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的所有行爲都是虛假,那麼我爲什麼還要斬殺呢?
既然斬殺跟追求成功,同屬於一個層次。那我爲何不去追求成功,反而讓自己陷入地獄,在難受煎熬中反覆掙扎斬殺?
無論做什麼,都是虛假。但,“什麼也不做”同樣是一種做,所以無論做與不做,都是虛假。我不可能僅僅是不去斬殺,不去掙錢,不去吃飯,就可以達到“真實”。
如果僅僅是做相反的事情,或者僅僅是不做就可以完成,那麼這個世界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完成了。
所以不會那麼簡單,可是,事實上確實很簡單。除了那份覺察,其餘皆是虛假,然後就結束了。
我可以不繼續斬殺,那麼對待其他事情,比如理想、事業、撿錢、家人之類的,同樣應該如丟棄斬殺一樣。但事實上,我並不能丟棄其他事物。而就算我不進行斬殺,同樣丟棄其他事物。
那麼,這個丟棄其他事物的行爲或者過程,本身就是斬殺。
否則,就是角色的求生。之丟棄斬殺而不丟棄其他事物,這就是在迴歸從前。只不過麻煩的是,我不會被角色欺騙太久。
就算迴歸從前什麼金錢、家人、責任之類的,過不了一會就會自問,“我tm在幹什麼?”過不了多久,就會期盼發生一些事情,然後毀掉整個生活。
於是,再次陷入斬殺。
當然,完全有可能繼續輪迴,丟棄斬殺迴歸從前。沒有人規定,我這一生必須斬殺,更沒有人可以保證,我這一生能夠完成斬殺。
上帝算什麼?在那份覺察面前,上帝不過是同樣虛假的玩意。如果上帝等於那份覺察,那上帝更幫不上什麼忙,除了覺察還能怎樣呢?
就算我這一生,確實有一個什麼高級靈體這種玩意,操控着整個宇宙。也沒有任何意義,那個高級靈體同樣不真實,那份覺察不是他的覺察,而是整個二元世界的覺察。
角色會問,“我該怎麼做”,這是壞習慣也是角色求生的呼救。如果沒有一個規則提前設定好,角色就會非常不習慣。
就像問,“什麼時候吃飯?”
答,“餓了就吃飯。”
問,“什麼時候餓呢?”
答,“吃飯的時候就餓了。”
我能確定自己晚上六點吃飯麼?我能保證自己的確定一定能夠實現嗎?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造成提前吃或晚點吃?
角色需要規劃,一旦移除時間,一旦變得隨意,角色就會很不舒服。特別是關於人生大事這一塊,似乎腦子裡的扭曲就是真理,只有相信腦子裡的扭曲才能存活下來。
彷彿,自己能活得很好,全靠腦子裡的扭曲一樣。
就是在害怕生活,就是不敢讓事情自由展開。當然,這些東西是關於自定義角色的,而非斬殺。就像一直重複的那句話一樣,角色的任何行爲都跟我無關。
看起來,任何事情都是自己的選擇,但事實上,角色根本沒得選擇。而且,一旦移除時間,整個事情就變得虛無縹緲起來。
有沒有這種可能,此刻我在這裡,擁有這段記憶,然後身邊的事情也能配合記憶。接着下一刻,我卻在另外一個地方,然後擁有另外一段記憶,同樣身邊的事情也能配合記憶。
有可能嗎?
我怎麼可以區分這一點?
看起來,如果一個角色擁有一個**,然後完整的按照時間流逝體驗一生,是一個非常合理的夢境設計。
但是,一個角色擁有一個**,然後不定的改變記憶以及所處的空間環境,這同樣也是一種合理的設計。也許想要快速翻找什麼,也許有什麼特定目標,又或者僅僅是一種體驗方式。
就像我們有時候就喜歡快進看片子,甚至遊戲和電影同時開啓。
那麼,誰知道會是怎樣的情況呢?
一個角色擁有不止一個**,而且還能同時存在,以體驗完全不同的各種人生。那份覺察,難道做不到這一點?
又回到這裡,全部角色的背後,都站着同一份覺察。
當然,這只是一種猜測。完全有可能,就只有我這份覺察其餘人都並非真人。雖然這種設計效率很低很拙劣,但並不能否認這種可能性。因爲沒有任何人規定,這種事情必須要高效率的存在。
所以,我知道什麼呢?
問題就在這裡,我明明不知道,卻假裝知道很多事情。哦不,不是假裝,而是以爲自己真的知道很多事情。從宇宙的開端到行星的運行軌跡,宇宙模型以及星系膨脹速率,暗物質反物質中微子玻色子……
我知道的太多了,導致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事實上我其實一無所知”。
不願意丟棄自己的知道,做任何事情都是在這些扭曲的指導下,所有事情都要思考。有些事情,看起來思考起來非常愚蠢,比如什麼所謂的事業上升期結婚生子之類的。
又或者,丟掉一個穩定的高收入工作,去做一些自己都不知道幹嘛的事情。甚至,根本不清楚自己未來的任何計劃,就果斷的丟棄現在的一切。
所謂的衝動,也許就是如此。
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呢?
腦子裡的扭曲就是正確的?如果是正確的,那麼也不會稱之爲扭曲。
我不知道,就應該有不知道的態度。這句話說了多少次,但我做不到,跟曾經的我有什麼區別呢?甚至,比曾經的我還要差勁,至少曾經的我相信“努力就會成功”,至少會一直朝着一個方向前進。
但現在,我本來可以在斬殺的道路上前進,只要做到“不知道就應該有不知道的態度”。可惜的是,我做不到,所以整個人變得混亂無比。既丟不掉腦子裡的扭曲,又無法按照扭曲來做事。
當然,在那份覺察看來,這一切都是如此完美。因爲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超出唯一真實,也沒有什麼事情的發生可以出乎意料,更沒有什麼狀況可以影響到那份覺察。
所以,一切都是完美的。
我不會這樣看,角色也不會這樣看。說這些文字語言都可以說,甚至可以說得很好很動聽很委婉很優雅很深奧,但是屁用沒有。
要麼“那份覺察就是一切”這個變成我的現實,要麼我只是一個說大話的小丑而已。
現在看來,我明顯沒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