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殺人?那好啊,你看看我這裡是養豬的,家裡什麼刀都有,我和兩個孩子,還有我爸我媽都在這裡,你想殺誰,別客氣挑把趁手的刀直接來殺!”一個女人的聲音很淡定的響了起來。
聽到了這個女人的聲音,溫煦擡起了腳步立刻頓在了半空中,帶着點兒遲疑轉過了身體,再一次向着人羣之中擠了進去。
當擠到前面的時候,溫煦正看到四五個本村十**歲的小子,輪起輩份都該叫自己叔叔、爺爺的,正笑眯眯的抱着胳膊看着戲。村中不省心的幾個娃子廣成、廣宏、源彬、源勝,源正一個沒的跑,全都在,旁邊似乎還跟着一幫子朋友看起來像是社會的閒散人員,也就是小混混。
“叔爺!”源正這小子眼尖看到了溫煦立刻招呼着溫煦過去,一邊打招呼一邊還推其他的人:“給我叔爺讓讓!”
“看什麼看,你找揍是不是?”溫廣成看到還有人橫着不讓道,立刻揮起了拳頭。
溫煦在幾個小子的幫助下順利的擠到了前面,望着場中對峙的兩波人,心中不由的一沉,聽着聲音像,看到人的時候,溫煦終於確定了,聲音的主人來自於自己熟知的姑娘,自己的初戀女友:許景蓉。
現在的許景蓉己經不像溫煦記憶中的那樣了,記憶中的許景蓉是什麼樣子的呢?想到了這裡溫煦的腦海中浮起了一張畫面:
“溫煦,這個道題怎麼做?你是怎麼想到這樣做輔助線的?”坐在溫煦前桌的大眼睛女孩,一甩自己腦後的馬尾辮睜着一雙大眼睛,白嫩嫩的手拿着一張習題卷另一隻拿着圓珠筆點着自己不會的題,烏溜溜的眼睛中流露着說不清道不明的祟拜。
“很簡單啊,出卷子的人總得按着大綱來啊,一看這題就要輔助線,再一看這還是附加題,那麼肯定不是簡單的輔助線可以打的,就出卷人的心理你就猜嘛,這個輔助線單很刁鑽,你就把所有能沿長的線試着沿長一遍,然後比劃唄……”留着蓋住耳朵長,覺得自己型很帥的溫煦接過了女孩手中的圓珠筆剎耐心的給女孩講解了起來。
腦海中的場景整個高二高三生過無數次,先開時的時候是講題,講着講着兩年驛動的心就越來越近,最後終於在一個下了晚自習月黑風高的晚上,溫煦肥起了小膽兒抓起了大眼睛姑娘的手,姑娘羞澀的輕甩了一下沒有甩開就任由溫煦這麼握着。
等着第二天下晚自習的時候,回姑娘家必過的小黑巷子中,溫煦的小爪子就攬上了姑娘的小腰,接下來沒有幾天就展成了人生的第一次熱吻。
這麼說吧溫煦人生中關於女人的第一次都是和這個女孩完成的。
許景蓉,溫煦如何也不能忘記的初戀,曾經以爲自己這一生都要和她共渡的姑娘,現在以另一種面貌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一種完全讓溫煦覺得有點兒不知所措的面貌。
原來溫潤的臉龐上掛着的是或甜美或矯羞的笑容,就算是皺着眉頭的時候也給人一種暖心的可愛。但是現在呢,鵝蛋臉上掛着濃濃的疲憊,一雙眼睛中幾乎見不到什麼光彩,能透出的就是絲絲的冷意,嘴角掛着倔強冷冷的望向了坐在地上正撒潑的老婦。
“他劉嬸,你們要賬我們也沒有說不給,現在豬肉市場行情你也知道,容我們家緩上兩天再說”原本站在許景蓉身後的母親站了出來,從臉擠出了一絲笑容向着坐在地上的老婦討好說道。
老婦怒道:“這行情什麼時候能好!再說了你家女婿人都跑了,你準備拿什麼還賬!”
許景蓉的母親說道:“人跑了,這豬還在,家裡還有幾百多頭豬呢,劉嬸,您這邊就算是要賬,也不能堵着我們家的豬圈不讓我們餵豬啊,我們只有餵了豬那才能把錢給你們還上,你們要是連豬都不讓喂,把豬給餓死了,我們就算是想還也沒有錢還給你啊,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許景蓉的母親勸說着坐在地上的老婦,一邊說着一邊還想伸手去把老婦人扶起來,誰知道手還沒有碰到坐在地上的老婦人,就被老婦人旁邊站着的二十多數的漢子給一把推坐到了地上。
“特麼的沒錢就賣你們家的房子,再沒錢你女兒長的不錯,也可以出賣還賬嘛!”三十多的漢子嘴裡不乾不淨的說道。
聽到漢子說這個話,周圍的人羣之中傳來了一陣輕笑,同時還伴着一些人嘆氣聲:這人賊不是東西,這說的什麼話!這過這些話很快的淹沒在了嬉笑聲中。
“行!就算是要賣房子你們也得給我時間啊,你們現在連豬不讓我們家喂,這算是什麼意思”許景蓉大聲的說道:“我們家欠的錢我不會賴的,就算是他跑了,我許景蓉也在這裡!欠你們多少錢我一分不少的會還的。但是現在我沒錢,你們要是覺得我們家還有哪個東西是值錢的那就進去拿好了,但是這豬你得讓我們家喂,只有餵了豬,那才能把你們的賬還上!”
“不行,你今天就得把錢給我還上!要是不還我們今天就拆了你們家的養豬場,餓死你們家的豬…”大漢身後的一幫子人立刻鼓躁的說道。看這些人的打扮而且說話的語氣,估計是大漢或都坐在地下老婦的親戚,來幫着以壯聲勢的。
看到了這裡,溫煦轉頭對着旁邊的廣成問道:“欠了多少錢?”
“高利貸,利滾利的滾到了一百五十萬了,這印子錢這麼滾下去就算是金山也還不起囉!她父母兩人退休工資的銀行小本子,都被債主給拿走了,天天上門逼,日日上門要,這不今天又來逼債來了!”廣成對着溫煦說道。
溫源勝湊到了溫煦的耳邊說道:“這女的也真慘,聽說她老公這邊拿着家裡的攢的錢,外加借了一百萬的高利貸之後帶着個女的跑了,等着債主上門的時候她才知道她老公還借了一百萬的高利貸……”。
溫煦聽了覺得很無語:這世上怎麼還有這麼無恥的人啊,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想了一下覺得許景蓉的老公奇葩,這些借貸的腦子也不好,讓人家還錢也不是這麼個要法,堵着門不讓人家餵豬,豬活着纔能有還賬的希望,這些豬要是死了,就算是許景蓉家想還錢,又拿什麼還?不得不說這幫子要債的,真是一幫子傻鳥!
正在溫家幾人聊這個的時候,場中的情況又生了變化,一個四十多數的婦人說着說着激動了起來,還沒有等着許景蓉被推倒在地的母親爬起來就衝了過去,伸手開始在老太太的臉上撓了起來,很快老太太就捂着臉縮在地上,也不敢還手就這麼縮着身體躲着。
看到這樣的情況,身後的幾個婦人一看立刻像打了雞血似的張牙舞爪的衝向了許景蓉,一個個臉色猙獰,還有人罵着:“特麼的小**,不還錢今天弄死你個爛貨!”
看到這麼要賬,而且要賬的對像還是自己的初戀情人,溫煦忍不住了,立刻大吼了一聲:“打住了,抽瘋啊!要賬就要賬!還想打人?”溫煦大聲的喝了一聲。
隨着溫煦一聲吼,整個看熱鬧的人都愣住了,紛紛望向了溫煦這邊。
“我日你個媽的,你是什麼東西!”大漢看到溫煦轉頭就來了一句。
溫煦一聽有人這麼罵自己,站出來望着大漢,淡淡的說道:“你把剛纔的話再說一句!”
還沒有等着大漢回話呢,溫廣成幾個立刻跳了出來,溫廣成伸腿就給大漢來了一腳:“我操你瑪的樸三,你特麼的這是敢罵我叔奶奶,狗日的”
剩下的幾個輪着拳頭,源彬這小子還抽了旁邊挑擔子的老漢的扁擔準備上去,源正這邊正低着腦袋滿地的找磚頭,一幫十**歲的孩子滿腦子的兄弟情誼,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怕!
樸三捱了好幾拳之後就縮到了地上,開始嚎了起來,不住的喊着:“打人了,殺人了!”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場外傳來了一聲怒喝聲:“都看什麼呢,鄉里鄉親的落個難,你們看起來就這麼過癮?你們這幫狗日的越活越回去了!”
隨着這聲怒喝,一個四十多歲皮膚黝黑的高大胖子走了進來,身上穿着鎮保安隊的制服,頭上戴着一頂大檐帽,身後還跟着幾個二十多歲壯實的小子。
“徐隊!”溫廣成幾個看到這位笑着收了手,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生。
“爲什麼打架?”黑胖子走到了樸三的面前問道。
“我這邊正要着賬呢,突然這小子就跳了出來,然後他就打我!”大漢突然間就沒有剛纔的氣勢,像個被人強那個過的可憐小媳婦,捂着臉指着溫煦告起了狀。
黑胖子轉頭看了一下溫煦,問道:“爲什麼打他?”
“他罵我媽我不抽他留着他煮湯麼?”溫煦淡淡的說道。
黑胖子擡頭仔細了看了一下,認出了溫煦,知道溫煦家裡的情況,於是對着樸三說道:“你沒事罵人媽幹什麼,老實的要你的賬!別動粗!就算是要賬也要文明一點兒,還有我跟你說,高利貸這東西不受法律保護的,別特麼的意想天開什麼要敢要!”
“這就算了?”坐在地上的婦人看到自家這邊被打了,黑胖子這邊還有小事化無的意思於是問道。
黑胖子徐隊長聽了這話望着婦人臉上掛着冷笑:“要不,你們繼續,我特麼的什麼都沒看到,轉身現在就走可成?”
鄉間的人說話總是帶着點兒粗話,再一點兒黑胖子也真的惱了,他也知道許景蓉家算是倒了大黴了,攤上這麼個女婿,所以心中難免就對這家要賬的人心中有點兒不爽,覺得這家人這麼逼人家孤兒寡母的實在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事。
一聽這話,老婦人不說話了,鄉村的老婦人天生對於戴大蓋帽的似乎就有一種畏懼,看到人家一瞪眼心氣就縮了。
黑胖子這邊似乎心中還是有點兒惱火,伸手指着這幫子要賬人說道:“你們要賬也有點兒規矩,堵着人家的豬圈不讓人家餵豬,你們腦子裡裝的什麼東西,真是見過傻的沒見過你們這麼傻的,豬吃飽了長了肉賣了錢才能還你們賬,你們豬都不讓人家喂,人家拿命還你們,你們狗日的敢要麼,不怕吃槍子啊!”
這時周圍看熱鬧的立刻起一陣鬨堂大笑,很多人大聲的起鬨。
“傻x”
“狗日的傻一家子了!”
“腦子有屎!”
……。
周圍人羣的取笑很快讓這家要賬人覺得呆不下去了,灰溜溜的推開了人羣往外走。鬧事的人走了,看熱鬧的人很快也都走了,就剩下溫煦還有跟着的溫廣成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