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老頭面色一陣青白,哆嗦着嘴角,對蕭逸怒目而視,“我紅幫之事,自由我紅幫自行解決,哪能輪得到外人說話!”
蕭逸仰面一笑,道:“晚輩並非干涉紅幫中事,只不過魏永是我兄弟,我兄弟受到不公,我這個做大哥的自然要站出來爲他說話,況且,前輩此番作爲實屬一意孤行,這也未免太將在場的衆多堂主和鄭義掌門不放在眼裡了,難不成前輩自己想坐着紅幫掌門之位不成?”
蕭逸此話可算是攻守兼備,又將矛頭轉移到對方身上,不動聲色的把灰袍老頭及考覈團孤立一隅。
“你血口噴人,老夫所作所爲都是爲了我紅幫基業……”灰袍老頭氣得直哆嗦,剛要辯解什麼,卻被蕭逸打斷。
蕭逸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厲聲道:“既然前輩口口聲聲說是爲了紅幫基業,那爲何在我兄弟通過試題之後百般阻撓,在我看來,我兄弟並不是什麼投機取巧,只不過是用了腦子,而非用蠻力,難道前輩心中理想的掌門人,是一個只會用蠻力的魯莽之輩麼!若是這樣的話,前輩何不將那天橋耍把式的叫來爬這刀山!”
“你……”灰袍老頭氣的直哆嗦,指着蕭逸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考覈團的另一名枯瘦老頭起身,不緊不慢的道:“我考覈團是經過掌門大哥授權,對於試題也有自主出題的權利,對於考試,我們只不過是按規矩辦事而已,蕭先生方纔所說的什麼跳橋耍把式的,我們考覈團也並無異議,前提是這第一道試題只有三柱香的時間完成,如今已過去兩柱半,若是魏永能夠在半柱香內找到一人,不管是不是跳橋耍把式的都行,來代他按照規矩上的這刀山,我們都承認通過。”
枯瘦老頭說完,灰袍老頭立馬來了精神,一臉挑釁的看着蕭逸,道:“對,規則裡也沒有規定不準找人代替,這是我們出題時的疏忽,但我們做事一向按照規矩,既然規矩裡沒有規定不能找人代替,那我們也不能說什麼,只是就看這半柱香裡,蕭先生能不能去找一個天橋耍把式的回來,老夫倒是多年沒有看戲了,哈哈哈哈哈……”
灰袍老人說完,考覈團和廣場上的衆頑固派放聲哈哈大笑,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半柱香時間,就是插上翅膀也拎不回一個跳橋耍把式的。
“哈哈哈哈哈……”
蕭逸忽然也仰面大笑起來,他這一笑,倒讓這些頑固派老頭們止住了笑,紛紛奇怪的看着突然發笑的蕭逸,就在他們正在猜測對方爲何發笑時,蕭逸突然動了。
笑聲戛然而止的同時,蕭逸的身形瞬間便如同被抽乾了重量一般,輕輕一掠,便蹬在了刀山第六級的片刀上,還未等衆人回過神來,蕭逸的身形又動了。
蹭蹭蹭!
蕭逸的身形忽然敏捷得猶如一隻狸貓一般,雙手背在後背,雙腿在刀山上如履平地,蹭到最後一級時,蕭逸身形一挽,一個漂亮的後空翻輕輕落在刀山的頂端!
轟!
人羣愣了一瞬後,忽然炸開了來,排山倒海般的歡呼聲和叫好聲震耳欲聾!
“蕭哥好樣的!”
“太厲害了!”
“牛逼!”
頑固派們同時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場上這一幕,這種伸手,他們紅幫內部能夠媲美的也就那麼寥寥可數的幾人,卻是萬萬沒想到他們一向有些看不起的血狼幫大哥也有此等伸手。
“敢問前輩,晚輩此舉是否算是合格?”蕭逸負着手輕飄飄的立在刀山頂端,玩味的看着愣在原地的灰袍老頭。
灰袍老頭此時腸子都快悔青了,他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血狼幫大哥擁有此等伸手,但是話已放出,也是無可奈克。
“這個嘛,就算是勉強……”雖然結局已定,但灰袍老者似乎還想挽回些顏面,打起了倚老賣老的腔調,但是瞬間他便閉上了嘴。
待灰袍老頭話說到一半時,蕭逸整個身子忽然一沉,單足向下一踏,身形猶如注入萬斤力量一般,整個身子竟然乒乒乓乓的將刀山上的片刀悉數踏的斷裂開來!
“晚輩是否通過!”蕭逸穩穩落地,盯着灰袍老頭的眼睛問道。
雖然對方的話語平靜,但是灰袍老頭卻突然感覺渾身不自在,像是一條毒蛇在脖子上爬行一般。
“通過。”灰袍老頭簡單的吐出兩個字後,如釋重負,方纔對方盯着他看的時候,他心裡莫名的涌起一絲寒意,卻是不由自主省去了廢話,直接宣佈了結果。
廣場上再次響起一片歡呼聲,蕭逸向鄭義微微施了一禮後,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看着已被蕭逸踏垮的刀山,考覈團幾人無奈的對視了一眼,灰袍老頭嘆了口氣後,才又朗聲道:“紅幫弟子魏永,繼任掌門第一道試題通過,請出第二道試題!”
有了第一道試題的驚心動魄之後,所有人對第二道試題更加期待,紛紛好奇的盯着廣場中央,猜想着第二道試題會是什麼。
就在這時,數名赤膊大漢擡來了一個長方形的鐵盒子放到廣場中央,緊接着,又有數名大漢擡來了木炭,將之悉數放進鐵盒子中,並淋上了汽油,隨後,一人向裡邊扔進了火把,整個鐵盒子一瞬間變成熊熊火海。
“第二道試題,名曰火海,火海長十米,寬兩米,受考覈人需赤腳從裡面通過,不得借用任何器具,在此過程中,如若摔倒或受不了從兩旁離開,都算作是失敗!”
灰袍老頭介紹完後,廣場上又抽起一片涼氣,這個難度可比那刀山要大得多,一個不小心,整個人便會葬身火海!
“孃的!這幫老東西!”郭二狠狠一拳錘在桌子上,沉聲罵道:“虧他們想得出來,真拿人命不當做事兒!”
趙志東也皺着眉道:“這回遇到麻煩了!”
一旁的唐月雖然沒有言語,但眼裡也滿是焦急之色。
只有花錯一臉不以爲然的吃着桌上的花生米,就連蕭逸也是一副毫不關心的樣子,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廣場中央。
“蕭哥,實在不行的話,就讓永哥退出吧。”趙志東見蕭逸沒有任何表示,忍不住開口說道。
蕭逸淡淡一笑,“如果真到了實在不行的地步,我肯定不會讓小永去冒險,可是,這道試題我卻萬萬沒有想到會如此簡單,簡單到讓我感到無聊。”
“簡單?”趙志東和郭二異口同聲,一臉驚訝的盯着蕭逸。
蕭逸笑着點了點頭,“的確很簡單,你們當中任何一人都能做到。”
郭二聞言,扭頭對着廣場中央那片火海打量了一陣,然後將頭搖得似撥浪鼓一般,“不行不行,要是一兩米我還能拼一下,這可是十米啊,恐怕還沒走到一半我的腳掌就會變成木炭。”
蕭逸玩味一笑,“誰說一定要一步一步的走過去?”
一旁的郭二等人一愣,瞬間一下反應過來,哈哈笑道:“哈哈,對啊,誰說一定要過走的啊,這個我也行!”
的確,這片火海雖然看着恐怖,若要赤腳一步步走過去似乎有些不現實,但若是跳過去,難度便輕鬆多了,加上一段助跑後,頂多在火海里點一下,便能跳過去,這點只要有些伸手的人都能做到,更不用說身經百戰的魏永了。
不到一會兒,火海上的火焰便漸漸熄滅,只剩下燒的通紅如烙鐵一般的木炭。
“考覈時間爲一炷香,超出時間也算失敗,開始吧!”灰袍老頭宣佈道,眼裡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這回看你小子還怎麼作弊!灰袍老暗道。
有了上次刀山的經驗,魏永只是思考了片刻便也想到從火海上跳過去的法子,但面上卻絲毫沒有顯露,只是將鞋襪脫去後,整齊的放在一邊。
看了一眼火海,魏永退後了大約五米距離後,突然開始加速,身形猶如一頭獵豹一般向火海衝去。
他的這個動作讓在場的所有人微微愣了愣,便一下反應過來,知道他要做什麼,考覈團衆人臉色瞬間大變,剛纔宣佈規則的時候這點又疏忽了,怕是又要被這小子鑽了空子。
灰袍老頭見狀,將心一橫,牙一咬便要出言制止,雖然他知道他此時反悔會受到鋪天蓋地的唾罵,但是和讓這個年紀比他小很多,資歷也比他小很多的年輕人坐上掌門之位比起來,受到些唾罵也無所謂,反正他就是不能讓一個年輕人騎到自己頭上去。
就在灰袍老頭剛欲說話時,卻突然將想要說的話又生生的噎了回去。
因爲,剛衝到火海前端,就要起跳的魏永,忽然停住了。
廣場上瞬間鴉雀無聲,想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就連蕭逸也沒有看明白,有些疑惑的看着魏永。
魏永轉過頭,看着灰袍老頭平靜的道:“前輩心裡所想,晚輩心知肚明,如若晚輩從這火海一躍而過,前輩怕是又要說我鑽了空子。”
灰袍老頭見被對方戳中心事,嘴角微微一抽,但還是勉強的說道:“老夫只不過是按規則辦事。”
魏永冷哼一聲,轉過身,對着廣場上的衆人忽然大聲說道:“我知道大家心裡想的是什麼,但我不會那樣做,我今天就要讓某些人看看,我,魏永,絕對有資格坐上這紅幫掌門之位,這火海,我要一步一步的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