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正要頒命給予當頭一棒的時候,敵車忽停了下來,且將駿馬解下,再將一輛輛戰車聯結起來,形成一道長達兩裡的營壘。
最詭異是每隔三丈許,就現出一道可容仨人拉手通過的間隙,使人很難明白有什麼作用。
此時對手的前鋒營飛奔而至,躲在車陣後,彎弓搭箭,防止東漢出寨還擊。
由於車陣在矢石射程之外,諸葛亮等毫無收拾主意。
黃忠嘆說:“大將軍和預想的一樣,對手此舉,旨在斷去我們前路,假如敵兵真能由後方攻上來,我們定難逃全軍覆滅的命運。”
此時又見有隊伍開來,卻非一般戰車,而是笨重的運糧車,單憑其緩慢的速度,八頭騾子都拖得舉蹄艱辛,就知車上是裝滿石頭一類的東西。
諸葛亮和黃忠此時才明白早先車陣留下的間隙通道,就是要讓這些石車通過,建立另一重更迫近己陣的車陣。
若讓對手建立起這車壘,怕是第二重防線今天晚上就要被攻陷了。
然而由於對手早有戰車和箭手掩護,對手要再築車爲陣的可能確實有順利時機。
殺聲由兩側傳來,左右兩邊的對手開始發起強攻。
諸葛亮縱目四顧,約略估計,對手至少投入了二十萬人於今天晚上的衝擊戰中,實力在自己那邊的人一倍以上,假如被衝破營壘,己軍確只有待宰的份兒。
敵方處五色帥旗高起,擺開陣勢,可想象韓遂恰好是其中一人。
黃忠等十多將領人人臉色發白,顯爲對手高人一等的戰術和壓倒性的兵員數目震懾。
諸葛亮計算時間,頒命說:“組織一批萬人的盾牌兵和弓箭手,預備投擲機,當左方灌木叢木起火時馬上出寨進擊,破去對手車陣。”
隨即有人領命去了。
殺聲再起,一隊近千人的前鋒營由車陣後衝出,以火筒子射來。
漢軍大本營立馬矢石齊發,抵擋對手。
形勢悽美到了極點,原來就是黑沉沉的天空全被火炬光照得血紅一片。
諸葛亮還是初次身歷古代的大型戰事,既心境激盪萬分,又是心裡面愴然,那感覺怎都不能作出詳細的形容。
敵方百多輛運輸車和投擲機穿過車陣迫來的時候,右方灌木叢突然間起了幾處火頭,還敏捷蔓廷。
果如諸葛亮所料,多不勝數埋伏由林內驚惶奔出,佔了大部份的是機動性最強的騎兵。
黃忠等精神太振,對諸葛亮自信陡增,反之敵方則慌亂起來。
漢軍金鼓響起,寨門大開,盾牌兵分成三組,結陣於前,箭手居後,趁對手車陣未結成之前,發起還擊。
左右同一時間衝出兩隊各萬人的騎兵,對對手展開衝殺,以牽制對手兩側的大軍。
霎時間數萬人投入鏖戰,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諸葛亮到此刻才知漢軍的勇猛和精銳,剛剛接觸立馬將對手的前鋒部隊衝散,殺得對手棄車而逃,最要對手命的是他們的運輸車和投擲機反成了己自己那邊的人的屏障,使箭手能迫近對手的戰車陣後,朝陣腳未穩的對手作遠程進攻。
金鼓再起。
漢軍箭手此時傾巢出動,配合自己那邊的人騎兵撤返大本營,留下橫七豎八的石車和依然被焚燒的戰車,粉碎了對手第一波的進攻。
諸葛亮曉得對手爲配合渡河攻上來的突襲軍,理所當然不情願罷休,而自己那邊的人前線的木柵和木柵欄也有多處被投來的大石摧毀或被火筒子焚燬,於是頒命將主力撤往最後的第三重防線。
此時那右方的灌木叢全陷進熊熊烈焰裡,照得整個戰場火般淡紅。
對手退卻後,布在中場的五、六萬敵軍,又在戰車的掩護下,分由左右中三路攻上來,發起第二個進攻的浪潮。
戰事就在這種驚心動魄的形勢下進行着。
傷兵不斷被運離大本營,第二重防禦線快要失守的時候,天已大明,對手筋疲力盡下,唯有退卻。
張飛等此時平安無事歸來,使諸葛亮放下了繃緊的神經。
接着後方傳來捷報,張飛於對手建起扶梯渡河的時候,發起猛襲,摧毀扶梯,還令對手摺損了近萬人。
漢軍聞此情報立馬羣情激昂。
然而諸葛亮心裡自然知道敗勢已成,就連今晚都捱不過,頒命輪番撤走,卻不忘虛張聲勢,不讓對手看破自己那邊的人的打算。
剛吃過早膳,對手又發起進攻,很顯然尚不曉得道渡河兵陰溝裡翻船。
撐持到傍晚的時候,第二重防線終被攻陷,全面撤退的時間最終來了。
諸葛亮是最後一批走掉的人,整個駐軍陷進火海里,還蔓延往附近山頭,教對手很難截殺。也只有這等險惡山地,方能夠這種伎倆阻擋截殺者。
聯合軍果然上鉤,銜尾追來。
諸葛亮又在扼守往西通道的第二線堅壘硬擋了聯合軍五天,待大軍撤往安全地帶,才燒營逃生,沿途以圈套尖樁遍佈道路,教對手快騎很難全速追趕。
此後數次接戰,都假裝敗退,到退返樑郡的時候,諸葛亮已知勝利在望了。
魏延出城三十里來恭候他們。
這時原本由兩萬鐵甲兵團組成的騎兵隊,只剩下二萬許人,可見沿途追逐戰的激烈。
離開山區,踏足於樑郡向東的廣闊平原,四面羣山環鐃,黃河的穎水河段在北方五十里外由酉往東流去,由於山嶺重重,除非攀上高處,要不然就看不到大河奔湍的壯觀場面。
由雍原至北,足有三百里的路程。
諸葛亮和魏延並騎而行,大軍朝樑郡開去。前者見沿途的防集工事做好工夫,所有制高點都設有以土石築成的堡壘,高興說:“文長果然有本領,單憑此處顯示出來的陣勢,已足可教郭汜心服口服了。”
魏延得他讚賞,高興說:“大將軍在前線出生入死,我豈能躲在此處只享清福,現時樑郡加入了後撤回來的軍隊,總兵員數目達十五萬之衆,人人養足精神,更瞭解大將軍親身殿後,好讓他們能安抵樑郡,又知大將軍旨在誘敵西來,使對手變成疲軍冉予痛擊,故眼下人人厲兵秣馬,要爲大將軍效死命。”
後面的張飛向來與魏延言笑不由得,笑罵說:“文長難怪這樣狡猾,懂得發佈謠言,多虧這些謠言有激勵鬥志的作用,要不然定要依軍法將你處置。”
大家笑了起來。
魏延向孔明背後的鄒衛客套了一下,贊說:“鄒兄今吹立了大功,眼下軍中人人稱你作偵查皇上,一旦見到你,就沒有人憂心會給對手突襲了。”
鄒衛笑得嘴都合不攏,摸着肩上的木鳶軍團,太謙虛一陣。
談笑間,諸葛亮等越過保護外城的城河,由放下的吊橋進進城內。
那場面立馬嚇了諸葛亮他們一跳。
城內軍民都擁到主街再旁,夾道喝彩,如癡如狂。就像他們已大勝凱旋而回,事實上真正的大會戰是還不曾出現呢。
三天後,聯合軍的前鋒部隊纔到達樑郡平原東面的地區。
魏延趁他們人疲馬乏,又不熟地形的弱點,不分晝夜對他們輪翻進攻突襲,又縱火燒營燒糧,聯合軍被擊退了二十多裡,才站穩陣腳,然而已折損了近萬人,對鬥志的重創特別嚴重。
諸葛亮等藉此爭取到休息康復的空間,整天在樑郡外排練陣法。
諸葛亮、關羽二人從伏羲兵法內,選取了最有利於在這種封閉式環境中發揮的“蝸牛”陣,就是不將兵員數目按常規彙集於正面而作“正兵”,而是將兵員數目彙集於兩側來發起進攻的“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