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大詫,月英說:“四叔怎麼會有這個打算?”
趙雲沉聲說:“事實上三天前我早回來了,卻苦忍着留在城外秘處,只派人回來打聽情報,爲的是怕曹楊兩黨假傳旨意召我回來,何曾想到聽到的則是別的情報,軍師和曹操近來似乎不大融洽。”
關羽問說:“四弟聽得什麼情報呢?”
趙雲說:“首先是曹操似是同意軍師與族人往蜀漢去,其次是伏皇后和軍師避開了,不像從前般事事都找軍師研究。”
張飛嘆說:“四哥的內線真行。”
諸葛亮心內下了個決定,說:“我們進內再談吧!”
在內廳坐定後,趙雲冷哼了一聲說:“這一次我帶了三萬精銳部隊回來,都是十中挑一的精選,且所有人都爲我趙雲效死力,楊修區區賊黨,一旦我動個指頭,保證他們全軍覆滅。”
趙雲又仰天長嘆說:“然而我卻憂慮劉皇叔,更憂慮曹操會對劉皇叔和軍師不利,曹操變得愈來位高明瞭。”
大家心照不宣,趙雲必是聽到有關劉備身世的情報,始會有此結論。然而怕諸葛亮尷尬,同一時間也爲了表白對諸葛亮的信任,因此不直接和盤托出。
漢帝斬殺劉虹的事,已經是轟動全國的大事,趙雲不可能不清楚。
孫乾、月英、張飛、關羽、劉封五個人十兩眼睛,全彙集到諸葛亮身上,由他決定怎麼對趙雲說這件事。
諸葛亮微微一笑說:“四弟不愧大漢頭號王佐之才,甫回許昌就將情報做得如此好。”
這相當於肯定了趙雲的推測。
趙雲雙目寒芒烈閃說:“我收拾的只是懶用頭腦的突厥,軍師面對的則是各地割據諸侯的聯軍,怎到我趙雲當頭號名將。”
頓了頓斬釘截鐵的說:“軍師想要我這四弟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安心說吧。”
諸葛亮朗聲大笑,探手抓着他寬厚的肩頭,高興地說:“我要四弟掃平楊修,助劉皇叔稱霸天下,建立大業,而四弟則無人不識的名將。”
要知眼下大漢的兩位上將軍,就是諸葛亮和趙雲,而二人在大漢朝內朝外都有崇高的聲望,這形勢在軍中尤甚。
如若二人聯手起來,肯定有收拾曹操的實力。
然而諸葛亮卻一口氣的回絕了趙雲的建議,使大漢免了內戰的危機。
他們何曾曉得諸葛亮早從歷史已出現的事實認識到,曹操氣數未絕,因此想都不情願往這方面想。
如此地贏得趙雲的讚美,諸葛亮汗顏說:“四弟切莫捧我,我還有不少地方要倚仗你呢。”
趙雲正色說:“曹操可能是我大漢歷來的最具手段的梟雄,夏侯惇、夏侯淵更可拼得過韓信。然而馳騁戰場,我趙雲除軍師和李楚原外,所有人都不怕。可是玩陰謀伎倆,則是難以提防,軍師有何打算?”
諸葛亮說:“四弟知不知道曹操的兵員部署?”
趙雲痛痛快快說:“曹操的主力還是羽林軍和中領軍,近年羽林軍不斷招納新人,兵員數目已達五萬之衆,不管訓練、裝備和俸祿。都遠勝他人,且對曹操忠心耿耿,軍師要防的就是他們。”
諸葛亮想起那天夏侯淵由皇宮追出來,勸自己切莫走,卻給自己斷然抗拒的場面。
想到夏侯惇和夏侯淵終是曹族,血濃於水,有事起來只會站在曹操的一方。
趙雲續說:“曹操這一次收拾奸黨,本應將許褚調回來纔是正理,然而他卻反將夏侯雄從楚邊境召回,只從這點,我就推知他確實有收拾軍師的想法。
關羽詫異地說:“夏侯雄回來了,怎麼會我們全不曉得?”
趙雲沉聲說:“此乃曹操的一者殺手鐗,然而我卻不清楚夏侯雄兵員數目的多寡,只知他離開邊疆,駐紮在許昌和鄴城間某處,一旦接到王令,在一天時間內,就可到達許昌和鄴城。”
夏侯雄像夏侯淵和夏侯惇般,都是曹操親屬,有事起來,只會站在曹操的一邊。
諸葛亮談笑自如說:“管他有何部署,一旦四弟可保着假的諸葛亮能從鄴城溜走,其他一切我們都有收拾的能力。”
劉封笑說:“那則是要子龍好好照顧小弟脆弱的小命。”
趙雲望着劉封瞪目舌結的時候,月英迅快地用她悅耳的聲音解說了一遍。
趙雲無可奈何說:“若給人看破,軍師不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嗎?”
關羽無可奈何說:“這個險是不能不冒的,假如四弟看過劉封的裝扮,理所當然自信倍增。”
月英笑說:“何況軍師還會裝病,那就是更易掩飾。”
趙雲說:“那最好在半路才調包,就更穩操勝券!”
諸葛亮高興地說:“有四弟之助,我們更加是堅信不疑,四弟也不該久留了。”
雙方研究了怎樣保持緊密來往的辦法後,趙雲悄悄走掉。
諸葛亮去找許攸,後者正坐在銅鏡前將自己扮成個老頭兒,於是把趙雲的形勢向他報上。
許攸點頭說:“單憑他的氣度相貌,就知這人着重義氣,不畏強權。有他私底下全心全力協助,我們逃生的成算將以倍數增加。”
隨即又奇說:“你不用上早會嗎?”
諸葛亮說:“這恰好是我來找你的原因,麻煩老哥給我塗點什麼,好讓我看起來似是病了的樣子。”
許攸按耐不住大笑說:“孔明太低估曹操了。假如聞知你病倒,派個御醫來在大家看起來爲你治病,實則則是查探你有沒有弄虛作假的時候,孔明就要原形畢露。”
諸葛亮看得瞠目結舌說:“那怎辦纔好!”
許攸瞧瞧天色,說:“多虧尚有一點時間,那是由於曹操怎都要早會後,才能命御醫到此處,我馬上去弄一些草藥回來,服後包你的脈搏不對勁,卻不用傷身,如此就可愚弄曹操,教他不起猜疑。”
對許攸的知識和能力,諸葛亮早欽敬得心悅誠服,暗暗慶幸假如不是曹操害得他生出異心,今日勢將成爲左右自己的大患。
當日下午,果然不出許攸所料,曹操派來兩名御醫來爲諸葛亮診病,陪同的還有夏侯淵。
兩名御醫輪番爲他將過脈後,一致判定他是過於勞累,患上風寒。
諸葛亮福至心田,又在細心誘導下,更使他們堅信病根是在兵敗逃生,亡命雪地時種下的。
御醫退出房外後,孝文侯坐到檀沿,仰天長嘆,愁容一臉,拖拖拉拉。
諸葛亮裝作有氣無力的說:“侯爺有何煩惱呢?”
孝文侯嘆說:“唉!眼下我感情上十分困惑得很,即想孔明接着臥病在塌,然而又盼望孔明能實時恢復健康,唉!”
諸葛亮心裡面一熱,握緊他的手。小聲說:“一切我都明白,侯爺不用和盤托出。”
孝文侯臉色大變說:“你……”
諸葛亮現出一縷苦澀的笑臉,沉聲說:“伴君如伴虎,這件事情自古以然。我們莫再談這方面的事了,你怎樣呢?”
孝文侯淚流滿面,決然說:“我們之有今日,全靠孔明的提攜,假如我兄弟在孔明有難時袖手旁觀,算是人嗎?這事壓根就是曹操不對。”
諸葛亮心裡面感動,輕聲說:“這種事壓根沒有對錯的問題,也不該因此對曹操生出憤怒之心,兄弟自有保住性命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