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笑優一怔。下課就走了,那麼她去哪了?
當天下午黎笑優在下課時接連着又去了7班好幾趟,可是無一例外的是秦小桑都不在。後來晚自習的時候她的那個同桌跑過來告訴黎笑優說,秦小桑請假了。
一直幾天,黎笑優都去7班看過,秦小桑一直沒有來上課。她也問過朱述新,朱述新一臉的訝然,隨即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就在黎笑優和朱述新陳大龍商量着要去秦小桑家裡去的時候,秦小桑突然之間又出現在4班的教室門口。
“你怎麼好幾天都沒來上課?去哪了?”陳大龍說。
“我,”秦小桑張了張嘴,突然拉過黎笑優說,“小優,你陪我我出去走走好嗎?”
黎笑優愣了愣,隨即點頭。
“秦小桑……”陳大龍看着秦小桑拉着黎笑優就走馬上就急了,大叫了一聲準備去拉住她問個清楚。這時旁邊生出一隻手緊緊地拉住他,他不解地側頭看去。
朱述新使了一個眼色“阿龍,”
“大哥,”陳大龍詢問地看着朱述新。
“女生有女生的事,她不願意讓我們知道,我們問了也是白問。”朱述新說。
陳大龍擔憂地望了眼消失在瞳孔中的那兩抹背影,重重地嘆息了一聲。
走了快大半個操場後,黎笑優見秦小桑始終不言語,滿臉傷心的樣子再也沉不住氣,小聲地開口,“你怎麼了?”
秦小桑突然紅了眼圈,難過地搖了搖頭,緊走了幾步,背過身用衣袖朝臉上抹去,肩膀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嗚咽聲也小心地從她的口中逃逸了出來。
“你別哭了……”黎笑優頓時手足無措起來,她直到現在仍沒學會怎麼去安慰一個人。
“他說他不喜歡我了,要和我分手!讓我以後都不要再去找他……”秦小桑突然轉身看向黎笑優,眼眸發亮,而後又漸漸地黯淡了下去,雙眼無神地看着前面,眼霧朦朧,沒有任何的焦聚,喃喃地自言自語。
“你別難過了……”黎笑優覺得自己說這話的時候特沒底氣,如果可以誰願意難過。她努力從腦海中搜索着關於讓人意志激昂的字眼,陡然發現此時說什麼都是那麼的蒼白,腦中一片的空白讓她有些無所適從,但是偏偏又無能爲力。她撓了撓腦袋,焦急地恨不得狠狠地拍自己的腦袋。
“小優,我什麼都沒了,什麼都沒有了……”秦小桑突然大叫了一聲,然後淚如雨下。
黎笑優看着那分明地淚花,一下子也紅了眼圈,霧氣模糊了視線,她趕緊用手擦掉。“不,小桑,你還有我們,我們都是你的朋友,會永遠在你身邊陪着你的。”
那時的黎笑優以爲朋友就是永遠的不離不棄,卻不知道永遠可以是很遠很遠,也可以很近很近,也許下一秒便是永遠的終結。
“可是我不是捨不得他,我想去找他……”秦小桑哭着說,突然眼眸一亮,胡亂地抹掉臉上的淚,轉身就要走,“不行,我要去找他。”
“你要到哪裡去找他?”黎笑優伸手拉住她,大聲問。
秦小桑身形一頓,突然愣愣地像丟了魂的娃娃。是啊,她要到哪裡去找他。
“你彆着急,也許是他最近有事要去做所以才叫你不要去找他的……”
“不,”她清晰地記得昨天他滿臉絕情冷眼對她說的話,他說,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你很煩你知不知道,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不想再見到你。
黎笑優不知道一個人竟然會將話說得如此的絕情。而且他們之前還是談過朋友的。
“小憂,你說我該怎麼辦?我真的不想和他分手。”秦小桑哭着說。
黎笑優被問得啞口,只得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那一天,黎笑優完全不記得秦小桑哭了到底有多久,只記得是很久很久。回想起來的都是她哭得戲腫的眼睛和撕心裂肺的嗚咽。第二天,秦小桑頂着一雙紅腫的眼睛早早地出現在4班的窗外,她說,我怕自己忍不住又去找他,所以小優你一定要拉住我,緊緊地位住我。
黎笑優依言緊緊地拉住她的手,和她一起去吃飯,再一起回宿舍,可是她終究還是沒拉住秦小桑,在第三天的時候,秦小桑再一次失蹤了,她是在上了第一節課後就失蹤的。
那天中午,黎笑優在教室裡坐着等了一會兒後,見窗外並沒有如時地印上那一抹身影,她看着窗外發着呆,就隱約地猜到,秦小桑去找那個阿盛了。
黎笑優當天晚上的時候去了一趟秦小桑的宿舍,卻發現她下午都沒來上課。就這樣擔憂地過了一晚,第二天下午的時候,秦小桑哭着回到了教室,不顧同學的眼光,放肆地大哭。
那天回來後,秦小桑沒對黎笑優說到底她去哪了,發生了什麼事,不過,自那日她哭過後,她似是突然變了一個人,變得更冷冰冰的,時不時地就亂髮脾氣,得理不饒人。大家更是不願與她接觸。而她則是整日整日地失神看着窗外發呆。
考試如期地舉行,緊隨其後的便是分班。出乎於黎笑優意外的是,她竟然還和朱述新陳大龍羅耀光一個班,更讓她驚奇的是,秦小桑也到了她們班,以全班倒數第五的成績。
黎笑優那時想,緣分真的很奇妙呢?她竟然還能和他們都在同一個班。想着想着,她又笑了起來。
自從他們同班以後,黎笑優幾乎每次都是拉着秦小桑一起去吃飯,有些人很不解,一個全班第一的女生竟然會跟一個全班女生中倒數第一的人走到一起這確實是一個奇蹟。秦小桑也從來沒有反對,她現在更沉默了,從來都是安安靜靜地,一天也難得會說上一句話,讓黎笑優感覺自己就是在逼迫着她一般。對此,黎笑優有些鬱悶。
黎笑優清楚地記得那一天,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可就是在那樣一個擁有陽光的日子裡,恰恰就是感傷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