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皆不會察覺皇太妃要搜尋什麼,只因此刻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蒙依依身上,只見她胸前微微起伏着,眼眶裡的淚好像一碰就要落下來。然除那林才人不知說了些什麼,今晚誰也沒有再給宜嬪添過一分堵,她此刻的行徑在旁人看來,實爲自找的不自在。
臻傑見母親臉色冰冷只默默地撫摸懷裡的元戎,他不由得將心一沉。因着蒙依依的出身和二皇子的突然出現,母親並不喜歡這位宜嬪,甚至對母子二人充滿了猜忌和懷疑。方纔幾個孩子一同上來請安,母親竟不曾正眼瞧過傑歡。自然他不敢奢求母親喜笑顏開地接納蒙氏母子,只盼着莫生出事端就好。可誰能料到,蒙依依竟然自己挑起與婆婆的矛盾,當衆不給皇太后臉面。
臻傑沉吟了片刻,蹙眉望着滿臉委屈得蒙依依,終於開口道:“宜嬪先回去吧,二皇子今日留在坤寧宮就好!”
一股寒意從脊樑竄上頭頂,卻在額間帶出細密的汗來,蒙依依的身子驟一顫,臉色慘白如紙,“留在坤寧宮?”她自問,“這……是什麼意思?”
沈煙眼見不好,便起身到她的身邊,一手暗暗握了握那隻冰涼的手掌,嘴裡陪笑道:“宜嬪妹妹從來不勝酒力,瞧瞧這會兒的模樣?來人,快把娘娘送回去!”說着便有宮女上前來攙扶,蒙依依的腦海於方纔便“轟”得一下空白了,這會兒亦聽不到沈煙說了什麼,她只是僵硬地,毫無氣力地被宮女們帶着走了幾步。卻突然在腦中閃過機靈,她又掙脫了宮女轉回身來對着臻傑道:“皇上,讓臣妾把二皇子帶回去吧,這孩子他認牀啊!”
這一刻不等帝后開口、太后冷臉,底下的宮嬪們都已紛紛掩口偷笑,不僅互相貼着耳朵說話,更用那蘭花指暗暗地朝着蒙依依一比,皆咬着嘴脣嘆氣。
然竊竊私語聲隨着睿皇后的款款起身於瞬間靜止,但凡悠兒目光掃過的地方,衆人莫不是垂首屏氣,再不敢言笑。
章悠兒壓了心中怒火,和聲道:“蓮妃快把宜嬪送回去,瞧醉成這樣子,在太后、太妃面前成何體統?”她說着轉身對婆婆福身賠罪道,“母后莫怪,宜嬪向來性子文靜,今日當是不勝酒力才鬧這樣的笑話。”
張文琴喂元戎吃了一口果子,嘴裡冷冷地哼了一聲:“宜嬪的性子本宮不清楚,也不想清楚,讓她走吧!不是還有歌舞未演嗎?孩子們正看得盡興,可別要他們失望。”
章悠兒滯了一滯,正要開口,卻見班婕妤盈盈走至階下,福身道:“嬪妾有傷在身,不敢多於消耗。特向太后娘娘請辭,也正好將宜嬪娘娘送回宜人館,好讓皇上、皇后放心。”
張文琴細細打量班君嬈,不由得一愣,但見班氏與蒙氏眉宇口鼻十分中像了七八分,只是前者面頰圓潤、體態豐腴,叫人觀之可親,而後者瘦弱似不堪風吹,一副略帶病怏怏的柔媚之態,叫人心生不悅。且班婕妤勇救皇太妃在張文琴是早已知道的,如今見她落落大方處事冷靜,倒的確是心靈聰明的可人兒。遂溫和了臉色,隨意囑咐了幾句將她們送走。
於是添酒回燈重開宴,衆人一皆說笑如前,只當方纔是看了一場戲。茜宇自始至終一言不發,她發現原來置身事外去看那局中人臉上的陰晴圓缺,竟這樣有意思。但,實則她更希望能從某一張臉上,看到自己期待並於此刻亦感受到的那一道目光。
絢爛過後的黯然會令人失落,然喧鬧過後的寧靜卻能叫人覺得不安。家宴結束後臻傑囑咐皇后等好生服侍太后、太妃,自己卻未去任何宮嬪的殿閣,只帶着齊泰徑直回到了涵心殿。殿內燈火通明,難道有人在此等候?
“皇上回來了?”果然,殿內正中的龍椅上坐着一名男子,他正雙手合起一本奏摺,擡眼將深邃的目光投向殿門。
臻傑示意齊泰將殿門關上,自己則邁前三步,離着老遠便向着男子叩拜下去,口裡稱道:“兒臣拜見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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