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什麼課,”羅耀光的舅媽尖着嗓子大叫。他的侄子都失蹤了,他們竟然還有好心情在這裡上課。“是你,一定是你讓我們家耀光去偷試卷的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準沒安好心,看見我們家耀光老實好欺負就讓去犯這種事,你這人怎麼心這麼狠毒,是不是見不得別人好啊,”
老師被這一大嗓門吼得耳膜痛,眼神突突的跳,這是個什麼野蠻人啊。
“你幹什麼,羅耀光不見了我們有什麼辦法,腳長在他身上他愛去哪就去哪,又不是我們讓他不見的。”朱述新怒氣衝衝地說。
“不是你們還能是我。好啊,你們都這麼欺負人是吧。我就不相信這裡就沒天理了。今天學校不給個說法我就不走了,我的侄子不能就這樣平白無故地不見了就不見了。”羅耀光的舅媽大聲反駁,見衆人仍舊沒有幫她的意思馬上就扁着嘴就悽慘地哭了起來,“耀光,你怎麼這麼命苦啊,他爸爸很早就去了,有一個媽媽也不要他,在學校里老師看不起他,同學還這麼欺負他,怪不得他會不見的,耀光啊,舅媽對不起你啊,當初真不該讓你來上這個高中,不然也不會出這樣的事……”
老師看着坐在地上就悽悽慘慘哭起來的婦女,不耐地皺了皺眉,這是羅耀光家的家長,沒素質,真當她這課堂就是菜市場拉。
學校領導沉着一張臉從教室站口走了進來,皺着眉看着這個絲毫不講理的婦人,“羅太太,有什麼話到辦公定去說。好嗎?”
“我不去,”羅耀光的舅媽斷然拒絕,“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
學校領導好說歹說,最後終於把羅耀光的舅媽弄出了教室,示意老師繼續上課。但是課堂經這樣一鬧後,老師看了下時間,還有八分鐘就下課了,也沒心情再上課,於是說了聲自己複習便夾着書看了會就出去了。
當天中午,學校領導就把唐玉蘭和黎爸爸也一併請來了學校。唐玉蘭在電視中聽到學校領導說出了這件的事,而且還關係到女兒,頓時慌亂地連課也不上就直接往X中衝。看到女兒無恙後才微微放下心來。
羅耀光的舅媽一直強調學校要給個說法,目光灼灼地看着學校領導,說他的侄子不能這麼平白無故地被污衊,耀光是一個挺老實本份的孩子平日裡連遲到早退都做不出的怎麼會去偷試卷,一定是弄錯了,要麼就是被人唆使的。
學校領導爲難地看着黎爸爸和黎媽媽,希望他們能說句話。
黎爸爸不解學校爲什麼叫他們來,聽話語是羅耀光同學偷了試卷,但是這一切關他的女兒笑優什麼事?他的女兒成績一向都很好,根本就沒必要去偷試卷,但是看着領導爲難的樣子,誠懇地建議,現在最主要的問題就是找到這個同學。
羅耀光的舅媽嗤笑了一聲,“天大地大,人都不見了還要到哪裡去找?”
唐玉蘭怒氣衝衝地說,“那你想要什麼?”
“很簡單,我要賠償。”羅耀光的舅媽臉不紅心不跳地直接說。
“爲什麼要我們賠償,又不是我們家笑優讓你侄子失蹤了,腳長在他身上,你這舅媽都管不着,其他人哪管着得。”
“你,”羅耀光的舅媽被說得面紅耳赤,想起自己的目的,馬上又哭了起來,並說出了日記的事。從黎笑優漸漸地數落到老師和學校的問題,聽得學校領導臉色漸漸地黑了下去。她說這全部都是黎笑優的問題,要不是因爲她,他也不會被人嘲笑,沒有這些事情,他也不會不見了。最後的時候說,孩子讀着讀着出了這樣的事是學校的教導有問題。
黎爸爸和唐玉蘭從羅耀光的舅媽的哭訴中瞭解到一個大致,便是羅耀光失蹤了,而在他失蹤前學校裡發生的事則是他失蹤的主要導火線。
回到舅媽家的羅耀光心境也不好,長期寄居在舅媽家裡的他因爲出了這麼大的事,左右鄰里都知道了,紛紛‘好心’地來瞧上一眼。即使只是出去走走,也總能感覺到緊緊追圍繞着他的目光,和他人看過來時異樣的眼神,他努力的捂住耳朵不去聽關於他的話題,但一切都顯得那樣的徒勞,那些隻言片語無孔不入地竄入他的耳朵。在家裡的幾天,看着羅舅媽冷然不耐地神色,再加上閒言碎語,羅耀光越想越想不通,也受不了衆人嘲弄的目光,則是選擇失蹤。
黎爸爸還是堅持着去找人,畢竟這是一個生命。羅耀光的舅媽不同意報警,她認爲她侄子沒犯錯。在她的意識裡警察局裡就是去抓壞人的。唐玉蘭白了她一眼,不耐地解釋說是讓警察幫忙去找人不是抓人。羅耀光的舅媽將信將疑。黎爸爸打了電話報警,去警察局備了案。羅耀光的舅媽則是不放心地重申自己的侄子沒犯錯,只是找人,不是抓人。
二天後,警察給出的消息是,一個漁農說六天前在XX碼頭看見一個揹包的男孩子,漁農最初不以爲然以爲那個男孩只是來水邊玩的,卻不想等他轉了個身時那男孩子就不見了,他還以爲是甩眼花了,現在看來,這男孩子很有可能就是羅耀光。
羅耀光的舅媽一下子就哭倒在地,哭得肝腸寸斷,聽得黎爸爸和唐玉蘭十分不忍。
最後的時候誰也沒見過羅耀光,至於是自己走了還是被水帶走了,誰也沒個說法,但是這件事卻讓黎笑優的生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羅耀光的事黎爸爸黎媽媽和羅耀光的舅媽在學校的調停下約達成了一個共識。然後便是誰也沒有再提起過。
高中的最後一個學期,唐玉蘭要求班主任給笑優換座位,要求給她特殊照顧,單獨一個人坐不要同桌。更不許黎笑優再住校,但是也不能擔誤女兒的學習,折中的辦法就是在校外不遠處租個房子,她陪着孩子一起住,每天到學校來接她下晚自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