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溫家村一幫已經被飛機兩個字暫時嚇破了膽的鄉親們,溫煦一個人獨自坐飛機前往紐約。
到了紐約,溫煦這邊剛下了飛機,正下懸梯呢,突然間一擡頭看到一個黑小夥兒,手中拿着一個牌子,上面用歪歪扭扭的中文寫着兩個字:溫煦!
溫煦想了一下覺得不應該會有這麼巧吧,這一輛飛機上裝上兩個溫煦,這莫不是來接我的?
想着應該是自己,不過這黑小夥兒的打扮有點兒不像是喬的審美,喬那是正兒八經的生意人打扮,幾乎走到哪裡都是衣着整齊的,西裝襯衫亮到了都能照到人影兒的皮鞋。
再看看這位,標準的嬉哈風,又寬又長的上衣,褲子穿的襠都掛到小腿肚了,歪戴個棒球帽,脖子上一個大大的金鍊子,胸口一個大金牌,小半個巴掌這麼大,十個手指上最少五個戒指,手腕上金色的勞力士,要多閃有多閃。
好傢伙,黑人爆發戶三要素,大金鍊子,勞力士,就差一輛凱迪拉克全乎了。
於是溫煦帶着點兒小心走到了黑小夥兒面前:“你是接哪個溫煦?”
老實說溫煦都能感覺到背後無數旅客的目光罩向了自己,不得不說這個時候溫煦恨不得找個洞直接鑽進去,太丟人了!
“我們老闆的朋友,也是我們的供應商,你是中國的溫?”黑小夥兒有點兒那個啥啥的,在溫煦看來像是智商有點兒欠費的樣子,瞅了溫煦一眼之後這才慢騰騰的說道。
“你的老闆是喬麼?”
“是的,您就是溫先生吧,請!”這位一聽說眼前的就是溫煦,嘴上客氣不過臉上跟本就沒有在意的表情,說了一句之後轉頭打了個響指,示意溫煦跟着他走。
溫煦只得拎着包跟在了他的身後,差不多了十來步來到了一個代步的小車前面,黑小夥兒一點兒也不和溫煦客氣,自己坐到了駕駛的位置上拍了一下旁邊的位置示意溫煦坐。
就這麼着溫煦上了車一直跟着他繞過了航站樓,來到了一輛車旁邊。
一看到車,溫煦不由心裡苦笑了起來,剛纔還想着大金鍊子,勞力士和凱迪拉克呢,這不現在凱迪拉克就在眼前了。
“上車!”黑小夥兒衝着溫煦又示意了一下,自己卻是搶先拉開了車門鑽了進去。
溫煦拎着包拉開了車門,先把包往車上一扔,然後自己鑽進了車裡。
坐上了飛,溫煦一聲不吭望着窗外,黑小夥兒駕着車一路都很嗨,聽着車裡的音樂,然後手舞足蹈的,時不時跟着音樂哼唱一下。反正黑人大多數就這個像兒,用國內老人話來說就是坐沒有坐像,站沒有站像的,像是喬那樣正兒八經一板一眼的黑人真的不多。
溫煦知道,現在有一批國內的年輕人迷這些黑人文化,不過溫煦是看不上眼的,說老實話估計美國上層人也看不上眼的,這種嘻哈風首先給人的感覺就是不穩重,像是這樣的態度無論是從政還是做正經生意,那都是找不痛快,有幾人會選擇這樣坐都坐不老實的人當自己合作伙伴的。
溫煦是第二次來紐約了,去年的時候已經見識過一次世界金融中心的繁華,不像是很多國人對於美國,對於紐約有一種特別的情愫,對於溫煦來說,紐約再繁華也不是自己的,只有溫家村才能讓溫煦有一種特別的情懷。
“這是去哪裡?”
溫煦看到了車子越走越繁華,於是對着前面的司機問道。
不過這位顯然很投入自己的歌唱事業,等溫煦說了三遍,而且一遍比一遍聲音大,這位才從自己的世界中甦醒過來。
“what?”
“我是問咱們現在去哪裡?這好像不是去喬公司的方向”溫煦說道。
如果不是這個黑小夥兒太不靠譜,溫煦一準兒以爲這位是想綁架自己的。就以現在這位的狀態,溫煦覺得自己更像是綁票的人。
“嗨,兄弟,喬公司搬到了第五大道”黑小夥兒說道。
語氣很隨意,一慣的搖擺不定風,在溫煦看起來有點兒欠打的樣子。
溫煦想了一下說道:“先送我去酒店吧!”
溫煦可不想坐這到第五大道去招搖去,還不夠丟人的呢。
說完溫煦也不等他回話,直接把自己酒店的地址給了他,然後靠到了後座上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黑小夥兒也不多問,掃了一眼地址之後,繼續開自己的車唱自己的歌。
按着溫煦的要求,黑小夥兒把溫煦送到了酒店門口,連車子都沒有下,就這麼按下了車窗衝着溫煦來了一句再見,然後車屁股一冒煙,一溜煙的不見了。
溫煦望着絕塵而去的凱迪拉克,不由的苦笑着搖了搖頭,拎着自己的行李進入了酒店,登記入住一切都很順利。
溫煦喜歡住這裡,因爲一打開窗簾就能看到整個中央公園,滿眼青翠視野非常的好,當然了這裡住上一晚也是不便宜的,一般美國人也住不起這裡,不過現在錢不錢的對於溫煦來說也不算個什麼事情,住的舒服更重要一些。
正準備到樓下吃點兒什麼呢,聽到門外有人敲門,溫煦一打開門,發現喬已經站到了門口。
“煦!”
直接給溫煦來了一個大熊抱之後,喬自顧自的進了門,一邊進門一邊說道:“我派人接機還滿意麼?”
聽到他這麼問,溫煦心道:以前算是白誇你了,對於中國文化看來你也就只學了一個皮毛,中國人哪有這麼問的,明顯語氣中帶着一點兒顯擺。
當然了溫煦也能明白,美國人嘛就這毛病,爲你做了一點兒事情都要提醒你,像是接人這活兒擱在中國人身上,要是哥們兒根本就不帶自己提出來的,但是美國人不行,超過幾十公里去接你那得是好大的面兒了。
沒有等溫煦說話,喬自己先反應過來了,立馬笑着說道:“你看,我又是美國思維了!接你的是我的表弟!”
“你表弟挺有個性的”
這話溫煦說什麼好?總不能一見面先告人家表弟一狀吧。
聽到溫煦這麼說,喬立馬明白了,溫煦這準不是誇自己的表弟,事實證明喬在中國好幾年並且常和中國人混在一起,不是白混的,想了一下自家表弟的德性就差不多猜出來是怎麼回事了。
只聽到喬嘆了一口氣說道:“沒有辦法,如果我不管他的話,他就得進黑幫,在中國這沒什麼,不過在這兒太危險了”說着比劃了一下槍擊的動作。
對於美國黑人來說,混的好的比例真的不多,黑人的犯罪率一直很高,黑人爲主的社會一直就是混亂的代名詞。
“如果不是因爲我實在脫不開身的話,我就自己去接你了”喬又解釋了一句。
溫煦擺了下手:“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我這邊自己打車就行了!不過我說勸你一句,下次如果接中國的貴客,還是租一輛豪車吧”。
這邊租一輛帶司機的車挺貴的,不過溫煦認爲貴的值,比國內一些公司推出的這種服務要好的多,這麼說吧,一樣的服裝,一樣的車子,但是人家在服務中的小細節扣的特別的細,相反國內的這一行就差了一點兒,熱情歸熱情,但是做不到這麼細。
“如果不是你來,我也不會讓他去接”
喬這產說的就相當明白了:你是哥們,我不跟你太客氣才這麼幹的。
溫煦只得笑着搖了搖頭,原本就沒有多計較,只是提醒一下喬而已,別到時候接中國客人的時候,反而弄巧成拙。
“對了,約的人晚上什麼時候到?”溫煦擡手看了一下表。
喬說道:“七點半鐘,到時候我過來接你!”
“行了,我自己租車過去”
一聽說他要來接自己,溫煦立馬伸手阻止住了他,生怕這傢伙又給自己弄來一個前面那樣的人物,說老實話,溫煦真不喜歡那樣張揚的司機。
喬也不客氣,聞言點了點頭。
“吃過了沒有?沒有的話咱們去下面吃一點兒,這家的牛排不錯”溫煦問道。
喬聽了說道:“走吧!我也是聽說你到了才趕過來的”。
於是兩人就這麼一起到了酒店的餐廳,點上了餐在後,兩人小聲的聊開了。
“你覺得這次怎麼樣?”溫煦問道。
這次溫煦過來就是跑的評獎的問題,溫煦家裡的葡萄酒賣的不怎麼樣,關健是美國人不認這個牌子,至於名氣?這麼說吧,幾乎就相當於沒有,美國這邊只有極少數的客人會買,雖說回頭的人挺高的,不過一年也就是大幾十瓶的銷量,而且絕大多數都是喬自己名下的餐廳售出的,而且都是打折扣的那種。這樣的銷量豈止是一個慘字可以形容的。
喬說道:“評個獎是沒有問題的,不過金獎不可能!”
溫煦聽到想了一下說道:“不是金獎就沒什麼意思了!”
以前覺得美國人做什麼都挺正規的,美國人民一直就是公正公平的代名詞,不過當溫煦瞭解了之後才明白,美國的評獎和國內的差不多一個鳥意思,不光是論資排輩而且還看各家的公關能力,什麼拉關係送禮品之類的,那更是國內什麼招,美國人公關公司這邊就有什麼招,所謂公平、公正的美國,只活在美國夢裡。
評酒是爲了賣酒,花了錢弄個什麼銅獎、鋼獎的那有個毛的意思,還不如不花呢。
喬苦笑了一下:“金獎的難度太大,而且就算是操作成功了,咱們的投入也太大,就咱們這邊每年的產量,賣十年的酒都不夠這次評獎的資金投入的”。
“哎!”溫煦也知道這個事情真的挺操蛋的。
“不過,我聽說你們家催眠鼬又繁衍了,這次能不能都考慮我?”喬切了一塊羊排放到了嘴裡,嚼了兩口端起了酒懷把羊排順進了嘴裡。
溫家村叫白鼠狼,美國這人這邊管這個叫什麼鼬反正說的都是一回事兒,上次喬這邊倒騰來了一隻,送給了紐約的一個老政客,就是紐約的政治勢力的掌舵人,結果老頭喜歡的不得了,於是喬這邊生意也就有人照顧了,這一年多來發展的速度快了不止一點兒。
從這事情看,誰說老美不懂人際關係?誰又能說老美不懂送禮的關健是投其所好啦?天下烏鴉一般黑啊。
“一共也就五隻!其中兩隻母鼬,能出售的也就三隻!”溫煦說道。
現在關於這東西,溫家村有一種說法,叫做一代二代,一代指的白鼠狼生下的崽兒,二代自然就更好理解了,崽兒再生出來崽兒,第二代崽有很少一部分纔是白色的,也只有是白色的纔有催眠老年人的本事,所以來說,一代在別人看來更多的遺傳到了白鼠狼的催眠技,所以價格也就更高一些。
“兩隻,我這邊要兩隻”喬立馬說道。
“不行,最多一隻,我這邊也有難處”。
想起來這個溫煦就頭大,師老爺子張口給老朋友要了一個,秋老爺子給老戰友要了一隻,師老爺子是誰?溫煦這孫女婿哪有拒絕的餘地?至於秋老爺子,人家連錢都硬着給了,溫煦不給那也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