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笑優沉吟了一下快步走過去,皺着眉頭看着那半截香菸說,“喂,你怎麼會在這裡?”
黃髮少年回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夾着支菸吸了一口,升起繚繞的綿長煙霧。
黎笑優討了個沒趣,訕訕地笑笑,轉身就要走。
“這就走了?”
不走,留在這裡幹什麼?
“你還是那麼愛多管閒事。”
黎笑優腳步一滯,然後快步離開,暗惱自己關心他幹什麼,真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黃髮少年隔着煙輕煙縈霧看着短髮少女遠走的身影,眸角轉動,夾着煙桿的手輕顫,星星點點的火光一明一滅,輕嘆一聲。他也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他明明也不是那麼多管閒事的人,但是,對着她卻一再的破例。
“黎笑優,喂,黎笑優……”
黎笑優疑惑地轉身。
艾小靜追了上來,氣喘吁吁地單手插着腰,一邊用手扇着風一邊埋怨地說,“你怎麼了?叫了你好久你都不應,我還以爲我認錯人了,”
黎笑優乾笑了幾聲說“不好意思啊,剛纔我沒聽到。”
“我想也是。”艾小靜緩過氣來,笑嘻嘻地說。“你在想什麼呢?”
“我什麼都沒想啊。”黎笑優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
艾小靜無所謂的揮了揮手,“算我沒問。”黎笑優尷尬的一笑置之。
黎笑優吃罷晚飯後,直接抱了兩本書去教室上晚自習,這時候偌大的教室裡只稀稀拉拉地有幾個人坐着。
黎笑優坐到軍訓時期坐的位置。伸出小指揩了揩,準備去找抹布時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同桌,桌面也是塵土一片。這個位置在報道的第一天晚上還是有人坐的,但自從進行了自我介紹後第二天開始便無人問津。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因爲每個班的座位數量都是按照班上的人數來定的,絕不會多一張,也不會少一張,而是剛剛好。黎笑優心裡有八分肯定,她的同桌極有可能會是那個在整個軍訓期間都面都沒露一下,沒有集體榮譽感和責任感的超級可惡分子朱述新。
嘆了一口氣,對這個未曾謀面的同桌有些討厭。用帕子擦乾淨自己的桌子椅子後,看到旁邊的座位仍是灰塵滿布,在一處乾淨的桌面陪託中顯得十分耀目,頓了頓,最後還是將同桌的桌子一併擦了。關於坐座位也是一門不學自會的學問,其實每個人心裡都明白。一般成績好的,排名靠前的人都會自主地將選擇在前面幾排坐,相對男生來說,女生的位置也較前。
黎笑優將帕子洗乾淨再回到座位後,坐在後排的一個男生笑嘻嘻地說,“黎同學,早知道你這麼勤快,我就跟你坐拉。”
“你現在去坐,我也沒意見啊。”坐在他旁邊的男生翻了翻白眼說。
“你就饒了我吧,我怕到時候成績還沒上去,人就已經先瘋了。”男生嘖嘖地說。
“呦,還真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挺有自知之明的。”旁邊的男聲說。
“喂,你少說一句會死啊……”男生怒聲怒氣地一掌拍在同桌男聲的肩膀上。同桌男聲頓時嘶叫了一聲。
黎笑優側頭看了一會他們小打小鬧的互動,微微一笑,眸中流動着羨慕的光茫。
劉大志是在第一節晚自習剛上課就過來了,他站在講臺上的時候,黎笑優還特意地擡頭看了他一眼。他們都以爲他會有什麼豪情壯志要說,畢竟從今天起就是真正高中生活開始的第一天了。等了大概十分鐘之久,大家見劉大志仍淺笑不語,一個個的頭漸漸地埋回了書本中。
在距離第二節晚息下課還有二十五分鐘的時候,劉大志走到黎笑優的課桌旁,輕輕的扣了扣她的桌子。
黎笑優擡起頭來,見劉大志示意了一下外面。馬上了然。在課桌上攤開的書本上稍微作了個記號後,尾隨劉大志其後出了教室。
“劉老師,”
“黎笑優同學,”劉大志說,“我十分榮幸,你是以全校第四名的好成績進入我們班的,但中考成績是對於初中三年的總結,也就是過去的。從你踏進高中的門檻開始,這又意味着你將與很多人都站在同一起點上,我希望你不驕不躁,繼續保持這個勢頭,引領班級一起學習,”
“謝謝老師。”
“嗯,還有你那個同桌……”劉大志沉思了一會說,“你儘量跟他少點接觸。”
“嗯。”
“那你上課去吧。”劉大志說。
“老師,那我就先進去了。”
“嗯。”
在劉大志談論到黎笑優這個同桌的時候,她的這個同桌在距離下第二節晚自習十分鐘時突然空降出現在教室裡。
在大家詫異注視的目光之下,朱述新頂着一頭根根直立的黃毛大刺刺地走進教室。目光在教室裡掃視了一圈,然後直接朝黎笑優坐的位置而來。
教室裡頓時發出一陣騷動:“這人好怪,是我們班的嗎?”
“學校裡不是規定不準染髮嗎?他怎麼還染?”
“他是誰啊,怎麼現在都快下課了他纔來?”
“他是不是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朱述新啊?”
……
各種各樣的疑問戛然聲止,大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某個姍姍來遲的傢伙隨便拿起一本新課本直接攤在桌子上就這樣公然地睡起覺來。
這人惹不起!大家在這一點上達成了一致意見。
黎笑優走進教室時,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座位,這人是誰,爲什麼坐在她的座位上。皺着眉頭看着那一頭有些眼熟的黃毛,是他嗎?
鼓起勇氣推了推他的胳膊,禮貌地說,“同學,麻煩你讓一下,你坐在我的座位上了。”
黎笑優耐着好脾氣再推了一次,黃髮少年依然紋絲不動,心想,是頭豬嗎?竟然睡得這麼沉。
正當黎笑優想着應該用什麼其他的方法叫醒他時,這時鈴聲突然叮鈴鈴的響起,黃髮少年突然直挺挺地直起腦袋。
“怎麼是你?”見鬼了!居然是彗星!倒黴鬼!
“是我。”黃髮少年輕描淡寫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