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場鵝毛大雪將整個世界裝點成了瑩白。因地上的積雪, 路上行人寥寥無幾,其中兩個騎馬穿白衣帶黑斗笠的人格外顯眼。
向來怕冷的完顏康裹着厚厚的白狐裘,像個白雪球。以前在王府有暖暖的炭爐, 還有小白這個移動型的暖爐。現在處在西域這個溫差很大的地方, 對完顏康來說就是種酷刑。
因爲怕在雪中呆的時間太長傷到眼睛, 兩人都戴着相對夏日來說比較厚重的黑紗斗笠。
歐陽克一身輕薄的棉服就搞定, 搖着墨扇裝酷。
“這麼冷的天還扇扇子, 也不怕凍死了啊!”完顏康很不平衡怒視歐陽克一身輕裝。
“呵呵呵,康兒也是有內力的人怎還如此怕冷呢?”歐陽克笑問完顏康,“該不會康兒只顧玩不努力練武吧?”
“哼, 你這是嘲諷。”
“我還以爲你聽不出來呢!”
“切。歐陽還有多久才能到你家啊?我好累哦!”完顏康突然爬到馬背,靠着馬首疲累道。這段時間老在外放肆的玩, 在客棧有休息不好, 身體已經累到極限了。
“不遠了。再一個時辰就好了!”好笑的看着撒嬌的完顏康。平日快馬用不了多少時間, 但現在是下過大雪的糟糕天氣,慢慢走總不會錯。
“….”無語, 還有兩個小時啊!那麼偏僻的地方,難怪歐陽鋒想着法要在中原發展呢!
經過漫長的無聊趕路時間後,白駝山終於出現在兩人的視野。高入雲端的山頂,因昨日的大雪,猶如從天上延伸的天梯般在陽光的照射下盡顯美麗, 神秘。
大約一炷香的功夫, 兩人站在了通往山頂的臺階前。
“歐陽你們白駝山都不需要人站崗嗎?”完顏康好奇的打量了下四周, 見毫無人跡。
“白駝山看似無人看管, 其實上山的途中有着無數的毒物。若沒有服用白駝山特製的避毒丹, 一踏上山必先遭受毒物的攻擊。”歐陽克不怕冷的搖了下扇子,自傲道。這些毒物比人更好用, 不會背叛。
“那倒是。你們白駝山什麼東西都不少,毒物更是多不勝數。”完顏康一副小生怕怕模樣。他不信有歐陽克陪着他還會被毒物攻擊。
不過到了白駝山莊就不敢說了。瞧他不順眼的歐陽克的姬人們得防着。更重要的是還不知歐陽克的母親對他們的關係作何感想呢。想想就頭疼。
“康兒放心。有我在沒有毒物感傷害你的。”似察覺到完顏康不安,歐陽克牽住他的手,開始了漫長的爬臺階之路。
在完顏康數臺階數麻痹的時候,終於看到了白駝山莊的硃紅大門。門口來回穿梭着數位穿着同款藏青衣服下人在掃雪。
“少莊主?您回來了。”一個靠近臺階的下人約有四十歲左右中年男人,看到緩緩踏階而來的歐陽克,激動的喊道。
“少莊主回來了。”另一個下人邊向大門內跑邊高聲喊着,言語中的激動興奮是難以抑制。
“少莊主,您終於回來了。”最先發現歐陽克的下人與其他人皆恭敬的扶着掃把,向歐陽克問安。
“嗯,大家還好嗎?”歐陽克臺上最後一個臺階,溫和道。
完顏康安靜的站在歐陽克身邊,瞧着他與這些看着歐陽克長大的長輩們互動。歐陽克曾說山莊內的每個人都有如他的長輩般照顧着他,從他們身上他得到很多無法從歐陽峰、歐陽夫人身上得到的親情。
“會少莊主我們大家都很好,就是很想少莊主。”中年男人再度作爲代表回答。
其他人同樣恭敬而滿懷想念的望着歐陽克,不過雙眼不時的掃向站在一旁溫柔笑着的完顏康。
“謝謝。我也很想你們,莊裡沒什麼事吧?”歐陽克溫和的笑着。在這個山莊裡的下人幾乎都是看着他長大的長輩們,在缺少親情的白駝山莊裡這些叔叔、阿姨給了他很多在叔父與母親那裡得不到的親情。所以他對他們的感情就像家人般。
“老莊主前幾日剛回來。還帶回來了穆姑娘。”中年男人慈愛的笑着說。聽柳煙姑娘說那穆姑娘懷着少莊主的孩子。
“穆姑娘?穆念慈嗎?”一直被無視的完顏康詫異的問道。歐陽鋒怎麼會將穆念慈帶回白駝山莊?而且瞧這個男人神情似乎另有內情。
“是。”中年男人驚訝的望着俊美不輸歐陽克的完顏康,如實回答。
“叔父怎麼會將她帶回來?”歐陽克有點不高興,難得回家,一踏進門就聽到如此不快的消息。
“是…..”
“少莊主,您終於回來了。”老管家歐陽木然聽到下人興奮的大呼小叫傳來的消息,同樣興奮的拄着柺杖跑了出來。少莊主雖然經常下山遊歷,可這次是走的最長的。
“歐陽爺爺。”已經七十五歲的歐陽木然身體健朗的仍然擔任白駝山莊的管家,對歐陽克來說他就像爺爺一樣疼愛着他。
“嗯,回來就好!”歐陽木然拉住歐陽克的手慈愛的上下打量着,“克兒瘦了。”
對於老人的關係歐陽克笑而不語。
“這位是?”歐陽木然眯着眼仔細打量了下歐陽克身邊站的俊美少年,心底已有了底。
“這是完顏康,我今生的戀人。”歐陽克牽住完顏康的手,毫不忌諱的介紹完顏康。
頓時所有人震驚的望着兩人相握的手,難道傳聞是真的嗎?上次柳煙姑娘回來帶來消息說少莊主在中原愛上了個男人,他們本還不信,現在這情景由不得他們不信了。
老管家歐陽木然不虧見識廣闊,幾呼吸間已收拾好情緒。客氣疏離道。“完顏公子,長途跋涉來到白駝山,本應熱情相待。因事先也未得到通知,那裡怠慢不周,請您見諒。”
“您客氣了。”完顏康溫柔的淺笑。對於白駝山莊的人會討厭他這件事他早有覺悟。歐陽克握着他的手,緊了緊。
“少主趕緊到屋裡休息吧!”老管家歐陽木然瞧見自己一直攔着主人在門外聊天,慌張道。
“嗯。”歐陽克牽着完顏康的手率先踏進了大門。
一路行來,完顏康不得不感嘆,歐陽克也許是個雙面人。瞧第一次見到他是那副傲氣花心的模樣,和現在身處白駝山莊的溫和有禮的少莊主相比,他更喜歡後者。對長輩有禮,愛戴身邊的人,無論尊卑。
老管家歐陽木然爲完顏康在歐陽克旁邊的別院準備了房間,不過被歐陽克回絕。完顏康也沒有意見,在這個山莊內只有歐陽克身邊是安全的,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和他分開。白駝山冷的像北極,他缺不得溫暖的抱枕。
一路行來,無論莊內男女老少,步伐輕盈有力,雙眼精光閃爍,一看就知道都是練家子。恐怕也是用毒的高手。
享受白駝山中特有的溫泉洗去一身疲累,完顏康赤身鑽進已被暖熱的被褥,舒服蹭扭着,深深感嘆了數聲。溫泉、柔軟裘絨的被子,暖暖的被窩,有錢人的享受啊!
坐在一旁喝着茶水的歐陽克瞧着完顏康猶如孩子般的興奮,寵溺的笑着。
“歐陽爲什麼你叔父會把穆念慈帶回山莊?”折騰了會,爬在暖暖的被褥中,端着一杯熱茶水暖手的完顏康好奇的問道。
“不清楚。”歐陽克瞅着完顏康那幅可愛的模樣,心底的疼愛無限翻涌,當然伴隨的還有火熱的慾望。
因趕路兩人有段時間沒有親熱了,剛纔看到溫泉中完顏康白皙的皮膚變的粉嫩可口,因由下人在旁伺候生生的壓了下去。現在看到如此可愛的完顏康,歐陽克再也難耐心中所想,快步走向牀邊。
完顏康被歐陽克眼底的火熱盯的渾身冒火。眼見某人抱着邪惡的念頭越走越近,想跑,可他卻已是砧板上的魚,還是自動脫得精光的魚。
“歐陽我很累。”完顏康可憐兮兮道。
“我幫你揉按下就好了!”歐陽克坐在牀邊,將手伸進了柔軟的裘絨被揉摸着細嫩滑手的皮膚。
“…你這是虐待。”完顏康狡辯道。騎馬、爬那數不清的臺階,他都快累死了,他還有這心思。
“既然康兒說我虐待,那我不能辜負你的希望。”說着奪走完顏康手裡的茶杯,扔到鋪着波斯毛毯的地上,邪惡的笑着壓在了完顏康身上。
頓時一室春光。
歐陽克回到山莊,歐陽鋒與歐陽夫人第一時間都得到了消息,久等卻不見歐陽克前來問安。歐陽鋒到沒怎麼在意,他現在所有心思都被《九陰真經》吸引了。
許久不見的思念讓歐陽夫人失了理智,在廳堂來回踱步翹首期盼着,久久平靜不下來。
久待不來,差貼身丫鬟前去查看。得到兩人已休息,她纔想起來,兒子已經許久不來向她請安了,自從那些姬人們踏進山莊克兒就甚少來她的院落。
前段時間莊內傳克兒喜歡上了個男人。她不屑一顧,男人怎能愛上男人。男女的相愛有時都是種罪過,男人怎能愛上男人?那是何樣的罪孽啊!
可是今日克兒踏上白駝山莊,不僅帶回了一個男人甚至當衆宣佈了他的身份。此等醜事怎能如此不堪的展露出來?
前兩日,叔叔帶回來一個懷着克兒孩子的女人,她還未從即將做祖母的喜悅中走出來,兒子就爲她帶來了晴天霹靂的“驚喜”。
山莊多爲下人,自不會對主人家的事多做批判。當這件事傳開在人世,克兒將承受千夫所指的臭罵。
白駝山莊也會因此臭名遠揚,她拒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絕不!
夜,籠罩白駝山。燈火通明的山莊猶如天上的一片繁星點綴在漆黑的夜中。
完顏康、歐陽克兩人折騰累了,就昏昏的睡去。籠罩在黑暗中的山莊,一絲危險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