必殃及,莫如把糧草給那些賊子便是。”從事劉遜面露懼色的道。
“爾等以爲如何?”孔融見衆人都沒出聲,心中其實已經有些意動,眼下他帳下缺乏統兵大將,又無重兵守城,他就算想守城也根本做不到。
“大人萬萬不可,這次我們一旦給了糧食,來年賊寇必然復來,長此以往,我們北海豈能負擔?還有那賊寇的話是不是真的還兩說,萬一他們得了糧食卻不走,反而吃着我們的糧食繼續攻城怎麼辦?”功曹從事孫劭沉聲反問之下,接着又道:“賊寇雖衆,然我北海有十萬百姓,只要大人一聲令下,全城衆志成城,堅守三月定然不是難事,敵軍遠來糧草必然不多,時間一長,他們焉能就持?”
“再說咱們北面的高密尚有五千人馬,我料不出十日,他們必然會接到營陵被圍的消息,倒是若宗將軍能夠來援,裡應外合之下,我們未嘗不能擊破賊軍?另外邵若沒記錯的話,三日前高密有使者給大人送來信箋,若是冀州有一支義從兵馬前來依附大人吧?這幾日大人事忙,莫非把這事給忽略了?”
孫劭的一席話說得有理有據,幕府內的衆官吏緊張的心情也放鬆了幾分,孔融更是拍案而起,道:“不是長緒(孫劭字長緒)提醒,吾險些忘了此事,若得韓子揚領兵前來,區區賊寇何懼道哉。”
“左校尉,你去挑選十名精壯之士,今晚分別突圍,讓他們日夜兼程趕往高密,通知韓子揚前來解我北海之圍。”孔融並沒有多解釋,而是信心大漲的對着堂下一名身穿甲冑的大漢吩咐道。
“喏!”左校尉欣然應道。
是夜,營陵城中衝出十名精騎,由於夜色難辨,雖然泰山寇所有防備城中會派出信使求援,但由於北海周邊並沒有什麼強軍,所以孫觀等人也並非太過在意,只是派人追殺了一陣,最後射殺了七名信使,仍然有三名得以逃脫而去。
“將軍,有三人逃脫了,怎麼辦?”負責追擊的騎兵將領孫濤,乃是孫觀族弟,在追了大半夜後,他才返回營地。
“無妨,北海附近可沒有援軍,琅邪郡國國相蕭建,他怕咱們大帥怕的要命,給他個膽子也不敢前來,徐州的陶使君,若是知道是咱們大帥的兵馬圍困北海,頂多也就是出來做個和事老,現在他可不會與大帥死磕的,至於青州方面?如今還有朝廷的兵馬嗎?”孫觀擺手一笑,道:“高密倒是有幾千人馬,若是他們敢來,正好趁手解決了。”
孫觀口中的大帥正是屯兵開陽的臧霸,如今泰山四寇孫觀,吳敦,尹禮,昌豨皆自稱將軍,尊臧霸爲大帥,五人勢力接連一片,互爲犄角,確實連陶謙這個徐州刺史,對他們也是禮讓三分。
“哈哈,將軍英明。”左右無不拜服道。
韓烈的軍隊這一待,就在高密城外屯駐了五天,第六天黎明時分,韓烈剛起來整軍出操之際,高密守將宗平領着一隊騎兵來到營門口求見。
雙方見面,稍作寒暄,宗平就把孔融的信函交到韓烈手中,道:“韓將軍大名,某聞名久矣,如今北海危在旦夕,請將軍務必援助。”
韓烈看罷孔融的信函,得知北海竟然遭遇泰山賊寇圍攻,心中反而一鬆,只要不是孔融故意拒絕自己的依附,那他反而放心了,至於救援一事,他自是滿口答應道:“請宗將軍放心,我這就點齊兵馬,立即兵發營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