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兩百萬元投資,淺草道場的改造工程立即提上日程。
名稱爲“朱雀武館”,由廖學兵親手所書,依舊在原來那家廣告公司製作招牌。那個設計員又叫他幫忙寫了十多副招牌,說是上次寫的很受歡迎。
新招牌用紅布蒙着,暫時先放在淺草道場——現在應該是朱雀武館了——的大廳裡,等到良辰吉日再正式揭牌。
廖學兵、葉小白和建築公司的項目經理一起察看工地。
武館裡的日式建築通通拆除,包括一座供奉日本天照大神的神祠。
“在這裡放一座銅鐘,像寺廟那麼大的,以後我們每天敲鐘規範作息時間。”廖學兵指着神祠問:“你們公司有銅鐘出售麼?”
周經理在文件夾上記好他的話,答道:“銅鐘需要特別定製,我們中海天龍寺的那座銅鐘造價四百七十萬,是否按照他們的來做?”
廖學兵趕緊說:“不用了。”
“哦。”周經理把文件夾關於銅鐘的項目劃掉。
建築裡的日本推拉門改爲中國傳統的門口,榻榻米全都扔了。講堂里加上課桌條凳黑板,演武堂額外購置吊袋等用具。
正中間的院落,給小橋加裝個涼亭。
演武堂後面還有個小院子通向後門,廖學兵道:“在這裡做一個‘銅人巷’,以後有誰想退出武館的,就從銅人巷打出去。”
周經理問:“銅人也要定製的嗎?”
“哦,不用,就做成一條狹窄的巷子行了,以後我們會親自扮演銅人。”
接下來,廖學兵和葉小白提了許多要求,周經理一一記下。幸好已有淺草道場原來的基礎,改造費用不算太貴,將近百萬左右,楊元輝投的錢完全還有結餘。
談得差不多了,又把周經理請到貞觀會所喝了一席酒,叫個倩影經紀公司的妹子把他灌得醉醺醺的,最後周經理拍着胸口保證絕對給他們打個八折優惠。
酒席快要結束的時候,周經理接到一個電話。
“什麼?”周經理酒一下醒了,險些碰歪桌子,一碗烏雞湯晃灑出來,淌了一桌子。
“怎麼了?”廖學兵問道。
“嗯嗯,我知道了,回頭見。”周經理掛掉電話,說:“有一夥人闖進工地,不準工人開工。”
葉小白一驚:“怎麼回事?”
廖學兵仍舊坐着沒動:“對方是什麼樣的人,爲什麼不許開工?”
周經理道:“他們說自己是盛元武館的,不准我們改建武館,必須經過他們的同意纔可以。”
“又是盛元武館。”廖學兵五指併攏,慢慢收緊:“盛存德和他的徒子徒孫們都活不耐煩了。”
“那好,我去叫人。”葉小白一聽有架可打,比誰都積極。
廖學兵攔住他道:“不用,就我們兩個去看看情況。”
既然來的是盛元武館,並非普通街頭混混,那麼貞觀會所的這夥人便派不上用場,萬一衝突鬧大,有個死傷什麼的都很難交代。
廖學兵叫過杜文凱,把周經理送到客房休息。這傢伙醉了,最好別鬧出什麼事端
。
門口兩輛車,一輛是葉小白的“烏雲”,帥氣酷炫,一輛是廖學兵的電瓶車,老舊難看。
葉小白跨腿上車,戴好頭盔,得意無比的拍拍車頭,說:“兵哥,那個楊大凱子投的錢不是還剩了一百多萬嗎?怎麼不給自己買輛好車?”
“你以爲這是我私人的錢嗎?以後開武館還有很多地方需要花錢,我個人一輛電瓶車就夠用了。”
葉小白豎起大拇指,卻滿臉鄙視:“兵哥果然節儉。”
廖學兵道:“既然盛元武館來了,那就讓他們出一輛好車的錢。”
他們原來和周經理在工地談好,建築公司的工人便跟着進場拆掉不需要的建築,氣氛一派熱火朝天。
沒過多久盛元武館的人就來了。
帶頭的是康定疆,領着人四處走走看看、指指點點,儼然上級領導。建築工人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也沒有周經理的通知,只好由着他們察看。
康定疆走了一圈,來到中間院子,見工人正在拆天照大神的神龕,指着其中一人說道:“你們工頭是誰?讓他過來說話。”
躲在演武堂走廊下休息的工頭是個模樣幹練的中年男人,衣服有些邋遢,帶着一絲不安,賠笑道:“我是工地負責人,你們有什麼事嗎?”
康定疆問:“你們是哪家施工單位的?知不知道改建武館要通過華明會的批准?”
那工頭瞠目以對:“什麼華明會?我們只是建築公司的,接了活就來幹”
康定疆揮揮手,話裡的意思不容置疑:“先停了再說。”
工頭忙說:“我們這工期趕得很,月底就要完工,停不了,要不您給我們經理打個電話?”
跟隨在康定疆身後的丁嘯天上前就給了工頭一個大嘴巴子,喝道:“讓你停就停!這是違建你們懂麼?出了事誰負責?”
他是常年練武之人,手勁老大,一下打得工頭鼻孔流出兩道鮮血。
幾個工人見狀不忿,提起錘子鐵鏟圍攏上去,“喂,說得好好的,怎麼打人?”
這幾個工人都在工地做體力活的,性子可不會像辦公室白領那麼文質彬彬,爲了一塊磚、一枚鐵釘,乃至一句話大打出手,一向粗野慣了。
“怎麼着?不服?”丁嘯天指着一個持鐵鏟的絡腮鬍工人叫道:“退下,要不連你也打!”
那個正好是工地裡脾氣最激烈的工人,聞言大怒,道:“敢動你爺爺一根汗毛試試?”
“不知死活。”丁嘯天在絡腮鬍工人面前虛晃一掌。
絡腮鬍工人果然吃驚,連忙提起鐵鏟往前拍,想要把對方嚇退。
丁嘯天何等眼力?輕輕撥開鐵鏟杆子,跟着一掌打在絡腮鬍工人的胸口。
那工人雙手鬆開,蹬蹬蹬蹬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倒在地,突然覺得眼花繚亂,胸口劇痛,哇的噴出一股帶血的黃膽苦水。
普通人在武術家面前,身體就跟紙糊的一樣,這句話一點沒錯。
就像普通人和市乒乓球員對打,比賽進程幾乎是被對方操縱的,他要讓你幾個球就讓你幾個球,他要你什麼
時候輸你就什麼輸,實力上完全碾壓。
市面上還有個案例,中海市前格鬥大賽冠軍前幾年帶妻子出去旅遊,路上遭到十多個持刀歹徒搶劫。前冠軍有些急了,出手不知輕重,當場打死兩個,剩下的一鬨而散。他本人也因爲防衛過當被判五年徒刑,現在還沒出來。
那個絡腮鬍工人摔倒,其他人兀自不知其中厲害,紛紛嚎叫着蜂擁上前,被盛元武館的人三拳兩腳打倒。
“馬上停工,除非我說可以開工。誰再不聽話,後果就不會這麼簡單了。”康定疆掃了一眼地上的工人,慢悠悠的說:“喂,給你們經理打電話讓他過來。”
“哦,好好。”工頭急忙拿起手機。
一名武館弟子打開演武堂的門口,把放在裡面的“朱雀武館”招牌紅布扯掉,拖到外面大院。
“康師兄,這就是他們的招牌!”
“砸了!”康定疆冷笑:“就那種人也敢在中海市開宗立派?我要他混不下去!”
便有兩名弟子管工人要來鐵錘,向着招牌砸去。
招牌是用不鏽鋼做的,寬兩米二,長四十公分,四圍鑲嵌木匾,中間四個朱雀武館黑色大字是激光打印,沒禁得住鐵錘幾下。
哐哐連聲,先是木匾破碎,不鏽鋼漸漸變形扭曲,一塊上好的招牌很快成爲廢鐵。
工人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多說半句廢話。
弟子問:“師兄,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你豬腦子嗎?這還用我交代?”康定疆往地上淬了一口濃痰,吩咐道:“扔進臭水溝裡。”
丁嘯天命令工人從講堂搬來幾張條凳給大家坐下,揉着手笑道:“定疆,我們很快就可以看好戲了。”
那名弟子拖着不成樣子的牌匾走出門外,四處尋找臭水溝,尋思着怎樣才能令康師兄滿意。
牌匾拖在地上發出哐啷哐啷的聲音,非常刺耳難聽。
一輛黑色摩托車和一輛電瓶車停在他面前。
“喂,怎麼開車的?別擋路哇!”
“這麼好的招牌,怎麼就砸成這樣了?”廖學兵手扶住車頭,微笑着問道。
那名弟子好奇的瞅了瞅他,不耐煩道:“我說你管得着嗎?快把車開走!”
葉小白可沒有廖學兵那麼好的養氣功夫,怒騰騰的下車,道:“是你砸的?”
“我砸的又怎麼樣?我說你們囉不羅嗦哪?一句話要問幾遍?”那名弟子猛然想起一事,冷笑起來:“嘿嘿,你不會就是那個廖學兵吧?看到麼?沒經過我們師兄同意就擅自建武館,這就是下場!”
“操!”葉小白連一句客套話都欠奉,手裡的頭盔直直砸在那名盛元武館弟子的臉上。
弟子應聲而倒,葉小白毫無憐憫之意,跟着又是一腳踹中他的左肋。
這傢伙自從有了高級摩托車,每天從不停止顯擺,穿的都是時髦至極的皮衣皮褲,以及鑲有鋼片的尖頭高筒皮靴,又硬又厚,就像兇器一樣。
肋部又是人體軟弱之處,那弟子如何受得了?只聽咔嚓一聲,骨頭已經斷了,不由尖聲慘叫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