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跪在新立的墳前,神色木然。
就在下面,埋葬了他的父母、兄弟、妻子和兒女親人。
自給自足的愉悅生活再與他無緣。
他甚至不知仇人是誰,唯有盡生命的所有實力去尋找。
敵意咬噬着他淌着血的心。
慕容香陪着流淚飲泣。
諸葛亮來到關羽旁,沉聲道:“關兄想不想報仇!”
關羽霍地擡頭,眼中射出堅定的光芒,道:“吾姓關名羽,字長生,後改雲長,河東解良人也。因本處勢豪倚勢凌人,被吾殺了,逃難江湖,五六年矣。若諸葛兄能使關某報仇雪恨,我就將這條命交給你。”
諸葛亮心想那就是關公了,天呀,關二哥還跪在我面前呀。桃園結義還缺不了這二哥呢,更何況關羽刀法高超,勇武蓋世,若得他之助,果真是實力倍增。點頭道:“關兄有否想過匪徒怎麼會將所有人彙集到一間屋子之內?”
關羽一震道:“他們是想留下其他六間屋來用。”諸葛亮對他迅速的思路十分欣賞,道:“因此他們定會回來,而且是在傍晚前。”
關羽雙目爆起敵意的強芒,低下頭吻在雪地上,再來到諸葛亮身前,伸手抓着他肩頭,感激道:“多謝你!你們快啓程吧!要不然碰到他們就冒險了。”
諸葛亮微笑道:“你假如要盡殲仇人,就不應叫我離去。”
關羽看了慕容香一眼,搖頭道:“你的小妻子既動人心腸又好,我不想她遭到不幸,我的三個兄弟固然及不上我,然而都不是隨便收拾的,可見對手數目既多,武功又好,我們未必抵敵得住。”
諸葛亮充溢着自信道:“你還有三個弟兄?若正面交鋒,我們自然不是對手,然而眼下敵明我暗,就徹底是截然相反了。趁眼下還有點時間,我們要馬上採取行動部署了。”
諸葛亮與關羽挨坐在屋內窗子兩邊的牆腳處,靜心守候兇殘對手的來臨。關羽的精神狀態平復下來,顯出大家的冷靜和沉穩,然而眼裡深刻的苦痛和悲傷卻百上加斤。諸葛亮想分他的神,問道:“關兄是不是打算就在此處狩獵爲生呢?”
關羽默默想了一會,沉聲道:“實不相瞞,我本有志於爲我西涼盡點實力,因此曾加入軍伍,還積功升至將領,殺了惡霸後不想對外則搖尾乞憐,心灰意冷下才帶同家人,隱居於此,那知?????”
蹄聲朦朧傳來。兩人胸懷大開,爬了起來,齊朝窗外望去。雪花漫天中,在這銀白色世界的遠處,一隊人馬,緩馳而至。諸葛亮一看下眼也呆了,失聲道:“至少有六、七十人!”關羽語氣冰冷地道:“是九十至一百人。”
諸葛亮謹慎看了一會,驚異地瞧了他一眼,點頭道:“你的觀察很精準。”關羽道:“諸葛兄你還是走吧!憑我們兩人的力氣,加之圈套也收拾不了那麼多人。”諸葛亮本來寒意陣陣,暗萌退走之念,眼下明知關羽要一心死戰,反激起了豪氣,沉聲道:“關兄不要那麼快就□氣,一旦我們能堅持一會,天色一黑,就大利於我們的行動,哼!我諸葛亮哪裡是朝令夕改的人。”
關羽感激地看他一眼,再全神貫注往逐漸迫近的對手處。此時天色轉黯,諸葛亮用足目力,臉色大變道:“是顏良!”心裡面牽起強烈的歉意。
關羽早聽了他的事,一呆道:“是冀州的顏良!”仰天長嘆道:“諸葛兄不要自責,這徹底不關你的事,你也是受害者吧了!”諸葛亮見他那麼明白事理,心結稍解,也更欣賞這甘於平淡隱居生活的絕世刀手。
這時大隊人馬來至屋前外邊的空地處,陸續下馬。諸葛亮和關羽兩人伏擊的那所房子,恰好是慘劇出現的地方,照常理,顏良的人一定不會踏進這間屋來的。顏良臉色嚴峻,邊城站在他旁,臉色也好不了多少。
望着親信們將馬鞍和行囊由馬背卸下來,搬進其他屋內去,顏良咒罵一聲,暴躁地道:“我一定不會錯的,諸葛亮裝成是朝東吳逃去,只是掩眼法。而他假如要回司州,就只有三條路線,諒他也不情願取道我們的冀州和幽州,剩下就只有這條西涼的通道,然而怎麼會依然找不到他呢?”邊城道:“我們是乘船來的,走的又是大街,比他快了十來天也不特別,眼下我們部署停當,一旦他經過此處,定逃不過我們設下的數十個崗哨。”
顏良道:“記得不可傷慕容香!”話畢朝諸葛亮、關羽兩人潛匿的屋子走來。諸葛亮、關羽兩人大爲高興,分別移到門旁兩個大窗,舉起弩弓,打算一旦他步進射程,馬上發射。邊城叫道:“首領!那間屋。”
顏良一聲獰笑道:“那麼賞心悅目的東西,再看一次也是好的,我最愛看被我姦殺了的女人。”說完大步步去。諸葛亮、關羽兩人大爲高興,蓄勢以待。
突然間遠處有人大叫道:“首領!不對勁!此處有座新墳。”諸葛亮、關羽兩人心裡面懊悔,沒想到顏良那麼留神,竟命人四處巡視。曉得機不可失,機關聲響,兩枝利矢穿窗而出,射往顏良。此時這一代高手距他們足有三百步之遙,聞破風聲一震往旁急閃。
他本可躲過兩箭,然而諸葛亮知他身手迅速,特意射偏了少許,因此他固然避過了關羽的箭,卻閃不過諸葛亮的一箭,貫肩而過,帶得他一聲慘嚎,向後跌去,可惜依然未能命中要害,不過也夠他受的了。
這時近百人有一半進入了那六間屋內,在外的四十多人齊聲尖叫,朝他們潛匿的屋子衝來。諸葛亮和關羽敏捷由後門退去,來到屋後,燃起火筒子,朝其他屋射去。
這些屋頂和松木壁都被他們下過手腳,在外面抹上一層易燃的松油,一遇到火,馬上蔓延全屋,連閉上的門窗也波及了。北風呼呼下,進了屋的人就像到了個與外隔絕的空間,兼之奔波整天,都臥坐下來休息,那知外面出了事,到發覺有變的時候,整間屋都陷進了火海里。霎時間慘號連天,猶如人間地獄。
那些朝屋子衝殺過來的十多個兵士,眼看可衝上屋臺,突然間腳下一空,掉進了諸葛亮、關羽早先佈下的圈套去,跌落十多尺佈滿向上尖刺的坑底去,那還有僥倖逃過毒手或活命的可能。瞬息間,近百對手,死傷大半,連首領顏良都受了傷。
關羽雙目噴火,一聲狂喊,衝了出去,見人就殺。諸葛亮由另一方衝出,兩枚暴雨梨花鏢擲出,先了結兩個手足無措的匪徒,拔出伏羲刀,朝顏良的方向殺去。
顏良被邊城和另一親信扶了起來,移動間肩頭中箭處劇痛錐心,自然知道無法採取行動,固然見到大仇人諸葛亮,依然只能夠恨得牙癢癢的,而自己那邊的人只剩下二十多人,憤然道:“我們走!”邊城和親信忙扶着他朝最近的戰馬狼狽而去。
諸葛亮眼觀八方,大叫道:“顏良走了!”衆賊一看果然不假,又見兩人武技勇猛,自己那邊的人兵員數目固然佔優勢,依然佔不到半絲便宜,轉眼又給對手殺了五人,心膽俱寒下,一鬨而散,陸續逃命去了。諸葛亮和關羽見機不可失,全力往顏良奔去。
幾個忠於顏良的匪徒返身攔截,給這如猛虎出柙的兩大大家,幾個照面就了賬。諸葛亮踢飛了一名對手後,敏捷追到顏良背後。邊城見離馬匹尚有十步距離,拔刀回身,攔着諸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