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家們注射了基因藥劑之後,思維速度得到大幅度提升。
他們一開始,都把注意力放在各自研究的難題上。
什麼常溫超導材料,什麼反物質保留,什麼宇宙觀測之類的。
但科學是什麼?
簡單而言,科學就是刨根問底。
科學的目的,就是發現各種規律;科學的精神,就是質疑、獨立和唯一;科學的方法,就是邏輯化、定量化和實證化。
那麼,在解決了各自領域的難題之後,科學家們不得不思考一些終極問題。
比如宇宙是怎麼來的?
比如時間有沒有終點?
比如宇宙之外是什麼?
爲什麼宇宙是這個樣子,而不是別的樣子?
有沒有統一理論,可以解釋整個宇宙?
思維的提升,讓科學家們可以盡情遨遊在思考的愉悅之中。
不用擔心因雜事而打斷,不用擔心因身體問題無法繼續思考,一切都不用擔心。
他們只需要思考,思考就好。
想來想去,各種邏輯推理,最終結果竟然是,宇宙不存在!
很多科學家不相信這個結果,拼命思考,但還是無法在邏輯上證僞。
宇宙不存在,一切都不存在。
而自己等人一生所追求的科學,也是不存在!
科學不存在。
這讓科學家們難以置信,心痛不已,還有些科學家甚至流下了眼淚。
一輩子所信奉的,一生所追求的,竟然是個妄念。
這讓人如何受得了?
老張等人還在享受思維的愉悅,還在思考未來規劃的時候,突然發現科學家們集體處於鬱悶狀態,還有幾位甚至獨自哭泣。
“怎麼了?”
科學家望了一眼老張,問:“你是誰?”
老張:“你傻了嗎?我是……”
沒有理會老張,科學家們自顧自嘆息道:
“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懷疑過科學,就算現階段科學還有很多難題,但瞭解宇宙是遲早的事情。沒想到啊……”
“是啊,誰能想到?科學不存在,宇宙不存在,那些宗教死對頭也不存在。”
“之前的我們,都是渺小螞蟻,企圖征服整個宇宙。不得不說,這種想法就讓普通人激動。”
“是啊,如果說之前是宇宙中心論,那麼現在就是意識中心論。”
“其實我們早就該想到的,量子力學的詭異就是提醒,可是我們進入科學的偏見太久太久,看見了也不相信。”
“意識中心論?這個詞用的好啊!如果說之前我們想象宇宙是一張無限的白紙,我們的意識就是其中一個小點。現在只需要互換一下,就可以完美解釋所有問題。”
“但事實上,並沒有任何東西需要解釋。一切都是我們的意識,不是麼?”
“我突然想起科學的發展史,其本意並非解釋世界,而是創造一個富裕的社會。五百多年前,西方宗教人員**,說一套做一套。”
談到這個話題,科學家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慢慢構築五百多年前的中世紀。
中世紀的時候,精神方面完全超過社會地位方面的重要性。現在看起來似乎很難理解,但在那個時期就是這樣,不管你是一個農民還是貴族,精神方面的正確性遠遠高於社會地位。
那個時期,教會負責解釋人和上帝的關係,以及一切事物在精神方面的意義。牧師作爲人們和上帝之間的唯一紐帶,幾乎可以說是人們精神上的仲裁者。
牧師的解釋涉及方方面面,從你的生活各個角落進行滲透,正如上帝無所不在的那樣。人一生,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究竟死後要上天堂還是下地獄,究竟會不會受到惡魔的誘惑,這些東西統統由牧師說了算。【△網w 】
任何自然力量的展現,都解釋爲上帝的祝福或者惡魔的詛咒。不僅包括什麼狂風暴雨洪澇災害之類的,還有人們的一言一行,同樣是屬於兩者之一。而人生,就是一場考驗。每個人都有原罪,必須在人生的道路上抵制惡魔的誘惑以獲得救贖。
這樣一來,中世紀的人們沒有絲毫的彷徨,因爲各方面的問題都得到解答。對於未知的自然之謎,用上帝和惡魔來解釋。對於人們的善行和惡行,同樣可以用上帝和惡魔來解釋。包括疾病、死亡等等,都可以歸結於上帝和惡魔。
但是,這種狀況並沒有持續太久。中世紀的世界觀,在十四、十五世紀開始崩潰。首先,人們在一些牧師身上看到某種不正當行爲,比如私下違揹他們對貞潔的誓約,或在政府官員違反戒律時因受人錢財而網開一面。
這些不正當行爲使人們震驚,因爲這些牧師是人們和上帝之間的唯一聯繫。他們是教義的唯一解釋者,是人們能否獲得拯救的僅有的仲裁者。
就這樣,人們處於一場公然的反叛之中。由馬丁·路德領導的一羣人呼籲徹底脫離羅馬天主教。他們指責牧師**,要求結束牧師對人的精神統治。
新教會建立在這樣的原則之上:每個人都能親自接受教義,可以按他們自己的意願解釋這些教義,而不需要中間人。
當人們用懷疑的眼光看事物,這場反叛就成功了,牧師地位開始衰落。幾個世紀來是牧師解釋現實,而現在,牧師失去了可信性。結果,整個世界到處都是問題。
那些基於牧師的描述,關於宇宙性質和人類目的等觀念,全部坍塌了。西方文化中的所有人,都處在風雨飄搖之中。
然而,人們已經習慣了生活中有一個權威來解釋現實,失去了外來的指引,人們感到困惑,迷失了方向。如果牧師們對現實的描述以及人類存在的理由有差錯,那麼問題就來了,什麼是正確的?
這是一場激烈的變動。舊的世界觀處處受到挑戰。實際上,到十七世紀,天文學家無可置疑地證明,太陽和衆行星並不是如教會所說繞着地球運行。很明顯,地球不過是一顆繞太陽運行的小星球,在銀河系像太陽這樣的天體不計其數。
人類失去了上帝創造的宇宙中心的位置。現在,當人們注意到天氣變化,植物生長,或某個人突然去世,會感到憂慮或困惑。而在過去,人們也許會說,這一切全由上帝或魔鬼負責。
隨着中世紀世界觀的瓦解,確定性也隨之而去。所有那些認爲理所當然的,現在都需要重新思考,尤其是上帝的性質、你與上帝的關係。
在這種情況下,現代社會開始了。民主精神和對教皇及王權的普遍不信任滋長起來。由玄學和教義信仰界定的宇宙不再爲人們盲目接受。儘管喪失了確定性,我們不願讓某個組織來控制我們的生活,就像牧師做過的那樣。
於是,年輕人有了新的使命,放眼注視這個不確定的無垠宇宙,那個時代的思想家認爲我們需要一種取得共識的方法,一種系統探索我們的這個新世界的途徑。
這種揭示現實的方法稱作科學方法,也就是對宇宙如何運作的觀念進行分析,然後得出某種結論,再把這一結論提供給他人,看他們是否同意。並強調可重複實驗性,不會因爲膚色、地位的不同而導致實驗結果有任何異樣。
用科學方法武裝起來的探索者向這個新宇宙進軍,他們的歷史使命是,探索這個世界,對世界如何運作以及我們在這個世界上生活的意義作出解釋。
人們已經喪失了確定性,對於任何事物的確定性,而人類似乎並不習慣這種不確定性的生活。但是,我們認爲自己擁有一種方法,一套取得共識的程序。
通過這一程序,人們可以揭示周邊事物的特性,包括上帝,也包括人類存在於這個星球的真正目的。所以,這些探索者去探明人們所處環境的特徵,然後回來作出報告。
此時,我們開始形成某種主見,我們讓這些探索者去尋求,有關我們生存的圓滿的解釋,但由於宇宙的複雜性,他們還不可能馬上就得出解釋。
當科學方法不能帶來上帝,和人類生存目的的新概念。確定性和意義的缺失,就對西方文化產生了深刻影響。我們需要別的什麼來填補,直到我們的疑問得到解答。
最終,我們得到了似乎非常合乎邏輯的解決方法。既然我們的探索者還沒有帶着,對我們真實的精神狀態的發現返回。
我們何不一邊等待,一邊就在新世界安頓下來了。爲了我們自身的利益,我們當然要有足夠的物質來駕馭這個新世界。所以,爲什麼不在此期間着手提高我們的生活質量,增強我們在這個世界的安全感呢?
我們把事物掌握在自己手裡,我們熱衷於征服地球,並利用其資源來改善我們的生活境況,這樣我們擺脫了迷惘。只有現在,我們纔看清了所發生的一切。
我們對物質生活的關切漸漸演變成一種偏執。我們沉湎於構造一種世俗的、物質的安全感,來代替已經失去的精神上的安全感。
我們爲什麼活着,我們精神的實際狀態如何,這類問題慢慢地被擱置起來,最終完全被消解掉。
努力建設一種更舒適的生存方式,實際上已成了我們的全部感覺所在,從而也就被視爲生活的一個理由;我們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忘掉了我們生存的根本問題……我們仍然不明白爲什麼活着。
“可惜的是,東方古國的文明,在西方炮火的入侵下,不得不服從和相信科學。捨棄了,自己千年來的文化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