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大將嚴顏,當是張任的拜把子兄弟,三十來歲,短小精悍,然骨骼精奇,是擅於徒手搏擊者最顧忌的那種體型。兼之氣度沉凝,使人不情願對他稍生輕忽之心。
另一個卻是像益州世子劉璋般風度翩翩公子哥兒樣子的法正,介紹時季玉尊之爲先生,這人只比益州世子劉璋大上兩三歲,臉上帶着平易近人的笑臉,給人極佳的印像。然而諸葛亮卻猜透他是益州世子劉璋的首席智囊。
客氣話後,益州世子劉璋將他引進議事大廳裡邊。
分賓主坐下後,兩名質素還勝曹操送出的益州歌姬的美女,到來伺候其他所有人,奉上香茶。
隨季玉陪坐大廳裡邊的除方纔仨人外,還有燕闖和益州軍這兩個應屬益州皇室的將軍,僕從都撤往大廳外邊。
諸葛亮呷了一口香茗後,開門見山說:“不才想和太子說幾句密話。”
益州世子劉璋稍稍感到詫異,叫退了兩名美女後,開誠佈公地說:“這些都是季玉絕對信任的人,項將軍不管說的是何事,都能夠安心。”
諸葛亮心裡面再贊益州世子劉璋用人勿疑的立場。在六對眼睛注視下,面無表情說:“我想解決袁紹!”
益州世子劉璋等無不震驚,吃驚不已。只有法正還是那淡然自若的立場。
諸葛亮盯着益州世子劉璋,細察他的迴應。
益州世子劉璋眼裡射出咄咄逼人的光芒,和他對視了一會後,驚魂甫定地說:“將軍有此意不算奇怪,只是怎麼會要特別來告知我。”
諸葛亮虎目環掃大家,娓娓而說:“在分辨之前,先讓我諸葛亮將太子兩次派張任算計不才的事一了百了,俾可衷誠攜手合作,不必互相遮掩。”
這幾句話更如諸葛亮驚,就連六人中最冷靜的法正也禁不住現出震駭神色,餘下人等更不用說了。
到此刻益州世子劉璋等肯定曉得管輅和諸葛亮二而爲一,是同一個人了。
雙方間籠罩着一種奇異的形勢。
好一會後,季玉一聲長嘆,長身而起一揖說:“諸葛兄切莫怪季玉,爲了我方,季玉做了不少違心之事。”
諸葛亮連忙起身回禮,暗暗高興沒有挑錯了人。假若益州世子劉璋矢口否認,他從今往後都不必管這個人了。
二人坐下後,形勢已大是不同。
吳懿眼裡閃過欣賞之色,點頭說:“到在此時此刻我才明白,怎麼會將軍能馳騁司州、幽州,在兗州又能與曹操分庭抗禮了。”
法正淡然說:“項將軍知不知道要殺袁紹,實乃做白日夢的事,且將軍身爲漢將,這件事情還是有顧忌。”
諸葛亮曉得他在試探自己的底蘊,若他僅是想借益州之手去除掉袁紹,自己則躲在背後,自然會教這六個人看不起他。
歸根到底這還是一宗買賣,事成與否徹底關乎私慾的大少。
諸葛亮淺笑着說:“眼下週瑜和袁紹狼狽爲奸,前者通過大喬,生下王儲,假如孫策歸天,周瑜這新之人,不得不憑藉冀州軍的力氣,收拾在東吳根深蒂固的輔吳將軍;袁紹則要憑藉周瑜的力氣,拖着三大地方諸侯,好讓他能向外邦拓展力量。故要收拾袁紹,不得不將周瑜計算在內。至於大漢軍方,除曹操外,我都有妙法疏通,各位能夠稍安勿躁。”
益州世子劉璋倒吸一口長氣說:“到眼下季玉才親身感受到諸葛兄的高明,對各地諸侯形勢洞察無遺。我不再多說,請問諸葛兄怎樣了結東吳人的問題。要知袁紹若與周瑜同行,實力大增,到吳境時又有雙方大軍配合,可說是滴水不漏,我們縱有此心,怕是也難達致目標。”
諸葛亮現出一縷高深莫測的笑意,淡然自若說:“周瑜的事,包在不才身上,我會教他在祭天之前,離開兗州返會東吳,破去二人聯陣之勢,周瑜乃天性自私的人,自保不及的時候,那還有餘暇去關注自己的拍檔。”
其他所有人聽得糊里糊塗。
嚴顏按耐不住說:“項將軍有何錦囊奇招呢?”
諸葛亮油然說:“請原諒我賣個關子,不過這件事情在這兩天內將可見結果,假如我連這點小事都不能做到,也無顏來見諸位了。”
益州世子劉璋斬釘截鐵說:“好!不愧是諸葛亮,假若周瑜果然於祭天前溜回東吳,我們就攜手合作,使袁紹這狗賊從今往後都回不了冀州。”
諸葛亮早知這結果。
益州的祁鄉侯,一直水火不容,互謀對手土地,加之益州曾入侵冀州,被袁紹所破,致功敗垂成,自對袁紹深惡痛絕,若有除去袁紹的可能,那肯十分容易放過。
對他們來說,最顧忌的就是周瑜。
若將周瑜一併解決,相當於同一時間招惹了冀州、東吳兩個都比益州強大的國家,可不是說着玩的一回事。
眼下若少了對東吳人這擔憂,事後又可將重責全推在諸葛亮身上,這件事情樂觀其成。
諸葛亮與益州世子劉璋握手向天發毒誓後,急急忙忙地趕往找吳子蘭,推行下一步的大計。
自出使歸來後,他還是那麼積極的去辦一件事。
至此他才明白自己是怎樣深愛着紅拂。
諸葛亮沉聲說:“我要解決袁紹。”
吳子蘭吃了一驚,震驚說:“你說什麼?”
這已經是諸葛亮今天第五次說要解決袁紹。第一次是當着袁紹本人說,接着是對關羽、白馬長史公孫瓚、益州世子劉璋,眼下則在吳子蘭的內院向這大漢軍方第一把交椅的上將軍和盤托出。
那麼旁若無人去殺一個像袁紹這種名震天下的人物,若不是絕後,也應是空前了。
諸葛亮以充溢着自信和勸導力的語調說:“這是僅有破去漢庭變成曹家天下的伎倆。”
吳子蘭大惑不解說:“這與袁紹有何關係呢?”
諸葛亮泰然自若地說:“各地諸侯最近一趟合向來攻我大漢,怎麼會獨缺冀州呢?”吳子蘭現出想着的神色,好一會後才說:“孔明是不是指曹操和袁紹二人互相串通?”
諸葛亮十拿九穩說:“以前曹操最怕是沒有功勳。眼下先後新立領地,功勳蓋天,陣腳已穩,又受到各地割據諸侯聯軍的深刻經驗,故眼前要務,再非攻城略地,而是要鞏固在我大漢的力量,鄒炎修漢宮的事只是他朝這目標邁出的第一步。”
吳子蘭聞言立馬臉色大變。
這兩天他曾多次在董承和王等軍方將領前抱怨,大罵曹操心懷鬼胎,爲修建新漢宮之事那麼耗費民資民力,損耗國力,阻延稱霸天下。
諸葛亮知他意動,鼓其如簧之舌說:“因此眼下曹操連東吳結冀州,孤立三大地方諸侯和益州,爲的就是由外轉內,一心一意在國內建立他的力量,如若順利,那時我大漢將會落入異國外姓人手裡了。”
這一陣說話,沒有比最終一句更能對吳子蘭這大漢主義者造成更大的震撼了。吳子蘭盤算一會兒後,擡起頭來,雙目一道寒光閃爍,一瞬不瞬地瞅着銅鈴巨目望着諸葛亮,沉聲說:“在談這件事情前,我想先要孔明你解開我一個心結,怎麼你如此有自信認爲劉皇叔和漢帝是叔侄關係呢?”
諸葛亮心裡面暗自高興,曉得吳子蘭被自己感動了,因此纔要在此刻弄清楚這問題,方能夠決定是不是接着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