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出來吧,快爆炸吧,以我的名義讓我死亡吧。
這種難受究竟是什麼?吞噬感會不會只是幻覺?
不重要,也無所謂,虛假僅僅存在於畫面元素之中。
我以爲是我的那個我,根本不是我。
我以爲我以爲是我的那個我,同樣不是我。
沒有人,也沒有一個我。
一切都只是如呈現般的狀態,僅僅是這樣呈現而已。
因果關係屬於人爲的扭曲,可以方便理解整個世界。
也許,祖先對於因果關係抱有懷疑態度,因爲他們知道他們自己知道得太少。這種因果關係的總結,其實只是猜測。
而我,已經自大到自認爲知道很多事情,我比祖先了解太多,人類歷史文明的發展進步太大。所以,那些原本屬於猜測的玩意,竟然變成了真實。
並且,是在根本無法確定時間存在的情況下,貿然做出的肯定句。
荒謬,可笑。
我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虛假,沒有一個我。不管我認爲哪個是我,都不是我。這個認爲本身,同樣也不是我。
畫面元素的呈現,我只是那份覺察而已。或者說,那份覺察跟畫面元素本爲一體,就像夢境跟做夢者本身的關係一樣。
我已經不想去繼續探討,繼續整理什麼或者將什麼敘述清楚。不真實就是不真實,然後扔掉、燒掉,根本不留下任何虛假。
沒有什麼虛假值得抓住,那些美好的瞬間,那些甜蜜的回憶,那些讓人心潮澎湃的理念,統統都是垃圾。想要抓住虛假,又何必斬殺呢?
我還在企圖抓住什麼,不管具體內容是什麼,都可以讓角色變得穩固不少。可惜的是,沒有什麼可以抓住,那本身只是用情緒在進行拉扯。
不管抓住的內容是什麼,都不存在。只要我誠實,就能看見情緒的拉扯,就像斬殺本身一樣。我不敢丟棄斬殺,情緒讓我牢牢抓住斬殺。
而丟棄斬殺的行爲本身,依舊是斬殺。
萬事萬物都是完美,根本就是扯淡。也許說這句話的人已經斬殺完成,對於整個世界沒有一絲的不滿,哪怕自己正在被人毆打。會痛,會不爽,但只要發生了那麼就是必然。
事實上,萬事萬物只有一種發生的可能性,都是必然。那麼,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完美或者不完美,只有一種可能性而已。只不過,沒有內心的對抗之後,“完美”一詞是最能表達那種臣服的心態。
終究也只是人爲的扭曲,或者說,任何話語都只是個人喜好。跟真實無關,哪怕在試圖描述真實,也跟真實無關。
指路牌跟風景之間,有什麼關係?
再多的比喻也無法描述一種“沒有角色”的存在,所有的比喻都是爲了試圖讓自己理解,而真實本身就不是可以被理解的。並且,所有的比喻都是建立在二元對立的基礎上,怎麼可能完美描述“沒有角色”的存在?
也許,只有自己站在真實的位置,纔會明白那些比喻有多麼扯淡。
沒有什麼好說的,每說一句話,就要用下一句話來否定上一句話,因爲話語本身具有的微妙誤導。
意識存在,意識到內容僅僅是內容。關聯畫面元素也好,不關聯也罷,並不會對真實有任何影響。斬殺也好,不斬殺也好,真實同樣在那裡。
袁長文看見自己的荒謬,因爲思維無法控制一切,只是偶爾思維跟畫面元素的其他部分呈現出一致。比如,我想拿個杯子,然後畫面元素呈現角色拿着杯子,似乎就可以證明思維能夠控制,我能夠控制某些東西。
並且,更荒謬的是,如果思維沒法控制,我沒法控制某些東西,那麼最簡單的做飯呢?既然我不能控制飯是否被做好,那麼當我不去做飯的時候,畫面元素也可以呈現飯被做好的情況。
這就是微妙的誤導,彷彿什麼都以生活爲中心,彷彿生活就是真正的現實。而一旦有些東西沒法在現實中得到應用,那麼就可以判定這些都是扯淡。
爲什麼科學如此容易洗腦,而門派卻日益漸衰,我想這就是原因吧。
真實就是真實,不真實就是不真實,在生活中能夠運用與否,這根本不是問題的關鍵。相反,這轉移了話題,轉移了注意力。
斬殺本來就是爲了毀掉生活,丟棄知識,又怎麼可能讓生活更加美好吶。我會變成弱智,會膽戰心驚的過日子,因爲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管我做出怎樣的行爲,任何荒謬的結果都有可能發生。
用生活中的現象來評判真實,這合理嗎?什麼時候,我已經假設生活就是真實,然後所有東西都是按照生活來進行評判?那麼,我怎麼確定生活就是現實就是真實呢?
只是因爲我一直都在這裡嗎?
袁長文感受到自己的混亂,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思考些什麼。
我不做飯,飯自己被做好,這種可能性存在嗎?我必須做飯才能導致飯被做好嗎?
只能說,在我的記憶裡,不存在超自然力量。或者說,我根本不相信超自然力量,因爲其並不科學。
都是鬼扯。
這些因果關係都是鬼扯,我爲什麼會這樣做?根本沒有任何解釋,所有的解釋都是猜測,都是畫面元素解釋畫面元素。僅僅是看起來合理而已,但究竟是不是我根本不知道。
那麼,還有什麼好分析的呢?
所有東西都在崩塌,沒有什麼因果關係值得被抓住。恐懼的內容跟恐懼有關係嗎?斬殺的內容跟斬殺有關係嗎?
我真的是因爲恐懼沒錢纔去努力奮鬥的嗎?
那些行爲跟導致這些行爲的原因之間,真的有關聯嗎?
飯被做好,真的是因爲我做了飯嗎?飯被做好,跟我做沒做飯根本就沒有任何關聯,或者說,只是呈現出這種關聯罷了。
我沒做飯,會導致飯被做好嗎?我不知道。
我做飯,會導致飯被做好嗎?我也不知道。
因果關係一直被我相信着,被我牢牢抓住,隨時隨地。
我的記憶告訴我,這種想法是多麼荒謬多麼扯淡。但是,因果關係本身的證明僅僅存在於我的記憶中,沒有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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