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繃着神經過了一個星期,關於懷孕墮胎的消息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人們津津有味樂此不疲地都在談論着這件事情,更有甚者開始八卦着猜測這個女生是誰?黎笑優坐臥不安,她害怕有人會將這件事與秦小桑聯繫在一起。也許越是害怕的事越容易發生,當那一天,黎笑優親耳聽見有人將事情與秦小桑的名字聯繫在一起時,她的腦袋一下子就炸開了,嗡嗡地叫響聲直接襲擊着耳朵。全身的血液直接向腳底衝去,臉色煞白。
“秦小桑,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陳大龍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氣勢兇兇地問。
秦小桑轉頭看向他處不語,陳大龍看向在黎笑優和朱述新之間巡轉,“大,大哥,”
朱述新覺得事已至此再也沒有隱瞞地必要了,微微點點頭。
陳大龍的手頓時無力地垂了下去,空氣一下子變得冷嗖嗖地可怕。南國的五月中旬已經稍顯熾熱了,但是陳大龍此時卻感覺到冷。只是冷。
藏在樹枝間的蟬鳴在這安靜的環境中叫喚地格外歡快,卻讓黎笑優覺得焦躁不安。她心煩地皺眉,眼睛往一棵棵樹間看去,恨不得能用眼線將它們直接射死。時間一秒一秒嘀嘀答答地響着,漫長地有些可怕,最先打破寂靜的還是陳大龍,他咬着牙孜孜作響,吵啞着聲音問,“那個男人是誰?”
朱述新一直忍着沒問,並不代表他不想知道,但是畢竟說這事總是會讓人難爲情的,特別是女孩子。所以此時陳大龍問起了,他也是豎起耳朵聽着,雙眼看了過去。
黎笑優下意識地避開他們的目光,垂着頭不語,她答應過秦小桑什麼都不說的。
“秦小桑,你聾了還是啞巴拉,你說啊,那個人是誰?”陳大龍看着秦小桑始終無動於衷 ,心裡就來氣了,怒紅着眼睛看着她,這都什麼時候了,她還什麼都瞞着,難道那個人就那麼好,讓她這樣一直護着,有本事就站出來跟他單挑啊。
秦小桑心裡一直以來就窩着一把火,這時被陳大龍一激發立即爆發了出來,“你想要幹什麼?我的事關你什麼事,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陳大龍一怔,氣得呼哧着瞪大眼。
朱述新想秦小桑這回大概也是被嚇壞了吧,不然也不會這樣子。
陳大龍越想心裡擱得越不舒服,身體的細胞在叫囂着,蠢蠢欲動。他此時脹紅了一張臉,梗着粗大的紅脖子大聲說。“有種你就要叫他出來跟老子單挑,這樣子藏藏掖掖地算什麼本事,敢做不敢當的混蛋,老子今天一定要廢了他。”
“你想幹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我說了,我的事不用你管。”秦小桑衝着陳大龍大聲嚷嚷,然後轉身快速地向外跑。
黎笑優有些反應不過來,看着越跑越開的身影,馬上就追了出去。邊追邊在後面大喊她的名字。秦小桑充耳不聞,邊跑邊委屈地流着眼淚,她的人生怎麼如此糟糕,生下來後爸不疼媽不愛的,就連現在也這樣,她就想不通了,世界上那麼多人,怎麼什麼倒黴的事都給她遇上了。聽到後面煩人的聲音,她停下身轉過去,紅着眼惡狠狠地說,“你不再跟着我了,你很煩你知不知道!我很討厭你,討厭你的出身,討厭你所有所有的東西。爲什麼我什麼都沒有,你卻什麼都有。”
黎笑優一愣,停了腳步,沉默地站住,呆呆地看着秦小桑消失在街角的背影。秦小桑說的話不斷地在黎笑優的耳邊回放,一遍又一遍。
我討厭你,討厭你的出身,討厭你所有所有的東西。這一句話在黎笑優的心裡狠狠地紮了一根刺。原來,她跟她接觸只是因爲她討厭她。黎笑優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是後來的時候放學的人都回家吃飯時,有人無意地撞了她一下,然後她笑了一下,再然後天就亮了。
自從這一天以後,陳大龍就沒在教室裡出現過,朱述新去找到很多地方甚至還去了他家裡,但都沒找到人。第四天的時候,他打了一個電話過來,他說,他要去找那個男人算帳。然後朱述新和羅耀光風急火燎地趕了過來,再之後,那天晚上九點鐘的時候,劉大志突然把手機遞給她,說是她的電話,她忐忑不安地接過。卻是羅耀光打來的電話,說他現在就在醫院裡。
黎笑優緊張地跑到了醫院,看到躺在病牀上正幽幽轉醒的朱述新,她連忙問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陳大龍呢?
羅耀光張了張嘴,將他知道的全部都說了出來。
原來這幾天陳大龍消失是去找他以前的大哥了,請他幫忙查二個月前跟秦小桑接觸的人是誰?後來,得知是一個阿盛的小混混,他怒火中傷地直接去找他,連蹲了一個大半天,又跟了很長一段路,然後就打了起來,他們那一邊後面來了好幾個人,打紅了眼,根本就不知道誰是誰了,有個人還亮出了刀,陳大龍被踢了幾腿,那一刻出於本能,他一錯手將刀搶了過來,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地捅了那人一刀,那人立即就倒了下去,後現的時候朱述新和羅耀光趕上了,剩下的那兩個人見這邊來了幫手,後面就跑了。朱述新見陳大龍站站顫顫雙手顫抖地握着一把白刃,看着那刃的尖梢上那一滴一滴溫熱的紅色,嚇呆了眼。聽着呼嘯而來地的警車,朱述新一把搶過陳大龍手中的刀,衝羅耀光大喊了一聲,帶陳大龍走。羅耀光打了一個激淋,他呆呆地聽令,慌忙扯上已經呆愣的陳大龍同暗處跑去。在最後一刻,陳大龍似乎清醒了過來,他頓時停了腳步,甩開了羅耀光拉着他的手,眼中含着絕決,一字一句鄭重地說,阿光,大哥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安全地把他帶回學校。然後陳大龍又拔足跑了回去,順手從地上拾起棍棒就對着朱述新的後頸揮了過去。然後他又拾起刀子向外面跑去,剛好撞上要衝進來的警察。他告訴警察人是他殺的,跟其他人無關。然後將雙手舉了出去,看着一副冰冷的鐐銬銬在他的手上,不捨地回頭看了一 眼,直接上了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