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要出名了?沒有多想,在在場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沒入了人羣,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除了有一人將她設爲了焦點。
“你那邊沒事吧?”孤壑舒彧悄悄千里傳音道。
她擡頭看向臺子中央,看見孤壑舒彧正在看向她的方向,於是也傳音到:“沒事,只是有人發現了我們的關係。”
孤壑舒彧略略皺了眉頭:“你怎麼沒隱藏稱號,我怕……”他突然欲言又止。
“我是忘記了,再說爲啥隱藏,有啥好怕的。”
“算了,你趕緊去和我們幫裡的人匯合,別一個人在外面了,崑崙這個地圖是可以開屠@殺的。”
她越發聽不懂了:“誰會殺我啊?”
“別說了,比試要開始了,你快去匯合就對了,別讓我分心。”
“哦!”她呆呆的應着,雖然不明白他擔心什麼,但還是乖乖照他的話去做,努力在人羣中找着他們幫裡的人。
她今天起來得實在太晚了,雖然和胭舞蝶他們取得了聯繫,也找到了他們的位置,但人實在是太多了。劍花血祭的人都是實體,不能對穿而過,堵着根本過不去。
她也沒再和孤壑舒彧私聊,確實怕影響他,因爲她分明看見還有30秒,比試就開始了。而孤壑舒彧一手握着那支殷@紅的筆,瀟灑地放在身後,巍然而立,任憑風吹起他的衣角。她突然發現,她的這位師傅真的好好看,忍不住嘴角輕輕上揚。
“鐺~~~~~~”隨着一聲鑼聲敲響,孤壑舒彧和醉看楓煙的比試也正式開始。
只見醉看楓煙微微一笑,本在胸前搖曳的扇子,突然毫無徵兆地對着孤壑舒彧一甩。只聽見空中“嗖嗖嗖”幾聲,在所有人均未見清是何物之時,孤壑舒彧右腳踏地,左腳輕起,身子朝後飛了出去。與此同時雙手在空中劃出一道紅色光環,紅色墨筆在空中迅速翻轉,一時間這個紅筆擊出耀眼金光,似乎有什麼東西打在了筆上,而被彈了出去,四處飛揚。
隨着光速消失,在場的所有人才在附近的地上,樹幹上,看臺上,看到了一根根奪命長針,這是唐門弟子最毒辣的追命針,一根刺入人體,便會瞬間要了性命。
看臺上的人羣,立刻不自覺的驚呼,即是爲孤壑舒彧這一招化解得妙,也是爲醉看楓煙那瀟灑自如的武功招式折服。
“看來,今天醉看楓煙是想要了孤壑的命了。”看臺上的北冥雪忍不住將拳頭拽的更緊。她真的擔心孤壑了,雖然孤壑操作可以,但身上的PVP裝備並不是十分厲害,這醉看楓煙雖然是PVE幫會的幫主,可是他的PVP手法確是極高的,而且裝備還略勝一籌。昨天孤壑那一擊必定是讓醉看楓煙惱羞成怒了,昨日他是全力以赴對付小煜,所以孤壑能傷他,可今天……
“都上了論劍臺了,非贏既輸,還要通告全區全服,必定是全力以赴的。”這邊逍遙公子的臉色也是不好,倒不是怕丟了幫會的臉,只怕若孤壑輸了,以他的性情從此就真的絕跡江湖了。這是他最不願意看見的。都怪他當時不在,否則他是怎也不會讓孤壑向醉看楓煙挑戰的,他也明白孤壑昨日的心情。
陌茈汀瀾沒有他們這麼多心思,她對這場比試還是很有信心的,因爲在她心裡,她這個師傅就是無所不能。她大小姐是忘記了,和她相比,這遊戲裡無所不能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論劍臺上,醉看楓煙突地凌空而立,衣袂飄飄,而孤壑舒彧依然站在臺上不動聲色與之對視。
“他要使出……”逍遙公子眉頭一皺,話音未完,只見醉看楓煙在半空一個360度轉身,瞬間聚氣於摺扇頂端,一道綠光在摺扇尖凸顯,而後一擲,綠光瞬間化作一個個鋒利的箭頭,朝孤壑舒彧飛去,速度之快,在所有人眼中那不過是道道綠光一閃而過罷了。這邊孤壑舒彧倏地騰空而起,躲過了飛來的綠光。
“糟了……”逍遙公子驚呼出聲。
就在逍遙公子大叫不妙的時候,半空中的醉看楓煙露出一抹笑意,只見剛被孤壑舒彧躲過的綠光竟然瞬間匯成一把利劍,嗖地從地底噴射而出,對準的方向正在半空的孤壑舒彧。
剛躲過多個綠色箭頭的孤壑舒彧還未調整好氣息,卻只見腳底綠光乍現,他立刻將身體拉成一條垂線,在空中迅速空轉,想要躲過那綠劍光束的攻擊……然,卻只見綠劍穿過了他的雪白髮絲,臉色突然一道灼熱,一滴血從耳旁滴了下來……
“孤壑……”
“啊……”
“師傅……”
劍雨前塵的幫衆們一陣驚呼,陌茈汀瀾下意識扒@開人羣,衝到了最前方,要不是論劍臺有結界,她估計就這麼衝上去了。
看着她奉爲大神的師傅,竟然在剛一出招就負傷,而一旁的醉看楓煙卻悠然自得,要知道如果剛纔她師傅再慢一秒,這綠劍光束穿過的可能就不再僅僅是他的白髮,也不可能是這樣的輕傷了……
“好!”與劍雨前塵不同的,醉玉閣的人以及那些無關乎誰輸贏的觀戰者們,無不爲剛纔醉看楓煙的那兩招喝彩。
不可否認,本就講究出其不意的唐門絕技在醉看的手裡使得越發出神入化。這招式是死的,可是如何銜接卻取決於使用它的人,銜接得好,招招制敵。
醉看楓煙漂亮地一收摺扇,雙手交於身後,帥氣地緩緩落下,對着不遠處和他對峙的孤壑舒彧說道:“如何,認輸還來得及,你裝備差我,你手法差我,如何贏我?”
孤壑舒彧伸手摸@摸了耳旁的傷痕,這論劍臺上的傷痕怕是要跟着他一輩子了,這也是論劍臺比試的特殊之處,所受之傷愈後會永遠留着。
他依舊冷峻如常地看着他的對手,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緒:“是我輕敵了。”
說完他身上原本墨綠的長衫,突然變成了淡藍色的長袍。
只見這長袍領口微立,偌大是袖口在風中微微搖曳,衣角出兩隻暗花鳳凰隱隱可見,最奇特的莫過於,整件長袍泛出的淡淡七彩霞光,彷彿至於雲層間的仙人一般,竟然那麼仙風道骨。
“這是什麼?”人羣中立刻一陣騷@動。
“這難道就是他在殷婉月手裡得到的那件舉世無雙的橙色裝備?”觀戰的人中看來是有人記得了當天的的昭告天下。
“那件‘雙鳳蝶衣’?”
……
一聽見人羣裡的議論,陌茈汀瀾這才記起當日在殷家老宅所得到那件橙色裝備。
她穿過這件裙衫,可並未發現它有何特別之處,自己的各種屬性未曾提高不說,血量還減了一半,只是穿着好看罷了,因此丟在包裡,日子久了也就忘了。
眼下,孤壑舒彧突然穿上這衣服是何用意?他們各自有一件,應該穿上效果是一樣的呀。她點開他的頭象,果然剛纔還滿血6500的孤壑舒彧,眼下一半血量都不到了。她越發不懂了。
正在她納悶的時候,孤壑舒彧突然悄悄對她說:“汀瀾,穿上你的那件。”
“啊?”她驚訝了,但此時不是她多問的時候,立刻答道:“是,師傅。”
於是她在人羣中悄悄換上了她的那件“雙鳳蝶衣”。
那是一條白色的紗裙,那紗輕而密,彷彿一陣微風便能讓它輕舞一般,衣襬上浮現着形態各異的七彩蝴蝶,或像是停在花蕊上扇動薄薄羽翼,或是在花叢戲謔飛舞,或是雙雙嬉戲於花間不離不棄,果然是栩栩如生,仿若飛舞於雪白世界的精靈。而她,陌茈汀瀾也在瞬間變成了林中仙子,仿若不染塵埃一般。只是沒入了人羣,沒有幾個人發現罷了。
陌茈汀瀾正欣賞自己的衣裙,記得好像哪天她也穿過這件衣裙,只是眼下沒時間讓她回憶,論劍臺上,兩人的對決又展開了。
這次是孤壑舒彧先出招,他握住手中的筆,對着醉看楓煙左右一灑,空中立刻出現兩道墨跡,彷彿真有墨汁從筆尖噴灑而出,朝醉看楓煙而去。
醉看楓煙立刻將摺扇揮於胸前,瀟灑一擋,穩穩攔下了“墨汁”的攻擊。緊接着,醉看楓煙將摺扇一收,雙腳蹬地,在空中一個側轉,摺扇中立刻飛出一道銀白利器,這次再也不是光束,而是實實在在的暗器朝孤壑舒彧而去。
陌茈汀瀾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劍,卻沒發現指甲深深嵌入了肉中,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孤壑舒彧,突地將筆祭於空中,聚氣催動筆尖紅絲,那紅絲髮出奪目紅光,破筆而出,將飛來的銀白暗器圍在中央,竟然將暗器牽制在了半空,紅光越來越亮,向着暗器步步逼近,逐漸收小範圍,只聽“嘭”的一聲巨響,暗器瞬間化爲烏有,消失了在了衆人眼中,而醉看楓煙隨之身體大震,一時竟踉蹌了幾步。
就在所有人驚呼未盡的時候,只見孤壑舒彧繼續催動半空中的筆,在自己身前畫出一個大大圓形,圓形呈黑白二色,漸漸清晰。
陌茈汀瀾記得那招,在殷家老宅他也使過。果然,半空出現了一張八卦圖案,那八卦瞬間突亮,黑白二色大放光彩,一瞬間照亮了整個論劍臺,刺目的黑白之光,讓人睜不開眼睛。
醉看楓煙下意識地擡手遮住雙眼,正在此時一道藍影倏地閃到他面前,他心裡一緊,暗叫不妙,一支筆出現在他的頸項處,眼看就要劃過於他,他立刻右側一閃,躲過了那致命一擊,卻也被那強大的氣勁震退了三尺,醉看楓煙自覺胸口劇痛,單腳突地一跪,喉嚨一熱,一口鮮血噴出。
在離他不遠處的孤壑舒彧一個漂亮地轉身,筆穩穩握在手中,那藍色長袍在空中一個輕柔的搖曳,仿若那深邃的海水,激起淺淺浪花,在空中留下了一個完美弧線。他的目光停在了醉看楓煙的脖子上,在那裡同樣的,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痕……
論劍臺上、論劍臺下,一片鴉雀無聲,誰都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