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謠言是最能殺死人的一種方法,有那麼一段時間這段謠言傳的沸沸揚揚的,也無非不就是那些情啊愛啊的,青春期的孩子,都是在這個時候爆發的!方棋打了王欣是爲了搶陳信。可笑的事情總是在可笑的時間裡發生的,那天的他,還優哉遊哉的躺在草坪上睡着午覺。那天的她,剛從醫院裡出來,那天的我成爲了公敵!
這麼說吧,我被羣毆了,被一羣女的打得。就算剪了短髮,也反擊不了什麼。
可笑的事情總是這樣蔓延的展開着!
因爲曾經的我們做着最爲幼稚的行爲,當成了最爲偉大的行爲。
那天,我進了醫務室,睡了那麼一整天,這裡青一塊,那裡腫一塊的。醒來的時候,發現一個罪穢魁首坐在我的旁邊,他問我,怎麼樣?我說,死不了。
他問:“怎麼,害怕啦?”
我說:“也不過就是那麼一條命。”
我瞬間從那白色的牀單上爬了起來,我說:“死人了啊?全是白的。”
他說:“還能說這樣的話,證明你的腦子沒被打壞。”
剛走出醫務室,一羣妖氣妖怪的人來了。我望着陳信說:“我說你,幹嗎長的那麼女人來禍害這些女人。”
他在這個時候卻一副死了人的表情。望着前方,不說話。
“喲,你還在啊?”這是那個王欣的聲音。
“喲,你沒死啊?”這是我的聲音。
我們在這裡旁諾無人的喲來喲去。
然後又看了看,那個何玲一副死了臉去還裝着活的表情,我的挑逗心裡又出現了。
我走過去挽着信的手,說:“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信也很配合的跟着我走了。
再次轉身,你能看見的就不是那副死了臉還裝活的表情了,而是死了還從棺材跳出來表情。“
而我卻是真的餓了,信就坐在對面看着我狼吞虎嚥的吃着桌子上的東西。“你慢點。”他小聲的說着。
“你沒錢了,怎麼不跟我說?”我突然停下來望着他:“那你要我說什麼?”說,我沒錢,你能不能給我錢,還是說:“我做你女朋友吧,你養着我吧!養多久都行。”
“我沒這個意思。”他的眼神開始變得很深,就像心中極度的忍耐着些什麼?聲音很沉。
我說:“怎麼,想發火啦?”錢,以後我會還你的。
他很冷淡的說:“不用。”
也許,我的話真的是激怒了他,我明顯的感覺到了他的忍耐,他的語氣瞬間又變的溫和了些:“快吃。”
我說:“其實,我從來都沒有招惹過你們,不是嗎?我只不過是希望過着螞蟻一般的生活,我從來都不希望有人能感到我的存在。爲什麼你們就是不肯放過我呢?”我的語氣平靜中帶着激動。
他依然保持着沉默,這個人,在我面前從來都是沉默的。
我說:“你不用對我這麼好,”“這跟你沒關係。”他冷冷的說。
既然有些事情已經成了定局,爲什麼不隨遇而安呢!可是人往往想着能改變什麼?其實,很多時候,我們什麼也改變不了!
“我明天要回去了。”我說。
他擡起頭問我:“回家?”、
“嗯。”
“好,我明天送你,什麼時候走?”
“不用了。我認識路”
他又沉默了。
“你很有能耐是嗎?總是不給我好日子過,你就是一個惹事精,你最好給我滾出去。老師都把電話打家裡來了!”方媽媽嘰裡咕啦的吵着。我很安靜的看着電視,眼睛一刻也沒有和她對上。突然,方媽媽一把抓住我的頭髮:“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我的頭皮像被扯掉了似的。那種麻木的感覺,整個頭除了痛,什麼知覺都沒有了。我的眼淚痛的順着我的臉部慢慢的劃過。
鹹鹹的味道,已經沒有感覺了。
我呆木的站着,欖和方爸爸就在一旁看着。我還被方媽媽拉扯着頭髮。也許真的是沒有發泄夠吧!她又拿着衣架走了過來,打在了我的身上。我感覺我的皮快裂開似的。我想這個女人是瘋了吧!旁邊的人竟然可以這樣的無動於衷,難道這就是家的感覺嗎?哈哈哈……這不是很可笑嗎?我的嘴角露出了那一抹的笑。
我想掙扎,可我已經沒有力氣了。她很大聲的喊着:“我給你錢讀書,難道就是爲了讓你去學校惹事的嗎?你怎麼就那麼沒出息。你怎麼不去死啊!”。”乾脆別讀了。”我很冷靜的回了一句:“我不讀了。”不知道她哪裡來得火氣,她又一邊用衣架打着我一邊拉扯着我的頭髮說:“好啊,你不讀啊!你有能耐是吧!我看你有多少能耐。”我已經被她打的跪在了地上。我的臉部青一塊,腫一塊,嘴角還流着血,我衣服也滲透着血。我感覺,我快死了。可想而知,那是一個怎樣的場面。我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卻沒有人接。門鈴突然的響了,欖去開的門。是侶。
侶在門口看見倒在地上的我,衝了進來。跪在地上:“阿姨,不能再打了。”她抱着我。很大聲的哭。方媽媽停了下來。侶滿臉的淚水望着方媽媽說:“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她難道不是你的孩子嗎?”“棋,棋……侶哭的很傷心。抱着我。我笑着跟她說:“看來我的頭髮還要再剪短一點。”侶哭的更起勁了一邊擦着眼淚說:“你還……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啊!”“我送你去醫院。”
也許,我們都還沒有發現,我們又來到了這個寒冷的冬天。今天的寒風還是一樣的美。
這是舅舅離開我的第七年。
我們又要背馳而行,站在分叉的路口,我的臉有淤青的跡象,我對她說:“以後這麼短暫的時間,我們不要再見面了,我們總共呆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到二十四小時。
她打趣的望着我說:“怎麼?捨不得我,難道……你想永遠跟永遠在一起?呵呵……。”我很平靜,對於她來說,我是認真的。我說:“是的。”她的眼孔突然的變大,似乎在懷疑這是不是我說的話,然後她過來擁抱着我,聲音有些沙啞:“棋,你要好好活着。我還會寫信給你的。”我說:“恩,我知道。”
自始自終,我都沒有說出陳信的事。來到學校,我下了車,站在了門口。在家經歷了一場戰爭,來到學校,我還要不停的經歷這些風波,人活着,真累。
我入神的站在門口,眼睛一直仰望着這座學校。我的手在顫抖,很冰涼。我回想着以前,那個院子裡的一切,想着舅舅那慘白的臉,那水泡的身體,我的心就不停的顫抖, 我仰望着天空,我的眼睛突然感覺變的好黑,我感覺我快失明瞭,每一次我都會在這樣的夢境裡哭泣,掙扎。
門口突然來了一羣人,氣勢洶洶的。站在最前面的那個男生對我說:“你怎麼還不進來。我回過神來看着朝我走過來的這個男生,裡面穿着黑色襯衣,敞開的一件黑色的外套。黑色的運動褲,臉上還有點汗,帶點氣喘的氣息。眼睛很明亮,酷酷的感覺。我就這樣一直望着他。有點發呆的感覺,似乎讓他感覺,我不是在看他,也沒有聽見他在對我說話。他的後面還跟着幾十個男生。他們也一樣,滿頭大汗。就像剛剛纔打完架一樣。我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他走過來說:“ 我在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嗎?”語氣並不是很兇,但卻有點不耐煩的感覺。我還是很木呆的站着,我咬着牙,全身都在顫抖。鄒着眉頭。不知道爲什麼我感覺我的腳,不會動了,我突然有種恐懼,我不想踏進去。“是的,我都快離開了,我還在怕什麼呢?”
我呆呆的望着信想着。他靠近我的身邊,看見我臉上的傷,情緒帶點激動的說:“你受傷了,怎麼了?”我聽見了他喘氣的聲音。我突然想抱住他,可是,我感覺我全身都動不了了。不知道是爲了什麼?”我擡起頭望着他,我不知道我凝望了他多久。他還是很着急的說:“你說話啊!你到底怎麼啦,纔回去一兩天就變成這樣了。”我感覺他的語氣突然變的很嚴肅,也感覺帶點殺氣:“你到底想怎樣,你怎麼總是不說話,你沒聽見我在跟你說話嗎?”他的手握的很緊,如果旁邊有一扇牆,我想他已經打過去了。他又開始搖晃着我,我感覺我全身好痛,我緊緊的咬着牙。我好累,我全身開始發軟,我快要倒下的時候,他猛的拉住了我的胳膊嚮往學校裡走。我的表情有了變化,我很自然的反應:“好痛。”
他突然的停住了腳步,表情很錯愕的望着我,就像,我是在說他聽不懂的語言,就像我是一個不會說痛的人一樣,這句話,是不應該從我的嘴裡說出來的一樣。他就這樣拉着我看着我。他的感覺很不好,他知道我是一個就算快死掉,也不會在他的面前說痛的人。不知道是什麼讓他反應了過來,他想撈開我的的袖子,我猛的從呆木中醒來抓住了他的手說:“我沒事,走吧!”我突然的平靜讓他有點不知所措。我直徑的從他的身邊走過,門口還站着很多的人,在前面的那個是遠。信背對着我,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我走到遠的面前,可他們一堆人站在我的面前,好象並沒有要讓開的意思。遠望着我,又望向了還站在那裡雙手**褲袋的信,我知道他的意思,我轉過身去說:“你不打算讓我進學校,是嗎?”信站在那裡,背對着我,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包煙,我看着他在打火。我凝望着他的背影,微風吹的我不禁的打了個冷顫。我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會問。我又轉過身去很冷漠的對着他們說:“讓開。”他們就像沒聽見似的,站在沒那裡看着信。我呼了一口氣很氣憤的走到信的面前,一把把他嘴裡的煙搶過來扔在地上,眼中的怒火讓我壓不住心中的火氣,我的聲音在發抖,說:“你到底想怎麼樣嘛!”我全身都在發抖,我很冷,我裡面穿着一件短袖,外面穿着一件很單薄的外套。我能感覺,他生氣了。他的手握的很緊,氣氛很緊張。他就那樣望着我。
我的直覺告訴我,我面前這個男生想殺了我。我真的感覺我全身都筋疲力盡了。我的心,好累,好累。我突然屏住了呼吸,又呼了一口氣,我用我那冰冷的手拉住他,說:“走吧!我們不要再鬧彆扭了。好嗎?”當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要幹什麼?他已經把他的外套脫下來給我穿上。拉着我向學校裡走去。
那寒冷的微風襲擊着穿着襯衣的他,那冰涼的風輕輕的讓他前面的頭髮飄起。我仰望着他,可他自始自終都是沉默的。一直以來,他在我的面前都是忍耐的,沉默的。我去了他的宿舍,他的宿舍很漂亮,就像一間單身公寓。我說:“你把學校當你家啦!”他說:“那有什麼辦法?我有錢。”
我笑了。
我撈開自己的袖子,一條條紅色的痕跡展現出來。信很錯愕的望着我,神情有些緊張,說:“你怎麼了?”
我很平靜的說:“信,你知道嗎?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會被裂開無數個傷口,不管你想怎麼讓它癒合,有的傷口還是會被裂開。所有的一切都會過去的,我的傷口也會在時間裡逝去。
他突然的說:“我可以照顧你。”我苦笑了一下說:“我很幸運,我還沒有因爲你死在這所學校。”
這天我又收到了侶的來信,我坐在草坪上靜靜的看着她寫給我的信。我合上信,仰望着天空,不知道爲什麼我的眼淚開始從我的的眼睛裡劃落下來,我突然的想放聲的大哭,我從來都沒有過痛快的哭泣過,不是嗎?我的眼淚流的很急,可我還是沒有發出聲音,也許,我是不適合的。原本的我就是沒有聲音的,不是嗎?
我的身邊突然坐下了一個人,她遞給了我一張紙巾說:“把眼淚擦擦吧。”我接過紙巾望着她。我知道她是誰,她是我們的歷史老師,我只上過她一節課而已。她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說:“方棋,你把眼淚擦乾淨,告訴自己,以後都不能再哭了。我們中國人,是不相信眼淚的。”我們的後面還站着一位很英俊的男生。表情很複雜。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我把在這所學校裡的最後一封信寄了出去。我很簡單在信裡回了一句:“以後,不要再寫信給我了。”
悲,離只是短暫的。久後,所有的一切都不會再有任何的感覺。歡,合,也許會是永恆的,但有一天也會被我從記憶中抹去。所有的人,不過是擦肩而過而已。
今天是冬天的陽光,照的格外的刺眼,寒風也吹的有點刺骨,這樣的天氣是離別的好天氣。冬天是兩面性的空氣,摸不找,也猜不透。我站在校門外很安靜的呼吸着這樣的空氣,原來,享受自然的感覺,是這樣的。以後的生活,腳下的路,只有靠自己了。寒風吹散着我不長不短的頭髮。
我很安靜的拉着行李箱。轉身準備離開。後面突然有個男生的聲音落在了我的耳邊:“棋。”信擋在了我的前面帶點激動的說:“你什麼意思?爲什麼要走?是因爲那天的事嗎?如果是,好,我道歉,其實是因爲……。”我突然的打斷他的話:“不是,信,我說過,所有的一切都會過去的,我的傷口也會在時間裡逝去。但你要知道,也許我的傷口會在時間裡逝去,但決不會從時間裡消失。我是時候離開了。”他望着我的眼睛,這一刻,他知道了,我是真的要離開了。他沉默了。從來都是這樣,他在我的面前,總是那樣的沉默。
他把他的黑色外套脫了下來給我穿上擁抱着我,聲音有些沙啞:“棋,好好活下去。”他鬆開了我,低着頭,我知道他的眼睛紅了。我對他說:“恩,我會的。”
我擡起頭望着笑着說:“信,我很榮幸沒有因爲你的喜歡,她們的嫉妒而死在這個學校。”我笑的很平靜,很平靜,甚至,我都感覺不到我的笑容是浮現在臉上的一樣。他還是那樣的沉默,低頭。也許不想讓我看到那雙已經紅了的眼睛吧!
我戴上了耳機,身上穿着信的那件黑色外套,拉着行李箱頭也不回的的走了。
信在後面喊着:“棋,我不會忘記你的。”
耳機裡放着那首“笑着活下去”。我隱隱約約的聽見了信的聲音,我還是那樣一如既往的走着,背對着他揮手。我始終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也許,他很希望我再回頭看他一眼吧!
也許,我的高中生活,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也許,從我一開始來到這個地方,就是一個錯誤。
我的身影漸漸的從他的視線裡消失,“信,你會忘記我的。我是個被遺忘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