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笑優不知道自己在難過什麼,只是覺得很委屈,心裡很委屈。似乎有什麼東西一直堵在她的心口,觸不得摸不得,更是拔除不了。就是那樣堵着,擱得她難受,但是卻不知如何是好?此時她只想把自己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也不想理任何人。
雙手交握,整張臉埋在膝間密密地不讓一絲的光線竄入眼簾。她不明白,秦小桑爲什麼要那麼說她,難道真的是她太多管閒事了麼?
那麼以後便如她所願,她什麼不管行了吧,但是爲何此時心裡還這麼難受?
“喂,黎笑優,你怎麼了?”朱述新的手伸了出去,突然僵在半空中,又悻悻地收了回來,微彎着腰看着面前頭已經快低到膝下的少女問。
“幹什麼?”少女人膝間擡起頭,迅速地又轉開了去,口氣十分的不善。夾雜着委屈的不耐。
朱述新被少女的一臉理所當然問得啞口,他轉頭看了眼四周,面前並沒有秦小桑的影子,沉吟了一下,輕描淡寫地問,“秦小桑呢?”
“不知道。”簡潔而毫不猶豫。聲音中的委屈與怒氣更甚。
朱述新一怔,有些不明所以,這是怎麼了?“你剛纔不還和她在一起的嘛。”
黎笑優張了張嘴,悶悶地從喉嚨中粗聲粗氣地吐出一句話。“她走了。”
走了?
朱述新有些驚訝,眼眸裡的光變換流轉了片刻,眼神又恢復了清明。怪不得她這麼傷心,原來是秦小桑走了,但是,她爲什麼不一起去,難道是發生什麼事了?
“你怎麼沒一起。”
“我纔不多管閒事呢。”黎笑優撅着嘴,從鼻腔中哼哼出聲。
朱述新看着她此時一臉倔強地難過偏又強忍住地可愛模樣,輕笑出聲。見她轉頭怒瞪着自己,忙斂了笑,故作清閒地說,“你生氣了?”
“我纔沒有。”黎笑優大聲反駁,哼,她纔不會生氣呢。不就是走了嘛,走了好啊,她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更好。
“還說沒有,這還不是生氣是什麼?”朱述新眼眸中閃着濃濃地笑意,臉頰有些抽搐,但還是極力地忍着。
“我,”黎笑優張了張嘴,越發地覺得自己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頓住了嘴,狠狠地瞪了朱述新一眼,不樂意地重重哼了一聲。
哼,可惡!還笑!
朱述新覺得自己再不趁機笑一笑動一動得憋出內傷來,但是別人難過的時候在她面前笑又覺得太不厚道,偏過頭誇張地扯動了幾下麪皮,然後轉頭時已經恢復了平時冷然的神色,閒閒地說。“怎麼了,她說你多管閒事?”
“哼。”黎笑優不應。心裡暗忖,這人是幹什麼的,是有千里眼還是有順風耳,怎麼什麼都知道。
“她還說什麼了?”朱述新也在草地上坐下,大刺刺地張開了腿,閒閒地拔了根草在手中把玩着,顯然十分的好奇,“我猜猜,是讓你不要再管她的事還是……”
“不要再說了!”黎笑優見大聲打斷,頗有些欲蓋彌彰,此時也顧不上看手裡拿的是什麼,直接就朝他扔了過去,不滿地大聲說,“你怎麼什麼都知道。”一邊打量着一邊想,這到底是個什麼人,什麼都知道,弄得她什麼隱私也沒有了。
朱述新狀似無意地向後仰了一下,手一伸接住了向他這邊飛過來的東西,一看,放在她腳邊,毫不謙虛地說,“我會掐指算啊。”
“切!”黎笑優嗤之以鼻,還當她是小孩子好騙不成,會掐指一算,現在是科學社會,哪裡來得這些封建迷信。
“你還別不相信,那你覺得我是怎麼知道的。”朱述新一下子坐直了,有一探究竟的意思看着黎笑優說。
黎笑優翻了翻白眼,“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她不滿地撇撇嘴說。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是心裡還是有些好奇,餘光緊緊地盯着他。
“你也不笨嘛。”朱述新朗聲大笑,觸及到黎笑優怒眼相瞪,笑着解釋說,“我確實不會算,我也沒那種本事,我能說對主要都是從你的話推導出來的。”
黎笑優愣了愣,就這樣?
“她去哪了?”
“我不知道。”
“那趕緊起來,我們一起去找一下,不知道她會去哪兒?”朱述新喃喃地說。
“要去你去,我不去。”黎笑優嘟着嘴說。她此時心裡還在介蒂着秦小桑離開時的話,她纔不要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呢,她不想理她,她還不想理她呢?哼,她現在就不管,什麼都不管。
“那也好,我去找找,你就直接回學校去,不要在這裡呆得太晚。”朱述新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囑咐着說。
黎笑優仍然保持着剛纔的動作不語。
朱述新看了眼黎笑優,知道她肯定聽見去了,於是也不再廢話,直接轉身便走。
黎笑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過的這個禮拜的星期天的,似乎後來的時候她回學校瞭然後很早便睡了,再然後便是太陽出來了,又到了新的一天。
秦小桑來上課了。從她踏進教室的那一刻起黎笑優就知道了。她垂着眸,感覺有一道目光向她這邊看來,她故意偏頭看向另一處,隨即她就發現那雙眸子裡的光迅速地黯淡了下去。她強忍着要擡頭的慾望,努力將自已所有的心緒都埋進書本里,卻發現有些徒勞。她煩燥地關了書,跑了出教室,在走廊上漫然無神地看着樓下的一景一物,卻什麼都沒看入眼。
耳邊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音,有些小心翼翼地味道。她用餘光看了一眼,心臟砰砰跳,迅速地轉身,逃回了教室。坐在教室裡面着着攤放在桌子上的書本她還在想,她想要幹什麼?
秦小桑呆呆地看着黎笑優迅速地轉身向教室走,立即意識到,她這次真的生大氣了。她愣愣地站了會,然後轉身站在黎笑優剛纔站的位置,索然地看向樓下的一草一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