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炎熱,一大清早的,天邊已掛起來耀紅的光茫,照得人們汗流浹背的,好不威風。
騎着自行車,腳下踩得飛快,額上染上一層汗珠子,我咬牙,飛快地騎着車子朝學校方向駛去,心裡卻暗暗發誓,從今天起,一定要節衣縮食了。
車子駛入馬路,我伸手拭了汗水,前方綠燈還亮着,我一喜,衝了過去。
一輛從斜裡殺出的轎車忽然出現,我心跳瞬間停止,趕緊緊捏剎車,對方司機也嚇了一跳,趕緊猛打方向盤,但還是慢了一步,眼睜睜地被那輛囂張的轎車帶倒。
“磁!”一聲,我被撞倒在地,腿上傳來陣陣噬心的痛。對着轎車裡的人吼道:“寶馬了不起嗎?寶馬就可以闖紅燈,隨意撞人?給我陪錢。”
轎車停了,下來一個司機模樣的中年男子,看了看我,伸手撫起我,道:“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好氣地說:“你說呢?”我揉着被撞到的腿,幸好大家反應夠快,只是撞上了自行車,而不是撞上我的腿,但手上身上仍有多處擦傷。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他趕緊向我陪罪。
這時,從車窗裡探出一個頭顱,他掃了我一眼,有些吃驚:“是你?楚恨憂的妹妹。”
我擡眸,撞上一雙熟悉的眸子,銳利,譏嘲,以及似有似無的拭探。
我深吸口氣,彎腰撿起書包,扶起自行車,看着被撞得面目全非的自行車,心裡哀嘆,剛還想要節衣縮食呢。
他下了車,上下打量我:“你受傷了,我帶你去醫院。”
我看着他身後名貴的寶馬車,以及訓練有素的司機,再看着他擦得通亮的皮鞋,上邊都可以印出我狼狽的臉。
心中一動,我道:“沒什麼,一些皮外傷,我還要趕去學校,你只需陪償我自行車的錢和我去學校的打車費就行了。”沒有狠狠宰他,我不想與他打交道。
他皺眉,看着我撞得破攔的自行車,又看着我的穿着,語氣聽不出思緒:“我記得,楚氏企業,雖然不是國內大企業,但也算是X市有頭有臉的中型企業,怎能讓楚二小姐騎自行車上學呢?”
我斂眉,不答。
他又道:“我記得你姐姐每天都打扮得光鮮照人,有司機,有車子侍候,怎麼你卻沒有?”
我後退一步:“我喜歡騎自行車。”
“嘴硬。”他輕哼,伸手撫過我,“走吧,我送你去醫院。”
我掙扎開,“不用了,我還要趕時間上學呢,你只需陪我自行車的錢和打車的費用就行了。”
“何必這麼拒人於午裡之外,我又不會吃了你。”他顯然不滿意我對他的態度。
我冷着臉,看來他連這點小錢也捨不得花,心裡有些鄙咦,算了,今天只能算作倒黴。
姐姐的朋友,從來不是我的朋友。
楚恨憂認識的人,從來都是眼高於頂,目中無人的。
伸手招了出租車,但手臂卻被捉住,我瞪他。他笑笑,白森森的牙齒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惹眼。“走吧,我送你。”他不由分說地拉着我上了他的車。
我敵不過他的力氣,與他上了車,司機小心地開着車子,我與他一同坐在後座,我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風景。
他坐過來,耳邊帶來一股熱氣,我忍不住打着哆嗦,他笑道:“我又不是洪水猛獸,何必坐得那麼遠。”
我努力不看他,道:“洪水猛頭獸還好些,有些人,比洪水猛獸更兇殘。”
他低沉一笑:“我發覺你怎麼有些怕我?”
我側頭,冷道:“不是怕,是討厭。”討厭他臉上的笑,討厭他眼裡的深思,更討厭他是楚恨憂的認識的人。
凡是楚恨憂的朋友,都與我合不來。
“爲什麼要討厭我?”他問。
我不語。
“其實你並不是怕我,只是怕被我吸引,對吧?”
他,他臉皮真厚。
臉上紅通通的,是氣紅的,我保持着一慣的沉默。
“臉紅了,被我說中心了吧?”他無賴地邪笑道。
從鼻吼裡哼出聲,算是回答。
忽然下巴一陣痛楚,他捏着我的下巴,讓我強行對着他,他眸子裡的有拭探,有不解:“楚無心,你還真是人如其名,永遠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當初是誰替你取得名字?”
我沉默,他有些氣格敗壞,“說話。”
“說什麼?”
他定定看着我,我也毫不畏懼地直視着他,眼裡一片冰冷,最後,他挫敗地放開我,“大家都已經認識了,你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
我把書包放在胸前,道:“我可不想認識你。”一點都不想。
“爲什麼?我可沒做過令你生氣的事。”他邪笑。
“有。”
“呃?”
“你是楚恨憂的朋友。”光這一點,他就已被我立爲拒絕往來戶了。
他挑眉,“與你姐姐面和心不和,我感覺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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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呢,你們是親姐妹,怎麼會差別這麼大?你姐姐長得那麼美麗超羣,能力超憂,做妹妹怎會如此平凡?”
“因爲她有個厲害的母親。”我在心裡說着,表面上動撇撇脣嘴。
他支着下巴,“我就在想,兩個姐妹,怎麼差距如此大,只有兩個原因。”
我側耳聆聽。
“要麼,是甚因問題,要麼,”他湊向我,在我耳邊低語:“就是你故意的。”
我心中一緊,感到從未有過的恐惶,彷彿脫了衣服般**地被他看透,沒由來的感到一陣心驚。“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懂得,楚無心,你還不知道我來X的真正目的吧?”他閒閒發問,又恢復了邪氣的神情。
我心裡又是一緊,我情願相信他只是單純地來X市投資的。
“楚無心,我就是不知白,你爲何那麼怕我,要不,你只是怕對我動心,要不,你就是已知道了所有一切。”
我手心開始冒汗,強自鎮靜心神,我忽然叫道:“停車。”
“做什麼?”
我打開車門,對着他不悅的神情,道:“隨你怎麼想,反正,我與你無關就是了。”說着,我狠狠甩上車門,逃也似地奔進了學校。
身後那道視線一直追隨着我,我有着被逃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