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過頭看着身旁的孤壑舒彧,卻發現他正笑看着自己,沒好氣地說:“你看着我幹什麼,人家姑娘正看你呢!”
他笑了笑,沒說什麼,將目光投向了那個正朝他緩緩走來的人身上。
“孤壑大俠!”司徒芸輕輕喚了一聲,那聲音輕柔得彷彿只一聲便會酥了骨頭。
陌茈汀瀾在心裡翻了翻白眼!還“孤壑大俠”,要不要叫“孤壑壯士”?她突然跳躍地想到了狼牙山五壯士,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一笑,所有人的目光頭看向了她。試想,人家正含情脈脈地喊“孤壑大俠”,這小丫頭片子竟然不知趣地笑出聲,而且怎麼聽來都有嘲笑的意味怎不引人側目。
“很好笑嗎?”孤壑舒彧的聲音突然想起,不溫不火聽不出他此時是何想法。
想起剛纔他對她的懲罰,她怎敢造次?立刻晃動着自己的小腦袋,如撥浪鼓般搖動着,兩隻小手不停地擺動:“不好笑不好笑,我只是想到了其它事情才笑的。”
他將身子略略靠近她,在她耳邊用只有她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明顯有人要跟我表白了,你居然還有心思想其它事情,那要不等會兒我就答應那姑娘可好?”
她立刻側目正要說什麼,卻看見他已轉頭看向那姑娘,用溫柔的聲音說道:“何事?”
司徒芸一愣!剛纔她不過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先是陌茈汀瀾突然地一笑,接着他像沒聽見她喊他似的自顧自和陌茈汀瀾說話,她正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卻突然他又問及她,一下子由不得就這麼傻傻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了。
在司徒芸發愣的當口,卿若桃花用手肘撞了撞陌茈汀瀾。她回頭看着桃花問道:“怎麼了?”
“那姑娘是要向你家孤壑表白?”桃花眼睛瞄着他們說道。
她也正看着那姑娘,也看了看孤壑舒彧,輕描淡寫地說:“應該是吧!”
“那你不生氣?”
她正要回答,誰知葉塵梟先搶了話去:“汀瀾這丫頭對她師傅可有信心了,自然不生氣。”
她白了他一眼說道:“那是,你以爲和你似的?”
她這話自然說的是他以前,只見他眉頭一皺:“你這丫頭就喜歡針對我。”正說着他突然轉而笑道:“我看那小芸姑娘不錯,你看人家身材比你好,長得比你有女人味兒,我怎麼看起來哪哪兒都比這半大不小的丫頭強多了。”
“你!”
“塵梟!”卿若桃花及時制止了他,瞪了他一眼,轉頭看着陌茈汀瀾安慰道:“別理他。”
“哼!”她仰着頭用鼻孔看着他。正要說什麼,卻突然聽見孤壑舒彧的聲音再次響起。
“司徒姑娘?”
司徒芸這才反應過來,俏臉微紅,但目光卻沒有絲毫閃爍。也是,在衆目睽睽之下都能勇敢表白,這份勇氣可就不是普通女子會有的:“孤壑大俠,我想對着你放這個‘執子之手’可好?”
陌茈汀瀾看着她,心裡真是把自己罵了千萬遍。看人家姑娘有膽有謀,說的這話既含蓄又恰好的表達了自己的心意,怎麼她就想不出這些話?
“我……”孤壑舒彧正要回答,卻不曾想一旁的葉塵梟搶了一句:“我看甚好!”
此話一出自然惹來好幾雙眼睛的怒瞪,但他玩心已起,他就喜歡看汀瀾那丫頭氣呼呼的模樣。
“塵梟!”卿若桃花再次叫住她。他對她一笑,悄悄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而後轉而走到司徒芸身旁。
“孤壑大俠!”他學着司徒芸稱呼他道:“你看我們幫會的小芸姑娘,人吧生得俊俏,這舞姿也是優美至極,比……咳咳!”他故意咳了兩聲,眼光瞟了一眼一旁的陌茈汀瀾。
他那意思她豈有不懂之理?他就是故意要氣她的,她哪裡會不知道,死傢伙看她以後怎麼收拾他。她毫不示弱地回瞪了他一眼。
葉塵梟見那妮子毫無示弱之心,當下便繼續說道:“上哪兒去找小芸這麼好的姑娘?孤壑大俠也是孤家寡人,我覺得你倆湊一起正好。”說完笑意頗深地看着孤壑舒彧。
“就是就是!”
“我看也是很配的。”
“哪裡配了?”
人羣中有贊同的,有反對的,有看戲的。
“葉……”孤壑舒彧剛要說話,卻又一次被打斷了,而這次打斷的人正是陌茈汀瀾。
只見她也不生氣,信步走到葉塵梟的身邊,笑看着他:“葉大幫主真覺得司徒姑娘這般美好?”
司徒芸看了看陌茈汀瀾,臉上是神色多少有些不自然。她知道她的,是孤壑舒彧的徒弟,對他們之間的事情不算很瞭解,但多少也聽了些。聽說他這徒弟和他說親也親,說不親也不親,但眼下如果她真要想和孤壑舒彧更近一步,那日後免不了要和她多在一起的。
若陌茈汀瀾知道此時司徒芸腦中不停翻轉的念頭,她會毫不客氣的說上一句:姑娘,你想多了。
“是啊!”葉塵梟回答道。
陌茈汀瀾眉眼一笑:“比我家桃花妹妹還好?”
“額……”葉塵梟愣了幾秒,就知道這丫頭笑裡藏刀:“自然在我的眼裡,我家……”他將“我家”二字加重了幾分說道:“桃花自然是最好的。”
卿若桃花聽了免不了一笑。
一旁的胭舞蝶哪裡還坐得住,明知葉塵梟那傢伙是故意刁難,雖然知道只是玩笑,可她也是見不得有人欺負陌茈汀瀾的,而她和汀瀾的默契自然比旁人又多了幾分,於是接過陌茈汀瀾的話說道:“葉大幫主既然覺得桃花是最好的了,焉知在孤壑的心裡就沒有那個已經存在的‘最好的’?”
陌茈汀瀾讚許地看了看胭舞蝶,笑道:“小蝶的話正是我要說的。所以這事兒還是看我師傅如何定論,你呀,靠邊兒去!”說完一把將他推開,橫在了他和司徒芸之間。
聽了他們的話,司徒芸的臉更紅了,話裡話外的意思她聽懂了幾分,但箭已離弦難以收回。
這麼一說,自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孤壑舒彧的身上。他一笑說道:“終於,我可以說話了?”
陌茈汀瀾笑着點點頭。他無奈地看了看她,才轉身對着司徒芸說道:“姑娘的好意在下感恩在心,只是在下已有中意之人。”
“是……是嗎?”司徒芸問道。
他點了點頭:“我們只是不喜歡像葉大幫主那樣招搖,所以沒去月老廟而已。但我心已定!”說完他有意無意地看了看她旁邊的陌茈汀瀾,兩人眼神交匯,所有一切無需多言。
陌茈汀瀾的心裡由不得一暖,有人如此便是足矣。
人羣中一片譁然!有人嘆息,有人驚訝,有人猜測……
在這麼多人面前拒絕一個姑娘多少有些過意不去,畢竟女孩子家臉皮薄不像糙爺們兒,可很多事如果不直接說明留在後面必然更難處理。一切未開始前便結束,這是能將對他人的傷害降至最低做法,他一直這麼認爲。
“司徒姑娘舞技超羣,又如此善解人意,必會尋得良人。”說完他對着她溫柔而又疏遠的一笑。
司徒芸看着他,臉色微紅,欠了欠身轉身離去。
熱鬧看完,活動也結束了,衆人都漸漸散去,只留下了熟悉的幾人。一下子剛剛還300多人的桃花坳,如今便只剩下十幾個人了。
見人都離去得差不多了,逍遙公子才說道:“今日做這個活動,除了聯絡下幫會成員的感情,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爲竹馬和青梅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