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痛越來越頻繁,柳卿臉都疼白了,死咬着帕子,不想失態尖
幸好沒讓聞聽陪她生產,這副樣子真是太醜了,休息的間隙,柳卿都還在分心想這事,直到下一波陣痛襲來。
“小姐,您別忍着,疼就喊出來,也好使勁。”全嬸滿頭滿臉的大汗,比生產的本人還要緊張許多。
柳卿搖了搖頭,她得留着力氣最後用勁,一屍兩命的事一定要杜絕。
門外的闕子墨只覺得度日如年,這裡面怎麼就一點動靜都沒有呢?忍不住就想上前拍門,幸好這時傳來凌亂的腳步聲讓他斷了想法。
文語菲人未到聲先到,“姑爺,卿兒怎麼樣了,還沒生嗎?”
闕子墨迎了過去,向來人施禮,“爺爺,岳父,岳母。”
柳鬆君這時候也顧不得禮節了,“丫頭還沒生嗎?怎麼一點響動都沒有。”
“已經進去兩個時辰了,一直也沒聽到她的聲音,全嬸出來說過一次沒這麼快。”闕子墨壓着裡的着急回道,現在時辰還早,應該是得到消息就來了。
“紅玉,你去準備早膳。”
“喏。”紅玉向幾人行了禮退下,直到到了廚房才擦擦溼熱的手掌,不停的在心裡安慰自己小姐一定沒事,那麼心善堅強的一個人,一定能挺過這一關的,不能失去小姐的人很多,她亦是,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小姐對她更真心實意的人了。
文語菲等不住,半請求半強硬的開口道,“我要進去,不親眼看着卿兒我不放心。”
柳逸時看父親並沒有反對的意思,便也點頭,“好,你生了幾個孩子,有經驗,好好引導卿兒。”
文語菲急忙點頭敲開了裡面的人,全嬸打開看是她趕緊放行,邊向外面的人報平安,“小姐安心不要擔心。”
闕子墨的心總算是安穩了下來,他雖然不知道生產的具體情況,但是年少時有過一次印象,那時候還沒立國,大哥在戰場上沒能回來,他和曉潛的母親又向來親近,聽到她生產的事便不管不顧的一定要去也是那一次,他被那種淒厲的叫喊聲嚇到了,宮裡再有誰生產他死活也不往跟前湊了。
希及生產原本他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都進去這麼久了,卻點聲音都沒有,這讓他的心更不踏實。
柳卿看到文語菲進來的那一刻,心裡瞬間就安定了許多,原來親情真的不是愛情可以代替的。
“別怕,娘在這。”
頭髮都汗溼了的柳卿含笑點頭,扯掉口裡的帕子“娘。”
文語菲拿過毛巾給她擦汗,“別怕,不會有事,力氣省着點用,產婆叫你用力的時候再使勁,天底下的女人都是這麼生孩子的,娘可是生了你們四個,還不是個個都聰慧可愛,放心,不會有事啊!”
結果是美好的,可是這過程難熬啊!柳卿覺得自己都快痛死了,說生產是一腳踏進鬼門關果然沒錯。
“王妃,用力,對,就是這樣使勁,看到頭髮了,再用力,好了,您先攢攢勁,等下一波宮縮,您力氣大,再用幾次力應該就可以生出來了。”
產婆也是個經驗豐富的,可她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會配合的產婦,雖然接生是個好活計,要是生個胖小子更是能得不少賞錢,可是每次接生完她都那耳朵都要遭一次秧,這王妃果然不一樣,連生產都要把其他人比下去了。
才接到這活的時候她是又高興又擔心,就怕這受寵的王妃因爲生產折了,那她搞不好得賠葬,現在看來應該是安全了。
門外的幾人連早膳都用得漫不經心,耳力極好的闕子墨已經能聽到希及隱忍的痛叫聲了,只是聲音極低,以希及那性子,要不是實在忍不住了,只怕是這點聲音都是聽不到的。
一同前來的柳蓮柏兄弟幾人雖然都表現得算是沉穩,但是不停變幻的姿勢還是泄露了他們的不安,因爲生產死人的事實在是太多太常見了,他們不希望自家妹妹(姐姐)也成爲其中之一。
痛叫聲越來越大,柳鬆君鬍子微動,手裡的柺杖穩穩的撐着自己,大概是這種沉穩,壓住了其他人心裡的焦躁。
“啊……”
“哇……”
伴隨着一聲再也壓抑不住的痛呼,嬰兒的啼哭聲顯得異常悅耳,至少在闕子墨的心裡這如同仙樂,希及安全了,孩子出生了,他的人生圓滿了。
很快,產房的門被打開,文語菲親自抱着包得嚴實的孩子出來,笑窬滿溢,“恭喜姑爺,是個小子,母子平安。
柳蓮城最是活潑,蹦過來左看右看,歡喜不已,擠眉弄眼的對闕子墨道,“恭喜姐夫得弄璋之喜。”
闕子墨總覺得自己雙手血腥,也不敢接手去抱,只是身子湊過去看,眉眼柔和得讓柳鬆君都側目不已,這麼小小軟軟的樣子,五官都還皺在一起,看不出來是像誰多一點,可是,這是他和希及的孩子,並且將是他唯一的血脈。
“你也當小舅舅了,記得封個大紅包給你小外甥,以後可沒這機會了。”
“誰說的,姐姐還這麼年輕,指不定明年就又懷上了······”柳蓮城話音一頓,疑惑的看向闕子墨,“姐夫,你該不會是隻想要這一個孩子吧。”
闕子墨也不看他,只是看着自己的孩子,滿眼的喜悅,“希及懷孩子太辛苦,有一個就已經是老天厚愛了,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姐姐有危險。”
在場的幾人懼面露驚容,權貴世家誰不是想多子多福,不怕你不生,就怕你生不出,這定王爺可真是
可是心裡,卻真真的對他多了佩服和喜歡,卿兒能找着這麼一個人是她的福氣。
柳鬆君把柺杖放到一邊,摸着鬍子道:“這可真是需要大辦一場才行,蓮城,這大紅包爺爺替你出。”
柳蓮城壓下心裡的波動·湊趣道:“那感情好,這個紅包小不了。”
闕子墨像個沒事人似的站直了身子,擡步就往產房裡走,產婆倒是想攔·可這是定王爺啊,誰敢攔。
幸好文語菲反應過來,連忙拉住他,“姑爺,這產房血氣重,你不能進去。”
闕子墨輕輕掙脫了開去,“和我身上的血腥味比起來·這點不算什麼,我去看看希及。”
文語菲無奈,只得跟了進去,產房已經清理過了,可是味道依舊算不上好聞。
柳卿將睡未睡的躺在牀上,肚子裡的貨卸了的感覺很輕鬆,但就是總覺得少了什麼,空落落的。
正藝的糾結着·便看到闕子墨走了進來,柳卿瞠目,“知道你向來無視規矩·但這是產房……”
“沒事,我不怕。”闕子墨在牀沿坐下來,摸了摸她沒有血色的臉,“怎麼樣,身體還受得住嗎?”
“還好。”蹭了蹭他的掌心,有了兩人共同的孩子後,她便更想親近這個人了,“向皇宮報喜了嗎?”
“還沒有,一會出去我會安排,外面的事你就別擔心了·我會處理好,內院的事交由全嬸就好,她一直都做得不錯。”
“全嬸要是知道你這麼信任她會很高興的。”柳卿笑,偏頭看到文語菲在一邊含笑看着他們,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剛纔都沒有發現還有他人在。
“娘·把孩子給我瞧瞧,我都還沒見過他。”
“是個大胖小子呢!”文語菲把寶寶輕輕的放到柳卿身邊,“這眉眼像極了你,鼻子像姑爺的。”
看着皺皺的一團,柳卿很努力的去分辨,就是看不出來哪裡像她了,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臉,“真醜。”
文語菲沒好氣的拍開她的手,“哪有你這麼做孃的,還嫌自己的孩子醜,再說小寶貝哪裡醜了,比你大哥家的娃兒生出來時好看多了。”
嘿嘿,柳卿不好意思的笑笑,有夫,有子,也算是萬事足了。
皇帝收到消息時大喜,賞賜流水似的搬入王府,連名字也取了送來。
“永樂,這名太陰柔了。”柳卿不滿,取名沒自己的事也就算了,闕曉潛那小子居然取了這麼個名,想反對還不成,抗旨的事不能做。
“永遠快樂,也不錯啊!”闕子墨從一開始就沒把男人不能進產房當一回事,當着柳家人的面就進出無數回了,現在就賴在這邊不肯走,這裡有他的妻兒,他不在這裡要去哪裡。
幸好不是取成永快,那才叫悲劇,柳卿自我安慰,也就不挑剔了。
“洗三我就不出面了,這副樣子哪裡能見人。”
闕子墨看了看她,兩人相隔得過近,連她身上淡淡的奶香都聞得到,湊過去親了她一下,“這樣子哪裡不能見人了,很美。”
“就知道哄我,懶得理你。”柳卿嗔了他一眼,繼續逗弄兒子,也不知道這小子性子像誰,不愛哭也不愛鬧,尿溼了就皺起眉頭哼哼兩聲,明明不可能視物,她卻總覺得這小子能看得到她。
闕子墨眉眼越見柔和,想了想道:“洗三你不出面也行,我也沒準備大辦,等百日的時候再好好的大辦一場,時間充足也能早做準備,我的兒子,怎麼都不能寒酸了。”
可不是,還是個小王爺呢!這可算是含着金湯匙出生了,柳卿戳了戳小臉蛋,點頭同意。
洗三再不大辦,來的人也不少,畢竟這也算是皇家大事,定王爺又向來不好親近,世家也好,官員也好,紛紛不請自到,更何況皇上早就放出話來會親自到。幸好柳全早就料到了會有這樣的情況,做足了準備。
以柳卿現今的身份能進她產房的人不多,原本以清姿的身份是來不了的,柳卿特意邀請了她,誰都知道她這是在給她做臉,世家中,如夫人再受寵地位也不高,她實在不想清姿受欺負。
清姿也生了個兒子,雖然是庶子,卻也是袁淮安的庶長子,在現今未有第三代的袁府裡倒也算是受重視,府裡其他女人再不敢招惹她,可是清姿也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快到頭了,袁淮安的婚期已經定了下來,就在八月份。
此時柳卿對她的善意於她來說有多重要,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前有皇后對她的賞賜親近,現又有王妃對她的特別,以後就算是主母進門,也不敢欺辱於她,有了兒子她也不想再爭了,只要主母不刁難於她,她也不會去挑釁·只要能清清靜靜過日子便成。
皇后的到來在柳卿的意料之中,在柳卿面前,她絲毫不敢端架子,更不會在這個時候受柳卿的禮,同時也揮手免了其他人的禮,“皇嬸,你就安心躺着吧,這時候哪還需要顧那麼多禮節。”
柳卿也沒真想下牀給她行禮·月子她是一定要坐好的,免得自己老來吃苦,“臣婦失禮了。”
皇后坐到牀沿·表現得極是親近,“身子還好嗎?皇上知道您生了個兒子,不知道有多高興。”
帝后雖然感情不錯,成親一載卻還沒有孩子,這是皇后的一大心病,剛纔在外頭看到白白胖胖的小子就喜歡得不行,暗地裡不知道有多羨慕柳卿的好命。柳卿當然知道她眉間的憂色是因爲什麼,大概是初爲人母,都柔軟起來,不由得就勸道:“皇后娘娘·你年紀還小,不用擔心沒有孩子,我從古書中看到說,年紀稍大點懷孩子比較好,健康些,也易成活。”
“真的是如此嗎?”皇后用力抓住柳卿的手·彷彿是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
柳卿拍拍她的手,“當然,我怎麼會騙你。”
“那就好,那就好。”
喃喃低語的聲音傳進柳卿耳朵,她低下頭輕撫了下手腕,這裡都有勒痕了,小姑娘好大的力氣。
懷孕這事情說不準的,要是她壓力太大,整天想着這事,反而難以受孕,心情好了說不定就中了。
皇后眼光一掃,便看到清姿安靜的站在一側,離牀最近的地方,剛纔進來的時候好像是兩人在說話,看樣子皇嬸對她兄長的這個如夫人確實於她人不同。
“剛纔在外頭看到兄長就猜到小嫂嫂也來了,還真沒猜錯,孩子還聽話吧,母親進宮經常說起他,寶貝得不行,本宮都羨慕了。”
一個如夫人卻被皇后娘娘稱之爲小嫂嫂,這何止是王妃給她做面子,連皇后都給了她臉面,以後主母進門只怕也要好好對待了,就不知道那新主母可是個知事的人,不然哪……屋裡的其他夫人交換着眼色。
清姿心下更加感念柳卿的好,她知道這些人如此待她都是因爲什麼,屈身一禮後,道:“謝皇后娘娘掛念,皇后娘娘是有福之人,必定能誕下麟兒,我聽王妃說起過,女人不能寒了子宮,您也需多加註意,好好保重身子。”
原來是如此嗎?皇后看了柳卿一眼,再看向清姿的眼神更是親近了兩分,知進退,識好歹的人總是不那麼討厭的,“以後本宮會多加註意。”
清姿再行一禮便不再做聲,只是這屋子裡的任何一位夫人都再不敢小看這個來厲不明,因爲攀上柳卿纔有今天的如夫人。
再難受不舒服,柳卿也滿滿坐了一個月的月子,生產加上月子裡的各種補藥湯水,她倒是圓潤了些許,面色泛紅,肌膚晶瑩,比之孕前反倒顯得更是容光煥發了。
闕子墨看着坐在鏡前梳妝的人,眼中異彩連連,走近了揮手讓全嬸離開,自己拿起梳子給她梳髮。
兩人都沒有說話,屋子裡卻顯得異常溫馨,現在的兩人都比以前少了菱角,且兩人都是知道珍惜現在的人,日子更是過得甜蜜。
百日酒闕子墨果真大辦,不是在他們現在居住的別府,而是真正的王府裡,柳卿只在那裡住過一晚,但是該有的都不缺,兩人都不想他們居住的地方搞得太亂,更何況家裡秘密不少,要是有人趁亂做點什麼那就虧了。
柳卿時隔大半年再一次出現在大家面前,依舊是一身素衫,連王妃正服都沒有穿,闕子墨爲了配合她也是僅着便服,但是兩人抱着孩子一起出現時,整個大廳都寂靜下來,他們從來沒有一刻覺得這兩個人是如此絕配。
女人眉目如畫,男人也收起了冷漠,勾起的嘴角顯得他風度翩翩·再加上那個精靈的孩子,讓一貫冷眼看戲的人也收起了那種心態,真心祝福這個三口之家。
“今天是小兒百日,本王多謝諸位拔空前來·請多喝幾杯水酒,聊表本王謝意。”
真是簡單得夠可以,柳卿低下頭看着正仰頭看她的孩子,用絲帕擦掉他嘴角的口水,換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柳卿立刻柔軟得一踏糊塗,這是和她血脈相連的孩子·是她和身邊這個男人的結晶,是他們之間以後不可或缺的一員。
看她有些走神,闕子墨也不管有多少人看着,攬上她的腰低聲綢道:“怎麼了?孩子尿了?”
“啊,沒有。”柳卿失笑,心底再大的感慨也因爲這句孩子尿了給激得一點不剩。
闕子墨雖然疑惑卻也什麼都沒問,開始這百日之宴。
柳卿心底安寧,身心也終於在這個男人身邊紮下了根·她相信男人能給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她也努力的經營自己的婚姻,從沒有一刻如此確定·她想要和這個男人一起一輩子。
等到柳卿終於有時間進書房靜下心來寫點東西時,已經是一年以後了,印刷術經過一再的補充終於完成,然後直接給了闕子墨,讓他去找匠人試驗。
雖然她已經儘量寫得明白,但是真等印刷術成功也已經是三個月後,柳卿本想依舊以柳家之名呈上去,柳老爺子卻拒了,在他心裡,卿丫頭能如此想着家族當然是好事·只是這件事,他想讓丫頭獨得榮耀,他要讓丫頭站得更高。
從此,就算是窮書生也能收藏得起書本,也是從這一刻起,男人們才真正認可了柳卿·紙和印刷術加起來,對天下學子來說,已經是極大的恩惠。
柳卿也開始正式收女弟子,方家雲雯如願成爲大師姐,往後的大預朝,女人開始展現他們的智慧和力量,而大預朝的女人,也是所有朝代中最有份量的女人。
等孩子不那麼粘她後,柳卿終於如願的踏足了皇家的藏書室,藏書量比她想像中要少,珍品卻遠比她想像的要多,讓她很是興奮了一陣,要回去不少,再拓印了不少,她的藏書室終於又打通了一間房。
再後來,她去了闕子墨的那個地下書庫,珍品也有,但是在這裡,柳卿反倒是對各家的底細更感興趣,當作看故事一般,時不時去看一陣,永樂識字以後,更是帶他一起,兩母子一人一冊竹簡看得不赤樂乎,只是一人可以拿在手裡看,一人卻只能攤在桌面上看
等到闕子墨終於兌現承諾帶柳卿去遊歷天下時,已經是十年後了,此時,闕永樂十二歲。
“皇叔,是不是覺得終於輕鬆了。”闕曉潛一身便服出現在王府,正在風華最盛的年紀,卻已經爲帝十餘年的男人完全有了爲皇的威勢。
大預朝在他的治理下蒸蒸日上,自上一場戰爭結束後,他便聽從了先生的建議大力發展騎兵,到現在已經很見規模了。
先生雖是女子,但是在很多事情上都有獨特的見解,原本以爲女子在練兵上終究是避之唯恐不急的,卻沒想到先生居然在這方面居然也提出了不少建議,讓騎兵如虎添翼。
還有先生提出的郵政系統已經遍佈全國,不止是方便了老百姓,也爲財政添了一大筆,有什麼天災也能加大力氣,再施仁政也有了充足的底氣。
這些都還只是衆人知曉的,在別人不知道的地方,先生爲他提了多少建議,上了多少條陳只有他最清楚,先生不願意走明道,從來都是寫在絲帛上讓皇叔順道帶給他,就連給他寫那些小故事的習慣也一直持續到現在,只是到現在,只怕就真的要斷了。
闕子墨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自他登基後便不曾有過的親暱,“我是真的累了,先是爲了皇兄,再是爲了你,現在你帝位穩固,天下興盛,我也走得安心,你知道這是你先生的心願,從和我成親到現在已經足足十三年了,她卻依然沒能出過京城,我一直覺得對不住她。”
“我知道。”闕曉潛看向款款而來的兩母子,先生的樣貌好像從不曾改變過,只是添了抹成熟。
“皇上哥哥。”永樂一直延續着小時候的叫法,柳卿倒是想過要改,闕曉潛卻不願意,就這麼叫着挺好,親近。
摸了摸他的頭,永樂長得更像先生,所以看上去清清秀秀的,像個讀書人,他也確實是個讀書人,不過他相信皇叔親手教出來的身手也差不到哪裡去。
“要保護好先生知道嗎?每到一處就寫信寄回來,我等着。”
“是,皇上哥哥。”
柳卿笑眼看着兩人,這個從小就揹負了太多擔子的帝皇大概也只有在他們面前才能輕鬆幾分。
“先生,您要多保重,什麼時候玩夠了就回來,可別在別的地方定居,我不會同意的。”
“根在這裡,肯定也是要死在這裡的,我一直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現今終於能如願了,我很高興。”
闕曉潛點頭,先生的高興顯而易見,他也沒有理由阻攔,不過,“宮裡那幾個是別想跟着跑了,曉宇接手了皇叔的事,要忙的事多自然跑不了,曉真卻是東西都收拾好了,被我攔住了,曉言倒是懂事,知道跑不了,乖乖的在宮裡呆着。”
想到那三個孩子,柳卿也直搖頭,這些年,他們在王府裡住着的日子比在宮裡還多,皇上也放任了,也怪不得他們想跟着他們離開。
“皇上,給給曉言找個好夫君吧,她該嫁人了。”
闕曉潛眼前一亮,是啊,給曉言找個夫君,等她嫁人的時候肯定會給先生寫信,要是曉言說先生不回來她不嫁人,那先生不是就···…
“先生放心,我一定會精心的。”
闕子墨也不點破他的那點小心思,長時間離開京城當然是不可能的,但是短時間內,兩人只怕也不會回,到時候就看是曉言倔得贏還是希及更厲害了。
“小姐,時辰不早了,該出發了。”全嬸小聲提醒道,原本柳卿不打算讓她同行的,但是全嬸怎麼都不放心,大概是練武的原因,她身體一直挺好,應該還能照顧小姐幾年。
全叔要打理王府不能跟隨,換上了全叔的兒子柳良,再加上一直侍候闕子墨的東子,這次同行的人其實並不多。
柳卿點頭,闕子墨走向她身邊,永樂站到另一邊,三人同時向闕曉潛行禮,“皇上,就此別過,您請保重。”
“你們也是。”
六個人,三輛經過改裝的馬車從王府側門出來,緩緩駛向城外,闕曉潛在另一輛馬車上目送着,一直到再也看不見了才道:“回宮。”
“喏。”
城門上,曉宇曉真曉言三人眼睛紅紅的望着,曉真不甘心的咬牙,“好想和先生一起走。”
“我也想。”曉宇眼睛久久都收不回來,“相信我,皇兄肯定也想,只是我們都走不了。”
是啊,要是打定主意走,誰也攔不住他們,只是······他們走不了,三人都明白這個道理。
高山之上,夕陽漸落,兩人牽手同行,男人笑得縱意,“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於是,女人也笑了,兩目相對,盡是柔情無限。
此文完。
PS:終於完結了,眼淚繃都繃不住,這本書記錄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懷孕,生子,很多朋友都不滿意斷更後的文,其實鬼自己也不滿意,我從不斷更,是因爲責任,也是因爲我不能斷,斷了,就是思路也斷了,再寫,手便生了,後面很努力想找回前面的感覺,終究還是不行,所以乾脆砍了很多劇情完結,相信我,鬼自己也鬱悶得想撞
此書就到此爲止了,番外還沒決定,可能有,也可能沒有,新文已經開坑,請支持。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