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玄德,註定了他將會成爲曹操的死敵,這也許就是命運吧!
慕容香被東吳殺,堅定了他助玄德三國鼎立的決心。
只有武力纔可制止武力。
固然達致法治的社會還有一千八百多年的遙遠路程,然而總須有個開始。
口中答說:“夜了!明天還打算一早趕路,不如我們回去休息吧!”
許攸說:“你先回去吧!我還想在此處站一會。”
諸葛亮笑說:“那不如讓我們藉此良宵,談至天明,我也很想多瞭解洛陽的形勢。”
許攸高興地說:“許某肯定樂於奉陪哩!”
那天夜晚就那麼過去了。
天明時五十多人乘馬出發,向着伏虎山馳去。
連續趕了二十多天路後,橫亙於冀州、司州交界處的伏虎山,最終矗然屹立在地平的邊緣處,起伏的峰頂全積了白雪。
一路上其他所有人都神不守舍,難展歡顏,再沒有剛由洛陽出發時的熱烈。
偶有交談,都是有關怎樣隱蔽下落,或對截殺者展開反偵察行動等計議。
走到半途的時候,已甩掉了對手的追騎。
許攸更加是特別地沉默和心事重重。
自那天夜晚諸葛亮與他一夜傾談後,更感覺到他有些事藏在心裡,很難啓齒。
不知是不是敏感,愈接近伏虎山,諸葛亮愈有心驚肉跳的不安感覺。
昨天晚上他還做了一個夢,夢見慕容香和杏兒四美僕,人人裝扮得花枝招展,笑臉如花,硬要來扯着他回洛陽去,驚醒過來時早淚流一臉,心如絞痛。
因此關羽固然想多趕點路,諸葛亮卻堅持找了一個背山面臨平原的小山堆紮營,爭取休息和沉思的時間。
傍晚前,張飛和他的張家軍及夏侯氏兄弟打了野味回來,架起柴火燒烤,爲了避免暴露蹤跡,入黑後他們都不點燈或生起火堆,在這深冬時節,那是多麼令人很難忍受的一回事。
終點站在望,張飛等年輕的一羣,都激動起來,三三兩兩地聊着。
月英、劉楚翹二人則躲在包內私語。
許攸拉着龐統,到了靠山處一個小激流旁說話,面如死灰。
關羽和諸葛亮二人愣坐在營旁一堆巨石處,望着太陽慢慢地西沉下去。
猛然間龐統走了回來,請二人過去。
諸葛亮、關羽二人對望一眼後,心裡面都吃了一驚,隨龐統到了許攸處,後者凝望着匹練般由山壁瀉下的清泉,雙目隱泛淚光。
龐統搖頭仰天長嘆。
連關羽那麼有忍耐力的人,也按耐不住說:“都是自家人了,許先生有何煩惱,怎麼會不直接和盤托出呢?”
許攸深沉地倒吸一口氣,看了看諸葛亮、關羽二人,感慨萬千地說:“那天夜晚我不是告知孔明,我最愛異想天開的了,只恨我愈想下去,越覺得自己不是異想天開,而且‘是與否’結果就在那裡。”
猛地伸手,指着遠方的伏虎山。
諸葛亮和關羽整個身體上上下下猛抖,手足冰冷。
龐統嘆息說:“方纔許攸找着在下對遠望坡遇襲一事反覆推研,發覺了很猜疑過重點,最終得出了一個十分令人震駭的結論,怕是我們都成了曹丞相的墊腳石了。”
諸葛亮、關羽二人對望一眼,都曉得對手眼裡吃驚的目光。
許攸說:“事實上這一次出使,應是一份優差。各地諸侯壓根一直在互相傾軋,更加之最近冀州、東吳謀司州一事,無論如何也很難聯成一氣,因此出使一事只是多此一舉,何況曹爺正竭力扶植自己的族人,更不應十分容易放過這大好的讓族人立功時機,反平白送了給孔明。唉!有不少事本來都不應放在心上,然而眼下出了岔子,細想下去,就發覺許多不尋常的地方了。”
關羽的臉色變得無比蒼白,沉聲說:“我一直不理解對手對我們的突襲在時機和形勢上怎麼會操控得那麼滴水不漏,恰好是曹洪他們人馬走了後,我們的戒備鬆懈下來的一刻,儘管他們不斷有人偵察我們,然而在那等雪夜裡,豈能那麼清楚地曉得我們會藏在林內呢?因此定有奸細。”
諸葛亮只感寒意陣陣,深吸一口氣,才壓下波盪的情愫說:“這樣做,對曹丞相有何好處呢?我們都是他的人,還有三百個是由他選拔出來的兵丁,假如夏侯淵和夏侯惇都喪命,許褚不就是傷感欲絕嗎?”
許攸舉袖拭去眼角的淚痕,仰天長嘆說:“我許攸跟了曹爺足有二十年了,最明白他那句‘寧使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爲達企圖,不惜所有代價的品性,做人這樣,爭天下也是那麼。”
頓了頓反問說:“假設果真是伏壽遣人做的,對他有何好處呢?”
這個原本直接容易的問題,此刻和盤托出,則是沒有人能夠答他。
漢帝一直念着伏壽對他的恩情,因此封了曹操作丞相的時候,也將車騎將軍之位留了給他,更制止曹操去收拾伏壽。
假若諸葛亮等被人襲殺,由於事前早有風聲傳出伏壽要收拾他們,而死的又全是曹操的親信和兵丁,自然所有人都不會猜疑是曹操自己策劃的事。
漢帝和伏皇后二人無不對諸葛亮十分寵愛,假如相信伏壽使人解決諸葛亮,伏壽那能免禍,就連伏皇后怕都保不住這親弟。
那時曹操就能一舉除去這左膀右臂大患,獨掌朝政去。
誰人比他和漢帝及伏皇后的關係更緊密呢?
許攸望着臉上再無半點血色的諸葛亮,沉聲說:“我所識的人裡,沒有人比曹爺更懂玩陰謀伎倆,假如此計實現,更可一石數鳥。”
接着激動地說:“首先他能夠除去你諸葛亮,你確實是太鋒芒畢露了,不僅皇上伏皇后對你百呼百應,就連劉皇叔都對你特別依戀,後面又有家當龐大的劉表家作你後盾,假以時日,有可能連曹操的光芒都給你蓋過。漢人最仰慕英雄,又重功勳,他們需要的是像你般智勇雙全的人,曹操豈能全無擔憂。”
他已再不稱曹操作曹爺,而直指其名了,仨人都感受到他心境上的變化,明白到他感覺被主子出賣的傷感義憤難平。
龐統接過話頭說:“他還可迫許褚因着義子的慘死,而和他站在同一陣線收拾楊怡和他的同黨,又可將精銳無敵的劉家子弟收爲己用,增強實力。犧牲些兵丁親信,算得是什麼一回事。這一趟同來的三百兵丁,全屬與徐總管和許先生有多年關係的人,可算是老一輩兵丁的系統,他們的戰死,會令相院內曹族的力量在敵強我弱下,更形壯大。”
“啪!”
關羽粗暴地將身旁一株粗若兒臂的矮樹劈折了。
大家默然呆對着。
心裡面的悲憤則是百上加斤。
他們一心一意爲曹操賣命,卻換來這種收場和結果。
許攸說:“事實是不是這樣,很快可曉得了,假如果真是曹操當貨物般出賣我們,在遠望坡那邊守候着我們的,一定不會是曹洪或樂進,而是那天夜晚在遠望坡施襲我們的人。假如我所料不差,必是由曹仁親身主持,那麼纔不怕會泄露情報,事後一旦將這部分人留在洛陽之外,就不怕有人曉得了。”
諸葛亮回想起當日改變路線的時候,曹洪過激的迴應,一顆心直沉下去。
龐統說:“曹仁這人極攻心術,給我們逃了出來後,還特意扮敵人來追趕我們,教我們堅信不疑是楊怡與西涼人串通來收拾我們,直讓人心驚肉顫。”
關羽特別地平靜說:“軍師你還打算出使冀州嗎?”
諸葛亮連苦笑都擠不出來,娓娓而說:“眼下我只有一個興趣,就要要驗證這果然是曹操的所爲,再想方設法將曹仁解決,讓曹操先還點債給我諸葛亮。”
次日傍晚時分,諸葛亮、關羽、張飛仨人面色嚴峻地由遠望坡回來,喚了龐統和許攸到激流旁說話。
月英她們倆個也知這件事情,加入了他們的商議。
不用和盤托出,其他所有人都曉得了結果。
龐統沉聲問說:“他們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