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要說起開心,那最開心的肯是不是溫煦和卓奕晴,而是可可和牛牛兩個小娃子,一天下來和村裡的孩子們都快玩瘋了,晚上回到了家裡的時候弄的跟小泥人似的,而沈琪也看到了牛牛一整天都是開朗的笑着,再也不抱着平板一蹲就是一天了,這樣的小進步,讓沈琪給了兩個孩子更大的自由釋放自己的天性。
第二天的一大早,溫煦起來就不可能再去跑步了,因爲今天是擺宴的日子,全村老老小小的都要過去幫忙。
“快點,快點!”溫煦站在堂屋的門口催着一幫子懶蟲們。
大人們幾乎都起來了,爲什麼用幾乎呢,因爲屋裡還有一位睡的跟死豬似的嚴總,嚴冬吃飯不和溫煦吃飯的地方在一起,溫煦也就沒有管他,而是催着這邊的三個女人加上倆孩子快點起來吃早飯,要不飯就涼了。
“哈!”
可可和牛牛兩個都是眯着小眼,一邊由着母親和姐姐拉着自己的小手,把衣服往自己的身上套,一邊打着哈欠,不住的眼皮還打着架。這時兩個小傢伙都是光滑滑的,坐在牀上就像是兩個粉嘟嘟的小肉球,還有點兒像是貼在門上的童子畫似的,相當可愛。
周茜這邊覺得太好玩了,直接把扶着牛牛的手一放,只見牛牛身子一歪就像個肉團似的倒到了牀上,一沾了牀牛牛立刻就吧嗒了一下嘴,閉上了眼睛準備繼續睡。
當週茜把牛牛再扶起來的時候,小傢伙又下意識的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一邊無精打采的打着哈氣一邊等着別人給他穿衣服。
“呵呵!”
周茜覺得很好完,來回這麼擺弄幾次,一邊擺弄一邊自己像是看小玩具似的看着牛牛傻樂。
沈琪說道:“別玩了,好好的把牛牛的衣服穿上,沒聽到溫照門外都快叫了十分鐘了”。
“等着奕晴出去他就不會嚷嚷了,急什麼急!”周茜一點兒也不擔心。
就這麼着溫煦又等了五六分鐘,看到這些人還沒有出來,乾脆也不催了,直接坐回到了鍋屋,自己單獨開吃早飯。
溫煦這纔剛坐下來,就聽到院子門口傳來了馬達的聲音,好奇這個點兒誰會來,於是站起來走到院子門口,一看現來的正是餘耀這傢伙。
“你怎麼這麼早過來了?今天凌晨幾點鐘從明珠出的?”溫煦下意識的看了一下手錶,現現在才六點四十,不由的對正在下車的餘耀問了一句。
餘耀說道:“我跟達信哥他們昨天早上就到了你們縣城了,楊樹強他想在這裡投資一個工廠!昨晚我們住的你們縣一招,不過一下子換了新地方我睡不着,反正我也不和他們一起,所以我就早早的來你這邊了”。
聽到餘耀這麼說,溫煦就把他往自家院裡讓,餘耀這人屬於那種有點兒小文人氣的,和溫煦一樣不太喜歡那種被人束着的感覺,自然也不想和領導之類的去鯉魚灣那邊的席面,而是選擇和溫煦呆在一起。
“不是前面說改在鯉魚灣了麼,怎麼又改回到了村公所這邊了?”餘耀跟着溫煦往院裡走,一邊走一邊問道。
溫煦說道:“還能有什麼,鯉魚灣那邊坐不下唄,現在除了幾個公司的領導,還請了一些施工什麼亂七八糟的小頭目,再加上縣裡下來的頭頭腦腦的,湊了十好幾桌!”
“這麼多,不怕頂風麼?”
溫煦笑道:“就算是想頂風,那也得是公款啊”。
“正好!坐下來一起吃點兒吧”溫煦和餘耀進了鍋屋立刻就招呼起他吃早飯。
大家都是朋友也沒什麼好客氣的,餘耀一點頭自己就去鍋裡給自己盛了一碗粥。
“這粥的賣相不行啊,灰不溜丟的”餘耀端着粥坐到了溫煦的旁邊,隨口說了一句。
說完擡頭看了一下那邊的臺子上還有放着的麪包,立刻又站了起來走過去拿了塊。
“好傢伙,這東西怎麼這麼硬啊!”餘耀拿了一塊麪包,放在手上惦了一下份量之後,伸手敲了敲麪包殼,只聽到出了咚咚的聲音,跟敲門板似的,於是對着溫煦開玩笑說道:“你不會準備拿它打人的吧,比我想的重多了,不光重而且還硬!”
溫煦對餘耀笑着說道:“你嚐嚐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這是我自己改的配方,而且也改變了口味,讓它更適合咱們中國人的胃!現在還在改良中,不算是成品只是半成品,不過大體上的味道是出來了,就是這硬度和烤的火候還要小改進一下……”。
提起了麪包,溫煦立刻就想讓餘耀給提個意見,這傢伙不光是愛好點兒小收藏、小文藝什麼的,對於口舌之慾也是有點兒造詣的。
聽到溫煦這麼說,餘耀拿着麪包坐回到了桌邊,輕輕的從一大塊圓餅形的麪包上揪下了一小塊放到了嘴裡,一邊嚼一邊慢慢的體會。
“有點兒法棍的味道,但是又不完全一樣,比法棍有嚼勁兒,表皮也不像法棍那樣很脆,內裡也比法棍更硬實一些,雖說硬不過還好,入口沒有糙的感覺,麪包粹在嘴裡也算的上是別有一番風味。只是一上口的時候覺得有點兒怪,口感差了,不過越嚼越有味道,總的來說還行,可以說是歐式大餅!”餘耀笑着評價說道。
“嗯,還成就好!”溫煦聽了餘耀的話心中有點兒小失落,原本想從餘耀的口中得到更多的贊同的,誰知道只得了一個還行的評語。因爲溫煦自己挺喜歡這樣的麪包的,並且也準備繼續按着這樣的思路改良下去,以後自己就把這種麪包固定下來算是獨創一派了。所以心中有點兒小失望。
餘耀自是不知溫煦內心是怎麼想的,一邊往嘴裡撕着一面包,一邊喝着稀粥:“配這粥正好,粥看着不怎麼樣,吃起來真挺香的!”
溫煦自己也端起了碗說道:“必須得香啊,這裡面不光有粗蕎麥麪,還有少許玉米麪,配上核桃仁,紅棗幹還有幾味中藥材用大磨磨出來粗坯之後再上小黑磨磨的!昨晚上就吃了,原本今天早上不準備吃這粥的,誰知道廣大人民羣衆一致要求,所以今天早上我就懶了一點兒,沒有做餛飩”。
餘耀一聽立刻露出可惜的表情:“相比之下我還是更喜歡吃餛飩一些!”
“你要是明早不走的話我給你做!可惜了,你今晚想一個人睡單間那隻能住村公所了,如果想住這裡就得和嚴冬擠擠了”溫煦說道。
餘耀聽了搖了搖頭:“這次沒口福,今天晚上就要走!”
“這麼急幹什麼?”溫煦聽了覺得有點兒詫異了。
“明天早上我還得趕飛機,準備飛法國,我在那邊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要不是這次要和師尚真主任敲定最後的方案,我都不會過來”餘耀說道。
兩人這裡邊吃邊聊,一會兒之後卓奕晴幾人這才帶着兩孩子過來,餘耀也是和沈琪認識的,大家也沒怎麼寒暄就圍了桌旁吃起了飯。
“鵝蛋!鵝蛋!”
把粥拖到了自己的面前,牛牛用手中的筷子輕敲桌子開始呼喚着鹹鵝蛋來。
“這個粥要什麼鵝蛋,足夠香了!”沈琪說道。
牛牛立刻擺了一下腦袋:“吃粥就要配鵝蛋!”
可可這時也開始用手中的筷子敲桌子跟着起鬨起來,不住的叫着:“鵝蛋,鵝蛋!”
沈琪妥協了:“那你和妹妹兩人吃一個好不好?”
“不好,一人一個!”
頭一次,兩人因爲鵝蛋纔有了一點兒雙胞胎的樣子,異口同聲的說要吃鵝蛋。
沈琪說道:“一人一個太鹹了,聽話兩人一個!”
溫煦聽了說道:“算了,給他們一人一個吧,吃不了你和周茜兩人繼續吃!”說着溫煦站起來,從鍋屋的碗櫃子裡拿了兩個煮好的鵝蛋出來。
“你要不要嚐嚐,我醃的鵝蛋,一流美味!”兩個鵝蛋到手溫煦手想起來餘耀,於是順口客氣的這麼問了一句。
餘耀可不客氣,聽說醃鵝蛋於是說道:“那來一個嚐嚐!”
聽到餘耀這麼一說,溫煦乾脆又把手中的兩鵝蛋放了回去,直接把放鵝蛋的小湯盆子端到了桌上。
然後就聽到咔咔的磕鵝蛋殼的聲音,接着可可、牛牛一邊掏鵝蛋一邊往嘴裡送,還不住的出吧嗒吧嗒的美味聲也響了起來。
餘耀這邊吃了一口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筷子往鵝蛋裡伸的那叫一個快啊。
一大兩小吃的太香,看的溫煦沒有忍住,也拿了一個鵝蛋掏了出來。溫煦一動手,剩下的三個也不客氣了,於是人手一個鵝蛋,大家圍在桌邊掏了起來,沒有一個再說威的,就算是鹹,大家也就是多喝一口粥了事。
每人一個大鵝蛋配着粥下肚,別說兩孩子,連大人都吃的大半飽了,牛牛和可可兩人更是吃了個小肚兒圓圓。
吃完了早飯,略做了收拾一下大家就往村公所那裡去,一路上也沒有遇到啥子人,這麼說吧是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所有的人都已經在溫煦出之前涌到了村公所旁的麥場上。
今天的麥場那叫一個熱鬧啊,幾十張桌子這麼分成三排擺開了,六七口大鍋就這麼支在麥場的旁邊,兩米多高的大蒸籠現在正冒着嫋嫋的熱氣,旁邊一米寬差不多有十米長的長木板臺上放着一堆堆的食材,像是什麼煮好的白雞啊,燉好還沒有切的紅肉啊,一盆盆的花生米,剝好的皮蛋之類的,那叫一個豐盛啊。
案子邊上站着兩個師傅,正光着膀子,上身就着了一個白色的圍裙,揮着手中的刀分着雞。旁邊還有一些村裡打幫手的婦女,正在用手中的綿線絞着皮蛋和鹹鴨蛋做冷拼盆。
離着案大約兩三着的地上,擺着四隻大桶,裡面放滿了大大小小的碗筷,四個村婦正在一邊說笑一邊洗着碗。
再過去三四米的下風口,是三口大鍋,一個同樣光着背的大廚正拿着一把鐵鍬,真是的大鐵鍬而不是勺子,正賣力的在鍋裡攪着,鍋裡是棕黑色的醬料,醬料裡面滷着的是一隻只老鵝,鍋裡的老鵝已經成了醬色,估計很快就可以出鍋了。
而在大鍋旁邊的條案之上,擺着幾個大大的鐵皮盆子,每一個都能讓半大的小子拿來洗澡,現在這些盆子中一部分裝了滿滿的肉排,另一部分裝着已經清洗好的動物內臟,最後一個盆子裡則是堆了滿滿炸好的獅子頭。
三排大回桌旁也有不斷來回穿走的身影,村裡的大閨女小媳婦們今天傾巢而出,有一個帶一個的都到了這裡開始幫忙打下手。
注意觀察的話很快就能現,年紀大一些的都刷碗,洗菜、切菜什麼的,乾的都是精細的活兒,年輕的都在擺桌子,放凳子,鋪桌面。總之麻煩需耐心的活兒都是有了歲數的人做,簡單輕巧的活兒都落在了女孩子的身上。
到了男性這裡就完全不同了,扛菜筐,抱酒箱子的,全都是壯實的大小夥子,上了年紀了老爺們都跟官老爺似的,蹲在村公所的山牆角一邊吸着煙一邊說着話。至於村裡的小娃子,那更是跟上足了條似的,來回鑽來鑽去的,活像個滑頭的小泥鰍。
啊!啊!可可和牛牛這兩小隻預備的泥鰍一看到這麼熱鬧,立刻歡快的叫着向着大林子那邊奔了過去,很快的兩個小的就加入了‘泥石流’大軍裡去。
“啊,啊!”這是孩子們歡快的叫聲。
“一邊玩去!”這類威嚴的聲音則是大人喝斥皮孩子的言語。
“別亂跑!”這則是孩子母親出關懷的音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