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自己爲什麼還在這裡?
袁長文好想伸手撕開自己的胸膛,然後掏出心臟使勁一捏。角色的力量真的已經強大到這種程度了嗎?這麼多章的斬殺,自己真的毫無進展嗎?這一切只是在不停的繞圈子嗎?
那些理所當然,那些顯而易見,廢名都僅僅是毫無根據的相信罷了。自己爲什麼甩不掉?難道就僅僅因爲這樣可以生活更方便嗎?僅僅因爲這樣可以更好的跟人交流嗎?
真實與否,這是問題,也是唯一的問題。
其他的,什麼意義,什麼用處,什麼實際等等,都是狗屁。我就應該轉過頭不去理會,只有真實與否,一旦確認虛假,那麼就應該將其拋棄。
所有的,都只是此刻覺察到的畫面元素,根本沒有什麼值得相信。哪怕再真實,也僅僅是感覺真實而已。就算是上一刻自己的所作所爲,這同樣也只是畫面元素罷了。
明明就是虛假,明明什麼都沒有,自己又是如何將這些東西使勁拽住的呢。
什麼都不知道,卻總是認爲自己知道很多。並且根本沒法知道,卻始終認爲自己可以知道,不斷進行認知升級之類的。
沒錯,想要成爲某個職業,自然需要相關知識。但這裡,並不是爲了某個職業的學習,也不是爲了成就什麼狗屁人生,僅僅是一個誠實的人在談論自己腦子裡的虛假而已。
知識,對於追求真實的人而言,只是一種阻礙。
換句話說,想要通過學習更多的知識來讓自己輕鬆逍遙,或者說,想要通過學習來掌控未來從而顯得輕鬆自如,應該是做不到的。
如果僅僅在某個範圍掌控自如,那麼這本身就說明還有很多東西自己沒法掌握。因爲,不可能這個範圍就是全部,範圍外面就沒有掌握。
並且,當自己掌握了某個範圍內的事件之後,真的可以滿足於這個範圍嗎?
更何況,根本沒有“掌握”這種說法。
統統都只是此刻覺察到的畫面元素而已。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又有“吃虧是福”的說法,那麼“不聽老人言是福”?
鬼扯。
袁長文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應該跟腦子裡的扭曲糾纏,只要確定是扭曲,那麼就斬殺。而不是整理什麼扭曲的內容或者方式,這些不過是爲了說服別人,爲了讓自己的話語更有說服力。
但是,爲什麼我要說服別人?爲什麼我要說服一個角色相信自己並不是角色?那些所謂的社會經驗,又是什麼鬼?
袁長文很想說那些老年人所謂的社會經驗不過是一堆失敗的經驗,卻想不出爲什麼是失敗的經驗,甚至,連社會經驗究竟是什麼玩意,自己都已經不記得了。
無論怎樣的“我認爲”,都是扭曲。就算是再怎麼正常,再怎麼顯而易見,也僅僅是扭曲罷了。想想空間移動,這麼簡單的顯而易見我都無法確定,那些所謂的社會經驗又算個屁。
也許,我沒法清晰的反駁所謂的社會經驗,所謂前輩的心血總結。但是,我爲什麼要反駁,整個假設都有問題,我爲什麼要在承認這個假設之上的範圍來探討吶?
建立在時間之上的討論,都是扯淡。
好多角色,大家都在盡情的演出。講真,如此衆多的角色出現在我覺察到的畫面元素,簡直就是一場龐大的盛宴。
他們並不真實,而我同樣也不真實。不是一個真實的人行走在虛假的世界,而是一個虛假的人行走在虛假的世界。甚至,這個說法本身也是一種誤導,因爲“行走”就承認了時間和空間的假設。
僅僅是此刻覺察到的畫面元素。
有什麼好爭論的?我說的是對的嗎?就算是對的,也是錯的。看看這些話語,其本身就是建立在二元對立的基礎之上。文字本身就是虛假,還有什麼好討論的呢?
除非,每一句話前面都加上前綴,比如“這些是我的感覺,統統都是我認爲,與真實無關,就像我覺得我的腳有點疼。同樣我會認爲夫妻之間就是要相互支持,認爲人生就是要努力,生活就是要豐富。”
這種前綴出現之後,就沒有爭論的必要。就像你會跟別人爭論“別人的腳究竟是不是有點疼”嗎?
那些對待事物的看法,那些所謂的三觀,同樣也是如此。僅僅是別人的“我認爲”罷了,所以有什麼好爭論的,而自己又有什麼好說服別人的呢?
當別人沒有按照我的想法來做事的時候,真的有問題嗎?npc沒有按照我的想法行動的時候,真的有問題嗎?
最關鍵的是,所謂的“我的想法”也不過是一種扭曲而已。
袁長文想起自己教授弟子的情況,完全就是扭曲,那時的自己是如何認爲理所當然的呢?那些弟子,難道就沒有發現這一切的扯淡嗎?我的教授,全部都是“我認爲”而已,難道沒人反駁嗎?
噁心。
朋友不會使用我的廚房,我一定要囑咐嗎?朋友一不小心將廚房燒掉,真的是壞事嗎?我真的可以阻擋朋友嗎?這一切的發生,真的是自由嗎?
因爲我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自由的?應該講,我選擇什麼都無所謂,也永遠不會存在錯誤的選擇,只要發生了那麼就是必然。
我可以丟棄這些,然後回到曾經那種努力奮鬥的日子嗎?
袁長文不知道,看起來好像只需要自己點頭就好,但事實上,似乎自己不願意也無法回去。當知道自己選擇什麼都無所謂的時候,腦子裡的扭曲還能控制自己多久?自己還會依舊選擇權衡一個最好的選擇嗎?
每一個時代的父母都會認爲自己纔是最懂如何教育孩子的,新父母都會認爲自己的父母曾經沒有教育好自己,都會認爲自己的教育方式纔是最正確的,都會認爲自己知道什麼是對孩子好。
可惜啊,這些不過是一種猜測,不過是腦子裡的扭曲罷了。
並不是坐着不動,袁長文很快找到陷阱,非黑即白。自己沒法事先確定一個方案,也沒法事先找到一個行動標準。但角色對於這種不確定感十分不舒服,這也是自己屢屢陷入角色的原因吧。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