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意料中的意外

關於黃藥師與其女兒間的問題在島上的外人都置身事外。歐陽鋒之前提的婚事在那夜深思熟慮後向黃藥師言退, 也是第一次歐陽鋒在黃藥師眼前低下了高傲的頭。

黃藥師也知歐陽克與完顏康之間的關係,自然不做何想,必定難得的歐陽鋒如此低聲下氣的道歉, 若太挑難顯得自己有點小家子氣了。

雖說他蠻中意歐陽克卻也不會與歐陽鋒做親家。歐陽克風流名聲他還是有所耳聞的, 再說歐陽鋒一直打着《九陰真經》與打敗他與五絕其他人的主意, 要是成爲親家後某日着了他的道怕還不知道。

歐陽克完顏康兩人就當是度蜜月, 甜甜蜜蜜的在桃花島參觀遊玩, 當然是在有啞僕帶領下,而此時也會很好心的捎帶上金婉兒。

就在第二日中午,一艘算華麗的船停在了桃花島已經擠滿的碼頭。黃蓉居然親自出島迎接。

下船後, 來人居然是洪七公,陸乘風、梅超風、陸冠英。陸冠英身後緊跟着一個傻乎乎的姑娘。黃蓉甜甜的撲到洪七公身邊抱着他的胳膊撒着嬌, “師父你怎麼纔來啊?蓉兒等你好久了!蓉兒都想你了!”

“你這丫頭就是嘴甜。”洪七公手叉着腰, 笑眯眯道。雖說郭靖這個徒弟他收的有點不情願, 但他的勤能補拙讓他頗爲滿意。

得知郭靖要到桃花島提親,以他對黃藥師爲人的瞭解, 即便有黃蓉在一旁幫襯,也鐵定把跑一趟。恐怕也會被拆散。最主要的是他可不能讓黃老邪將這個他比較滿意的徒弟殺了餵魚,所以他只能出山,親自走一趟。

至少黃老邪看在他的面子上不會太爲難郭靖。

“師父,你都不知道爹爹有多過分。”黃蓉撅着紅脣委屈的向洪七公訴苦。

聽黃蓉這話洪七公便知事態發展很符合他的猜測, 甚至會超出他的預料。

“小師妹。”陸乘風示意陸冠英推他到黃蓉身邊, 輕喝, 語帶責意。師父再怎麼有錯誤也是他們桃花島的事, 與外人無關。

“小師妹不要讓師父等久了, 我們趕緊走吧!”陸乘風溫和的說道。

“嗯。”黃蓉雖不滿陸乘風剛纔那聲責備的輕喝聲,卻也不再說什麼。

說歐陽鋒是狠毒狡詐的毒蛇, 洪七公怕是隻酣睡的虎,精明的很。陸乘風那聲喝,洪七公不滿在心底卻沒有出聲。

黃蓉對他信任、尊敬有加,將他最爲師父、長輩。有些小委屈不便說給別人,找他聊聊發發牢騷也無可厚非,他權當聽聽,不會干擾桃花島的家務事。

陸乘風防人之心不可算錯,可他不該對着洪七公。黃藥師在五絕中與洪七公比較交好,除了佩服洪七公武功高,爲人正直外很滿意洪七公正直的不迂腐,不似那些名門正派道貌岸然狀。

所以陸乘風剛纔所做是出力不討好的。

完顏康與歐陽克無聊的在桃花島岸邊閒晃着。島內深處他們不是沒膽子轉悠,不過是擔心迷失在八卦陣後,黃藥師沒心情打理他們。一下簡單的八卦陣有啞僕帶領,轉悠遍了,兩人只能將注意力放在海邊。

今日甩開金婉兒後,兩人在岸邊晃着。快走近碼頭時突然見到一些意外之客。

“洪七公他們來桃花島幹什麼?”完顏康好奇道,洪七公到桃花島是原著中必須的情節,可是梅超風、陸乘風、陸冠英爲什麼會到桃花島?

“黃藥師曾經因爲梅超風、陳玄風兩人偷盜《九陰真經》將所有弟子逐出島,照之前黃藥師現身幫助梅超風,怕黃藥師已經後悔當初的決定了吧!”歐陽克伸手攬住完顏康結實纖細的腰身,猜測道。

“哦,那就是說他們會到桃花島是因爲黃藥師的授意?”完顏康皺着眉頭在歐陽克懷裡掙扎着,這人臉皮怎麼越來越厚了?光天化日之下總是拉拉扯扯,摟摟抱抱的,不要說古人無法容忍,就算是二十一世紀新新人類都無法接受一對同性戀人在街上拉拉扯扯的。邊想着邊用力在歐陽克懷裡掙扎着。

“也許吧!”歐陽克似是與完顏康較勁般,摟着完顏康纖腰的手臂不斷因其用力掙扎而越加用力。

“放開。”他們所站的位置很容易被人發現的。

“不要。”說着在完顏康臉頰上親了一口,笑的極爲欠揍。

聽到爭吵聲的洪七公等人皆震驚的望着歐陽克與完顏康,兩個男人在一起摟摟抱抱也算了,其中一個居然在親吻另一個。

黃蓉震驚的瞪大了杏眼,歐陽克與完顏康居然是這樣的關係那他們其中之一的提親是不是就不算數了?黃蓉在心底對這樣的發現開心不已,毫不費力排除兩個異己對於現在的她是極爲需要的。

知道歐陽克、完顏康是這樣關係,要是爹爹強迫她嫁於其中之一,她就有理由堅決拒絕了。

相對於黃蓉心底的小九九,洪七公驚訝過後,一副淡漠的樣子,在江湖上打滾數十年,什麼事情沒見過沒什麼大驚小怪的。龍陽之好,斷袖之癖也不是沒見過,只是沒見過這樣光明正大的。

陸乘風震驚、憤恨瞪着不遠處摟抱在一起的兩個男人。陸乘風雖然師承黃藥師,卻沒有習得黃藥師憤世嫉俗,看破紅塵的淡然性子。

對於不容世俗禮教的事情,還是抱着俗人的態度。見兩個男人親暱的摟抱在一起,已是不滿,再想到兩人是在他最尊敬的恩師家裡,心底的憤怒更是如芝麻開花節節高。

陸冠英因之前在街上偶遇過兩人,也算是熟人,更是之前就知道曖昧關係,所以是所有人中最爲鎮定的。

至於梅超風的反應,大家都忽略吧。

“楊公子,歐陽公子好久不見。”陸冠英上前兩步抱拳道。雙眸不自覺的尋找那麼倩影。

“陸公子。”歐陽克鬆開禁錮着完顏康纖腰的雙手,有禮地抱拳道。

“不知陸公子到桃花島所爲何事?”完顏康好奇道。

雖然完顏康的問題對於只見過兩次面的他們來說有點唐突,然陸冠英並不覺的有何不妥,江湖兒女不拘小節。

“我和家父前來拜訪師祖。不知兩位是?”陸冠英好奇道。他所知完顏康與桃花島並無關係,至於歐陽克目的他還是有所瞭解的。

“呃,也沒什麼事。就是無聊受到黃前輩邀請就到島上玩兩天。”完顏康對於陸冠英的問話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總不能說因爲他搶劫了梅超風而與黃藥師有賭約吧!

“完顏康?”梅超風耳聞熟悉的聲音厲聲的喊道。“你怎麼會在這裡?”大聲質問,瞬時已經調動內力,隨時準備攻擊。

“我想梅前輩應該記得那日我與黃前輩的約定纔對。”都是因爲你,他纔要辛苦的跑到桃花島受黃藥師那孤僻的脾氣。

“哼,”若非她雙眼被郭靖弄瞎,完顏康也不會趁機從她手裡偷得《九陰真經》,也不會讓師父操心。也不會有讓完顏康踏上桃花島的機會。

既然師父未將完顏康殺死,定是他拿出什麼非常有價值的東西換取了自己的小命。“在桃花島,我隨時都可以將你殺死。”

聽着梅超風暗含殺意的話語,完顏康不屑一顧,黃藥師既然答應了他,不會再爲難他必然不會讓桃花島上的人再傷他性命。

“梅師姐,你與完顏康有何仇怨?”黃蓉雙眼滴溜溜一轉,湊近梳洗乾淨後露出尊容的梅超風好奇的問道。

那日她與郭靖被完顏康設計遭梅超風圍堵,直至追出趙王府才讓其相信她是真的黃蓉---東邪之女,她上了完顏康的當。此後便歡顏分離,之後梅超風又與完顏康有何糾纏她就不太清楚了。

眼前一旦有助於她與郭靖婚事的事她都要掌握在手。黃蓉瞥了不遠處的完顏康、歐陽克兩人勢在必得。

“小師妹,晚點再告訴你。先去拜見師父吧!”梅超風並不想將與完顏康那些糾纏一一道來,一提到那日發生的事必然要說到郭靖,那個被黃蓉當成寶的愣小子,那個殺了她丈夫的兇手。

今日踏上桃花島除了探望師父,更重要的是強力支持師父拒絕將黃蓉嫁給郭靖。

黃蓉見梅超風並不願多說,聰明的轉移了話題。世上還沒有她黃蓉得不到的東西。

“好啊,怕爹爹都等急了。”黃蓉俏皮的翻了翻眼,轉身蹦蹦跳跳在前面帶路。

見黃蓉如此小孩行徑,洪七公樂呵呵的笑着,黃蓉還真是塊活寶啊!

陸乘風失笑的望着黃蓉活潑的身影,腦海浮現了師母已經模糊的身影。當初他們被師父趕出桃花島時,師母才三月的身孕,已混身散發着母親的光暈。只是沒想到因爲梅超風與陳玄風背叛師父而讓那樣的佳人香消玉殞了。

黃蓉雖不如師母當年溫柔賢惠的淑女風範,但繼承母親的幾分容貌加上父親的清秀俊朗,更是讓黃蓉集合了兩者的優點,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坐於輪椅中,環視着桃花陣中一草一木,熟悉陌生的感動讓堅強毅忍的陸乘風鼻尖一陣發酸。在他被師父收留並傳教武功後,從未想到有一日會對這個充滿深厚感情的地方產生這樣陌生而熟悉的感覺。也未曾認真的珍惜,若他當日早一點發現梅超風與陳玄風兩人的詭異也不會讓師母抱憾而終。世上無後悔藥,就在他以爲只能抱憾終生時,奇蹟再度出現在他的生命中。

時至昨日,他都未曾想過他夢想了十數年的夢會實現,師父允許他回到桃花島,重回師門。

可一切都發生了,師父原諒了他,允許他重回師門。陸乘風望着眼前的桃花陣傻笑着,笑中含着激動欣慰、懷念、一種此生無憾的哀傷。淚,順着開始攀爬魚尾紋的眼角滑落。

所有人自動忽略了陸乘風失態的畫面,當然要排除傻姑這個意外。

梅超風聽着陸乘風激動懷念哀傷的笑聲,心底深深的愧疚讓這個嚐盡人世間冷暖,自以爲已經無淚的女人流下了眼淚。

若不是她與陳玄風的自大、貪念,也不會讓師兄們遭師父的遷怒而傷殘離島,也不會造成師兄們有家不能回的痛苦。

家,對。桃花島對於他們就是家,包容一切的家,給予他們親情溫暖的家。在師父將他們撿回家開始,這個就是他們永遠的家。

她背叛了家人,傷害了家人。

“師兄,對不起。”顫顫巍巍,滿含哽咽的一句話,道出太多的懺悔愧疚。

“一切……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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