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酗酒

一進王府便見在前廳大門前焦急踱步的協斌。因完顏洪烈出去時要求他在府裡陪着靈智上人等人,所以事情具體情況協斌並不知,但從隨去的侍衛口中得知小王爺發毒誓留在金國,永不踏出金國領土。

所以王爺給小王爺與王妃話別時間,提前回來了。可一踏進門檻後,完顏洪烈便擔憂不已,生怕完顏康被包惜弱淚水打動而隨他們離開。

既然給了他們時間,便不好意思再着人監視,怕造成父子間隔閡。只好在府裡窮擔心。

“小王爺,您可算回來了!”焦急來回踱步的協斌瞧見匆匆回來的完顏康猶如見到救命稻草,忙上前一把拽住完顏康的手臂,激動道“小王爺快去勸勸王爺,他都不知道喝多少酒了。”

急匆匆拉着完顏康便向後堂完顏洪烈臥房走去。

“父王怎麼會酗酒?”完顏康詫異問道。向來極爲自律的完顏洪烈在酗酒,可見心裡的痛苦。

“怕是王爺心底還是放不下你孃親。”歐陽克輕哼了聲,帶着淡淡的嘲弄。堂堂男子漢居然爲了個女人酗酒,真是有失男人臉面。

歐陽克此時不知,不久將來他也用這個他瞧不起的方式麻痹心靈的痛苦。直到那時他才明白此時完顏洪烈心底的痛苦有多深。

靠近完顏洪烈臥室便被守在門外擔憂不已的侍衛迎進了完顏洪烈敞開的房門。一踏進門檻,濃濃酒氣撲面而來,嗆得完顏康一個窒息。他向來不喜歡屋子內充斥着濃濃異味,也許這是身爲女人唯一毛病———見不得髒,這些年處尊養優的生活將他這本來不大的毛病養的越發誇張。真是典型暴發戶。

斜靠在軟榻上的完顏洪烈身邊扔着一個個歪扭七八的空罈子,身上、地上、牀桌上盡是因喝酒過猛而賤到的酒液,現在的完顏洪烈可說完全被酒淋溼了。

“怎麼拿了這麼多酒?”怕是將備在酒窖裡的存貨全拿出來了。

“王爺命令屬下,屬下也沒有辦法啊!”協斌無奈說道,他也不希望看到這般萎靡的王爺。可,誰管的了?幸好小王爺回來了。

“父王。”完顏康焦急衝上前,將完顏洪烈正準備往嘴裡倒的一罈酒搶了過來。“父王不要喝了,喝多了傷身。”

“酒,給我酒。惜弱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康兒也走了….都走……”完顏洪烈急哄哄

的吼道,一串串醉話卻也是他心底最深的痛帶着酒氣衝出口。

他付出了那麼多爲何就未換來惜弱一絲遲疑與留戀?

“酒,給我酒。”完顏洪烈手中無酒便在桌上夠着要酒,可桌上早已空空。

模糊的實現看到有人手中拿着一罈酒,完顏洪烈搖搖晃晃起身準備奪酒。因飲酒過量腳下一個不穩,身體向前撲倒。

“父王,康兒答應您不會離開,就絕不會離開。”完顏康,上前扶住完顏洪烈傷心道。

包惜弱何德何能讓這般鐵骨錚錚的男人爲其以酒消愁?

十八年前,十八般計謀只爲得到這無意中尋得的仙子,即使讓她家破人亡。十八年後灰心意冷決定放手,心底的喜愛從未因十八年過去而減少,在癡心付出抵不過死而復生的前夫時,選擇放手。可依然讓這鐵骨錚錚的男人痛徹心扉。

“惜弱,惜弱。”完顏洪烈靠在完顏康肩上喃喃喚着,眼角一滴清淚滑落。

看的完顏康一陣心痛,俗語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今日鐵骨錚錚的完顏洪烈傷痛欲絕這般田地是否已受之傷已到最深處?

而完顏洪烈傷心之淚在歐陽克眼裡不過是懦弱的表現。

協斌上前幫忙將完顏洪烈放到牀上,完顏康幫完顏洪烈脫下鞋子,蓋上棉被,對協斌道“找人幫父王擦洗下,讓父王好好休息下。有事明日再說吧!”

“是!”協斌應聲便出去安排,留下歐陽克與完顏康對着躺在牀上說胡話的完顏洪烈、

“王爺真是癡情之人。”卻也是糊塗之人。後半句歐陽克含在嘴裡未吐出,他怕他說出來後完顏康跟他拼命。

就算歐陽克對完顏康動了凡心卻也不認爲愛情能使人變成傻子。

“呵呵呵,歐陽怕後半句話不怎麼中聽吧!”完顏康輕笑道,他可不認爲不懂愛情的歐陽克會明白完顏洪烈的痛苦。

“小王爺此話怎講?”歐陽克桃花眼一轉,死不認賬。

“呵呵呵,歐陽趕緊回去梳洗下吧!”完顏康搖頭不想再執着於這個話題。

匆匆趕到禪音寺,還未安穩呆上一天,晚上匆匆與梅超風、黃藥師過招,天未大亮便被強制帶回皇宮。剛到皇宮未喘口氣便快馬趕到十里亭阻止完顏洪烈阻截包惜弱。而後又快馬趕回中都。

這兩天跑的路比之前一個月的路都多。

“嗯,康兒也去休息下吧!”歐陽克凝視着完顏康蒼白疲倦的臉龐,心疼道。他經年習武,生於西域那樣氣候有點惡略的環境下,這兩日匆忙來回趕路,對他未有多大負擔。但對於養尊處優的完顏康來說則不一樣了。

“嗯!”完顏康點點頭。他實在累的想到頭大睡。

見協斌帶着一幫丫鬟侍從進來,交代了兩句便與歐陽克離開了。他需要回去睡一覺。

“康兒,怕你回去也不見得能休息!”快靠近淨塵閣時,藉着微弱的霞光歐陽克望着蜷縮在淨塵閣大門前地上一幅委屈樣的完顏傾調侃道。

低着頭快睡着的完顏康聽到歐陽克的話,擡頭望去,入眼是完顏傾蜷局成一團的委屈樣子,心底閃過一陣疼痛。

若加上兩世爲人年齡,他的確夠當完顏傾的父親或母親。對完顏傾的疼愛猶如對己出的孩子般,捨不得他受丁點委屈。也許這就是身爲女人特有的母性吧!

今日着急阻止完顏洪烈,根本顧不上照顧他,而也明白皇爺爺斷不會傷害他。所以纔會放心的將他留在皇宮。

“傾兒。”完顏康加快步履,在完顏傾身前蹲下溫柔的喚道。趴伏在一旁的白虎早在完顏康靠近時就已經搖着尾巴,興奮的低吼着。

“哥哥。”迷迷濛濛中完顏傾似乎看到哥哥回來了。完顏傾從臂彎中擡起頭用迷糊的視線望着一臉溫柔的完顏康。

“傾兒怎麼不到屋裡睡覺?這樣會感冒的!”完顏康輕聲責備道,卻溫柔的將完顏傾抱起來,準備回臥房。

“哥哥?哥哥回來了嗎?”完顏傾委屈的抱着完顏康的脖子,喃喃重複。

“是。哥哥回來了,傾兒要回房睡覺哦!”完顏康輕吻了下完顏傾的額頭,安慰道。

“嗯。”

見完顏康對完顏傾的溫柔歐陽克心底極爲不快,他怎麼對誰都那麼溫柔?那這樣還有值得他特別對待的人嗎?

瞧着完顏康抱起完顏傾準備踏進淨塵閣大門,不滿的喊道,“康兒。”

“歐陽?”完顏康詫異於歐陽克語氣中淡淡的委屈。

“爲什麼我沒有?”歐陽克不滿的撅着嘴角用墨扇輕敲額頭。歐陽克在心底小小的鄙視了下自己,怎麼像個爭寵的孩子般。

“啊?”完顏康未想到歐陽克委屈來自一個代表親情的吻。這傢伙在吃醋嗎?

“既然康兒不主動,那麼在下就親自摘取好了。”話落歐陽克上前數步,在完顏康嘴角印下一吻。

溫馨的畫面被有心人深深刻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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