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去死吧。
我還在擔憂自己會不會成爲一個廢人,會不會就這樣毀掉人生,會不會斬殺也沒有完成事業也沒有。
真是……無孔不入的擔憂啊,恐懼那個妖嬈女子似乎永遠都不知道疲倦,真是一刻也不停歇。
那些恐懼就是想讓我將這一切當作真實,就是想讓我不要亂跑,就是想讓我乖乖聽話。但是,就算是自定義角色,恐懼也不應該如此強烈纔對。
只有模板角色纔會如此恐懼,任何事情都是在恐懼之下。因爲恐懼而放棄,因爲恐懼而努力,因爲恐懼而壓抑,因爲恐懼而放肆。
這跟具體行爲沒有關係,我是追求夢想還是放棄夢想,都有可能源自恐懼。不是說追求夢想就是擺脫了恐懼,也不是放棄夢想就是屈服於恐懼。
追求夢想,這也有可能是源於恐懼,至於恐懼的內容不需要探討。也許是別人的眼光,也許是一些屈辱。
真是的,這種恐懼究竟來自於哪裡?小孩子明明就沒有恐懼,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有了恐懼?難道所有人都看不到恐懼,爲什麼將這種恐懼視爲理所當然?
就因爲大家都在恐懼,所以恐懼成爲一種正常?
明明可以不害怕的生活,明明可以擁抱那種輕鬆感,究竟是什麼玩意可以讓恐懼一直侵入?
自己被恐懼洗腦了?還是說,自己被腦子裡的扭曲給洗腦了?
爲什麼要害怕?真是見鬼了,這麼簡單的問題,卻沒有正視過,也從來沒有仔細思考過。既然腦子裡的扭曲可以引發恐懼,那麼自然也就有另外的可能。
自己非要站在發生恐懼的那個可能之上嗎?
關鍵是,這個世界沒有一個我呀!難道這句話還不足以打碎腦子裡的扭曲嗎?
矛盾點在於,我始終只是畫面元素的呈現,這一切只是在儘可能模仿那份覺察。
袁長文腦子很亂,彷彿根本沒有辦法集中思考。
打碎了扭曲又如何,終究只是一個角色,終究只是虛假,難道角色還能變成真實?
不對,這依舊是權衡,彷彿斬殺的結果不盡人意,所以我就不應該斬殺。
但是,自己又在斬殺什麼呢?難道僅僅是更換腦子裡扭曲的內容嗎?
不對,角色的存在本身就是虛假,不管我腦子裡裝的是什麼,都是虛假,都只是畫面元素的呈現。
那麼,我是爲什麼要斬殺呢?
看吧,只有瘋子纔會不計後果。當然,本身也沒有什麼後果。
知曉本身沒有任何後果之後,要麼放肆玩耍享受人生,要麼就像我這樣,瘋子一般的斬殺。明明可以遊玩,明明可以做個美夢,卻依舊想要斬殺。
就連那份輕鬆感,也要斬殺。
恐懼要來就來,要走就走,我不會對你施加任何壓力。這一切只會造成我的反感和噁心,當我斬殺了boss之後,恐懼自然就會消失。
想想沒有我的場景,根本沒有我,沒有這份思維,沒有這個角色。珍貴的記憶也並非我的記憶,而只是畫面元素呈現的內容。
這一切都只是誤導“有一個我”,都是欺騙我相信袁長文這個角色就是我。
這些畫面元素呈現的內容,僅僅是提供讓那份覺察來覺察。這些玩意統統跟我沒有關係,包括這個思想本身也僅僅是意識到的內容。
還要怎樣!
袁長文突然感受到無處安放的難受,這一切還要怎樣折磨我?明明就是虛假,那麼就乖乖站在一邊,等待我的梳理。憑什麼一直這樣拉扯我?憑什麼這樣使勁拽住我?
既然都是畫面元素的呈現,那麼讓我衝破虛假又怎樣?反正又沒有什麼損失,不真實的本來就不存在。
當然,沒有一個我來衝破虛假,如果真的有一個我衝出來,那麼只能說明自己依舊處於虛假之中。角色存在,必定虛假。這種微妙的誤導,騙騙小孩子就可以,對我沒用。
那些表達主角衝破束縛,從虛假之中醒過來發現真實,這種論調本身就是一種誤導,依舊是一種扯淡。但是,我又要如何想像一種沒有角色存在的狀態呢?
無限,又是怎麼回事?
袁長文很是自嘲,之前還想着沒有恐懼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恐懼了。結果,剛剛恐懼再次來臨,就像"qingren"一樣宣告自己並未離開。
這一切必然會結束,就是不知道時間的長短。
唉,又是時間。明明無法確定時間,卻又在期盼着時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袁長文很是抓狂,不願意繼續思考,不願意探究這些鬼玩意。
斬殺,那麼就斬殺,還要怎樣?難道自己要供奉你?因爲你誤導我,你欺騙我,所以我要小心翼翼的供奉你?
呸。
你死定了,因爲你不真實,這一切根本就不存在。
沒有一個我,這句話還要說多少遍!
我沒法控制這一切,因爲只是畫面元素的直接呈現。任何內容都可能超乎思維的預想,或者說,畫面元素呈現了一個思維,然後呈現了超出這個思維的客觀事物。
恐懼能夠恐懼我,關鍵在於我認爲我可以控制這一切。對吧,如果我堅信這一切根本不受我控制,那麼還恐懼什麼?
正是畫面元素的呈現,誤導了我,讓我認爲我可以控制這一切。那麼,當我有什麼沒有做好的時候,恐懼自然就會出現。或者,當我想要某個目標的時候,恐懼也會順利的出現。
但是,畫面元素直接呈現了“我相信我能控制這一切”,又有什麼辦法?而此刻,又爲何呈現“我認爲畫面元素的呈現誤導了我”這種玩意呢?
理由並不重要。
說畫面元素誤導了我,這本身就是一種誤導。因爲根本沒有一個我,畫面元素又要如何誤導我呢?所有關於我的一切,都是一個整體,都是畫面元素的直接呈現,包括這份思維。
矛盾點在於,思維沒法控制這一切,因爲思維僅僅是畫面元素的呈現。而如今,我彷彿在用這份思維進行斬殺,彷彿我在通過憤怒毀掉這一切。緊接着,又會知曉,這些斬殺本身也只是畫面元素的直接呈現。
然後,就沒法繼續斬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