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作揖的時候,玄德長身而起回禮,同一時間揮手將陪讀的兩個侍臣支了出去。
二人憑席地坐下後,玄德眼裡射出熱烈的光芒,小聲說:“軍師清減了!”
諸葛亮仰天長嘆說:“皇叔最近情況可好!”
玄德點頭說:“什麼都好!哼!伏壽竟敢害了花腰郡主,活該他有此報應!西涼人也不會有多少好時間了。”
諸葛亮心裡面一寒,聽他說話的語氣,那像個只有十歲的孩子。
玄德奇說:“軍師你怎麼會依然像神不守舍的樣子?”
這時孔明盼望他叫聲“孔明”來聽聽,不過記起是自己不讓他那麼叫的,還有何好怨呢,勉爲其難地擠出笑臉說:“有不少事,從今往後你自然會明白的。”
玄德一吃驚,現出思索的神色。
諸葛亮越來越感到這未來的一方霸主不普通,說:“你歲數依然少,最好一心一意學習,充實自己。嘿!還有沒有學以前般調戲婢女?”
玄德小聲說:“我還哪會做這些無聊事,眼下僅有使我不高興的事,就是沒有軍師在身旁管教我,趙統他也掛念着你哩!”
講到這裡一句的時候,又再顯現出以前漫無機心的真性情。
諸葛亮想起當日教二人練武的場面,那時慕容香和諸婢依然愉快地與他生活在一起,禁不住心如泣血,失望說:“我會照顧自己的了,讓我再多休息半年吧!好嗎?”
玄德猛然間雙目一紅,嘆了口氣低下頭去,小聲說:“昨天晚上我夢到了姐姐!”
諸葛亮自然知他指的是劉凝,心境更壞,輕拍着他肩頭說:“莫多想,一旦你從今往後能學好管治國家本領,所有人一定會十分寬解。”
玄德點頭說:“我不僅要學好治國本領,還打算稱霸天下,曹丞相就時常那麼教導我。”
諸葛亮無可奈何地擺一擺手,說:“那就稱霸天下吧!我佈置了一個十分有才能的人來匡助你,那人的名字叫龐統,一旦從今往後能委以重任他,必可對你從今往後管治國家很有益處。”
玄德將“龐統”唸了好幾遍後,激動起來說:“軍師從今往後肯否爲我帶兵征伐各地諸侯呢?唉!想起能夠征戰沙場,我就巴不得可馬上長大成人,披上戰袍了。”
諸葛亮按耐不住大笑說:“從今往後的事從今往後再從長計議吧!我要回劉家軍營了。莫送我,免惹人猜疑。”想起在宮內滿布線眼的曹操,這擔憂並不是多餘。
玄德伸手緊緊抓了他手臂一下,才鬆了開來,點了點頭,神色有種說不出的倔強。
諸葛亮看得心裡面一顫,唉!真不愧是劉備哩!
才步出門外,兩個婢女迎了上來說:“皇后有請軍師。”
諸葛亮那有心境去見伏皇后,更怕她問到伏壽的事,然而又不情願不從,只有背地詛咒蔡琰,假如不是她,皇后怎知自己來了?
像上趟般,伏皇后在蔡琰的陪同下,在皇后宮的主殿見她,參拜坐定後,伏皇后輕聲說:“軍師回來得真巧,假如遲兩天,我就見不到你了。”
不知是不是因伏壽新喪,使她比起上次見面的時候,外貌至少衰老了幾年,依然保着美人胚子的顏容,多添了點滄桑的感覺,看起來心境並不愉快。
諸葛亮吃驚地說:“皇后要到那裡去?”
想她曾託自己將一件珍貴的頭飾送給東吳的親人,自己不僅沒有爲她辦妥,還在遠望坡丟失了,事後又沒有好好交待。禁不住心裡面有愧,枉她還如此關注自己。
伏皇后滿布着魚尾紋的雙目現出夢幻的神色,輕輕說:“我老了,打算退隱山林,再不願見到你爭我奪的場面,找處動人的地方,過了這風燭殘年的歲月就算了。”
蔡琰插入說:“去川蜀物產豐盛,四季如春,皇后定會高興那地方的。”
“你不如和我一起去哪裡吧?”伏皇后愛憐地望着蔡琰,微微說:“真搞不懂你!那怎麼會又不情願隨我那裡去?洛陽還有何值得你留戀呢?真讓人不放心。”
蔡琰美目轉諸葛亮處,突然間粉面一紅,嘆了口氣低下頭去,小聲說:“蔡琰依然未盡教導劉皇叔之責,不情願走。”
諸葛亮既感受着二人間深摯的感情,又是暗暗心驚,難道是冷若冰霜的蔡琰,竟破了多年戒行,對自己動了情?不過細想又非這樣,怕是隻是他枉自鍾情居多了。
唉!感情確實是人生最大的負擔,他確實是無膽再入情關。像與紅拂般的猶如白雲過隙,去留無跡是多麼動人,一段回憶已足夠回味一生了。
仨人各想各地,殿內靜寂寧洽。
伏皇后突然間說:“孔明給我好好照顧蔡琰,她爲人死板,品性又剛烈,最易招惹人。”蔡琰抗議地說:“皇后!蔡琰懂照顧自己的了。”
諸葛亮暗叫不好了,伏皇后定是看到了點什麼,纔有這充溢着暗示和鼓勵性的說話。
伏皇后臉上現出倦容,輕輕說:“不阻軍師回劉家軍營了,蔡琰代我送軍師一程好嗎?”
諸葛亮忙離座叩辭。
蔡琰伴着他步出殿門,神氣尷尬異常,默默而行,雙方都不懂得說什麼話纔好。
到了皇后宮外門處,諸葛亮作揖說:“才女請稍等一下,有勞相送了。”
蔡琰臉容冷淡如昔,禮貌地回禮,泰然自若地說:“皇后過於關心蔡琰,纔有那番說話,軍師不必擺在心上。”
諸葛亮無可奈何說:“傷心人別有懷抱,在下眼下萬念俱灰,才女請回好了。”說罷大步走了,留蔡琰愣在現場,內心依然迴盪着諸葛亮臨別時充溢着魂斷神傷意味的話兒。
雨雪飄飛。
諸葛亮在臥龍山莊後花圃的小亭裡,呆望着這入冬後第一次的雪景。
去年初雪的時候,依然在籌備出使事宜的場面,猶歷歷在目。
慕容香和杏兒四美僕因可隨行而雀躍,秀玉諸婢則因沒分兒而心生怨懟。
俱往矣!
嬌柔豐滿的火熱女體,貼背而來,感到芳香盈鼻的時候,一對纖幼的玉掌蒙上了他的眼睛,豐軟的紅脣貼着他的耳朵說:“猜猜我是誰?”
這是月英最愛和他玩的遊戲之一,諸葛亮探手向後,將伊人抱到身邊來,笑說:“月英想扮我騙我嗎?”
粉臉冷得紅噗噗的月英我見猶憐地嬌笑說:“扮扮被人騙倒哄我開心都不能夠嗎?吝嗇鬼!”
諸葛亮望着這與自己愛戀日深的美女,心裡面牽起無盡的深刻感情,使勁親吻一陣後問說:“她們到那裡去了?”
月英纏着他粗壯的脖子,****細細地說:“去看小關平學走路,那傢伙真逗人高興哩!”
諸葛亮想起自己終究不能令衆女有孕,神色一黯的時候,月英已說:“諸葛大哥不用介懷,天意難料,成事在天,由他那樣好了,我們一旦有諸葛大哥在一邊,就稱心快意了。”
諸葛亮若笑一下,轉移話頭說:“有沒有水鏡先生的情報?”
月英說:“三個月前收到他一卷信簡後,再沒有新情報,我纔不憂慮他想我哩!四處遨遊天下,都不懂得多麼愜意。”
又喜孜孜說:“二嫂又有身孕了,她說假如是兒子,就送了給我們,我們都開心死了,巴不得她今天就臨盆生子。”
諸葛亮感受着與關羽的手足之情,心裡面牽起溫馨,心想這是沒有主意中的最佳主意,那叫自己這來自未來二十一世紀的人,失去了令女子懷孕的能力。
月英說:“想不想曉得前線的最新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