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淺樂發現她的同桌不但冷漠,完全目中無人眼高於頂的乖張模樣,可卻有許多女生羞紅着臉,羞羞答答地遞情書,請吃飯等幼稚的舉止,不由傻了眼,這才轉頭仔細看着這位新同桌。
這節課沒啥聽頭的,完全是副教授在上邊自我吹噓自己是怎麼怎麼用功讀書,然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考上Q大,然後付出十年的心血才坐上副教授的位置。
於淺樂最是反感這些翻來覆去說同一件事的老古板,如果按照以往,她早就趴在桌上睡大覺了。
但她坐在走廊的位置,又是第三排,很容易被逮到的。開學第一天就給教授難看,有違尊師重道。
她低着頭,做着洗耳恭聽的模樣,然後把手靠在桌上,準備露一手“睜眼睡覺”的本領。
哪想,自己的右手卻被狠狠撞了下,她一個洌咀,狠狠瞪着罪魁禍首,氣得杏眸圓瞪。
“幹嘛?”
風運城看也沒看他,冷冷地道:“你越界了。”
於淺樂想了半天這纔想起,她的手趴在了他的“地盤”上,才被他推了一把,不由又氣又恨,多大的事兒哦,真是小氣巴拉的男生。
還有,他未免也太不入流了點,都什麼時代了,都是十八九歲的大男生,居然學小學生那樣斤斤計較,弄個“三八”界線,切,沒見過如此小心眼的男生。
她恨恨地瞪着他,心道:“你小子給我小心了,你也別讓我逮到。”不然,一定把你的手肘撞斷不可。
可惜,這傢伙自我控制能力超強,一上午下來,他硬是沒有越出“三八”界線,不由懊惱極了。
只見他坐得筆直,雙手放在桌上,一副聚精會神的模樣,不由暗暗欽佩。
這人雖然高傲了點,但挺尊重老師的。
她偷偷打量着他,這才發現這傢伙長得還滿不錯的,側面看過去,還真是完美無缺,挺直的鼻樑,深遂的眸子,炯炯有神的,還有堅毅的下巴----於淺樂支着下巴,心裡評估着,長得這麼耐看,不錯不錯,至少挺養眼。
風運城發現了她的目光,轉頭,冷冷瞪了她一眼,然後又別過臉去,心裡有着不屑----又是一個花癡女。
於淺樂把他的表情看在眼裡,輕輕一笑,不以爲恥,反而還正大光明地打量他。
風運城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彷彿有種被剝光了衣服的感覺,令他極爲不舒服,他轉頭,冷冷地低喝:“還沒看夠啊?”花癡!
真不知道這世上怎麼有那麼多花癡女生。
於淺樂笑笑:“沒看夠。”
風運城氣極,他從未見過如此臉皮厚的女生,如果換作一般女生偷看他被他逮到肯定羞得滿面通紅。可她卻面不改色,還,還得寸進尺。
“沒見過你這種花癡的女生。”
“同學,你的形容詞有待修正,我只是欣賞,不是花癡。”
一句冷哼,“有你這樣欣賞的嗎?”
“有啊。孔老夫子有云,食色,性也。正常的啦。”
“-----”風運城額上起了三根黑線。當下決定,與這樣的女生說話純屬浪費脣舌。
大學課堂並不多,除了上午上課後,下午基全是自由活動。
於淺樂早已隨大流,與同學們去各大社團悠轉了。
新生一入校,各大社團,比如劍道,辯論,圍棋,插花,舞蹈----等許多小個體社團已在操場上四處拉人。
於淺樂在各個社團的簡報上溜了一遍,終於選了劍道。劍道是比較陽剛的社團,加入的同學就只有於淺樂一個女生。儘管長相平凡,依然樂壞了社長。
***
雖然於淺樂並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誰,但能把她生得如此優秀,肯定不會是普通人。並且能忍受得了老媽迷糊又彆扭的性子的男人,肯定非常了不起的。
所以,於淺樂決定終於崇拜這個從未謀過面的父親。
說句實在話,於淺樂從不認爲自己的老媽有多了不起,充其量只是文章寫的好,她的一篇短短一萬字的文章能夠她們母女一個月的吃穿了。但是,除了這個長項外,於淺樂發現,她這個美麗無比的母親實在沒什麼可取之處。
比如現在,其他同學放學了就成羣結隊地去玩耍,而她卻只能苦命地飛奔回家,自己下廚做飯,然後還得替老媽留一份。
老媽不會做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滿蛋全席,長這麼大,她一看到蛋就會吐。
只是,老媽身在福中不知福,每次都要嫌她做的飯難吃。
好不容易把今晚的飯菜做好,卻發現,老媽抱着一杯茶坐在沙發上,雙目一瞬不瞬地盯着電視瞧。
她隨意地掃了眼,電視上一個成熟英俊的男子正在主席臺上講話,說了些什麼,她並不在意,最主要的是,這個男人她熟悉的很。
龍應揚,是加拿大龍氏集團的總裁,在本市設有分公司分廠的那個,解決了X市數萬失業人員的生計問題,深得**支持。
老媽經常會看着電視裡的他看到發呆,有時眼裡會流露出歉疚和輩傷---不用說,這個男人肯定就是被她騙過的男人之一。
或許,說不定,這個男人就是她的生父也說不定。
只是,她不敢問。
每當她一問,老媽就會傷心很久,然後淚水流了一長串,說什麼不是不去見他,她是被逼無耐-----於淺樂最怕老媽哭,所以只好把心裡的疑問壓在心底。
***
由於長期習慣使然,於淺樂總是要超過“三八”界線,接下來,風運城倒沒有撞她,只不過於淺樂手肘處盡是烏七抹黑的各色顏料。回到家裡,洗也洗不掉,不由氣得咬牙齒切一番。
該死的風運城,你別讓我抓着你的小辯子。
大學生活確實多姿多彩,於淺樂加入了劍道社後,每天過得很充實,可是,她卻被風運城整了許多次了。
比如,每天放學時,她的古董車子不是輪胎爛了,就是氣嘴被人放了氣,要麼就是她在就餐時,會發現她人學校食堂裡打來的菜裡,有其他小動物在裡面,再來就是放學的路上,會被幾個高年級的學生勒索,除此之外,真得沒有什麼。他就那麼點兒小把戲,害得她還以爲他有多厲害,也不過如此。
不過,她於淺樂也不是好惹的,買來美國生交的強力膠,趁風運城不注意時,把膠水粘在他桌子上,他的袖子一粘在桌子上,如果不扯爛衣袖,是決對抽不了身的。
不過,她並沒有學老媽,曾把強力膠放在鼠標上,把她僅見過幾次面的姨媽手上的皮都生生扯下一層。
她是有分寸的,不會讓他太過難堪。如果讓他的光屁股露一大截出來,實在不雅。不過,她最怕的還是怕會長針眼。
再來就是“不小心”弄丟了筆,彎腰去撿,卻重心不穩,倒在風運城的腳上,然後朝他說一聲對不起後,又重撿起筆。
過了一會兒,她的筆又掉了,她又蹲下去撿,然後,到了下課時,風運城起身卻摔到在地,嘴角撞到桌子,咯得牙齒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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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這般,二人的樑子越積越深,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不過,拜風運城之賜,“灰姑娘膽大包天,敢與校園最有權勢的風運城扛上!”這個特大新聞被同班同學的大肆宣揚下,讓她於淺樂三個字在Q大如日中天,有名的程度不亞於校園四大天王。
所謂四大天王,就是二年級四班的江歌洋,家世也很不錯,一年級新生的風運城,家世就不用說了,三年級的楚宇航,和身爲學生會的李冠品,這四人是校園內公認的有錢又長得帥的帥哥,而生爲新生的風運城,因爲家世特好,每天還有一大堆保鏢圍在身邊。並且長得很帥,很有個性,很酷,所以被公認爲校園第一帥哥。
原來開學那天在校門口推開她的就是他啊,於淺樂終於想起了,好,風運城,咱們的仇結定了。
可是,風運城那個空有其表的傢伙居然也會有那麼多的親衛隊,而且全是一羣娘子軍,她們有的向她叫囂道,這樣的醜八怪居然也敢不自量力地與他同桌,真是不要臉。有的沒那麼恐怖,只是遇見她冷嘲熱諷一番,還有的更是厲害,打聽到她回家的路,跑到半路上來截住她,說她是花癡。嘖,她們就只有這些招數,害得她鬱悶了好一陣子。太沒意思了。
不過,討厭她的人很多,但就爲了此事,喜歡她的人居然也有一大堆的。比如這個四大天王裡的楚宇航和李冠品。
楚宇航是劍道社的社長,李冠品是學生會的會長,只是得到他們兩位帥哥也讓她被他們親衛隊的口水給淹死了。
只因爲楚宇航推薦於淺樂去參加一年一度的大學生劍道比賽而已,李冠品只是爲她報了名而已,也值得她們如此大驚小怪嗎?真是的。好歹她也是爲校增光。Q大成立至今,聽說還沒有一次在女子劍道上得過獎的,連參加的人都沒有,還好意思說她不自量力,至少應該說她勇氣可嘉才行。氣死她了,不過她一向大人有大量,從來不屑與那些井底之蛙計較。如果爲了這樣的芝麻蒜皮的小事耽擱了她的“宏圖大業”那纔不划算呢。
劍道賽一個星期後就要開始了,她要用功練才行,如果輸了豈不讓那些看笑話的傢伙們恥笑?
她真的很討厭在她練劍時有人來打擾!而這個眼前的傢伙真得很讓人想把他抓起來暴打一頓。
瞧他見了她的第一句說些什麼?
“你就是於淺樂?”
居高臨下地向着眼前毫不起眼的女生,平凡的面孔,平板的身材,真的毫無可取之處,居然還會把那個傲得二萬五似的風運城給打敗了,太不可思議了!在他的想法裡,以風運城的勢力,要對付一個平凡無趣的女生真是輕而易舉,怎麼還會敗給她。現在看來,肯定是風運城鑑於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則,否則哪能讓她囂張!
“有何指教!”看這傢伙高高在上的樣子,於淺樂打算把他立爲拒絕往來戶。所以也沒給他好臉色看。
“聽說你要代表Q大參加女子劍道比賽?”他還是不相信一向選人嚴格出了名的李冠品和楚宇航會讓她去參賽。
Q大沒人了嗎?
“不錯!”不理他,於淺樂拿起一旁的布擦拭着劍身。
實在不爽她對她的態度,“你知道我是誰嗎?”說出來肯定嚇她一大跳。雖說在校園裡,他的名氣是比不上只會拿出家世來嚇人的風運城那傢伙,但他可絲毫不亞於楚宇航和李冠品。
“我該知道嗎?”怎麼又是一個自以爲是的傢伙。實際上她已猜出了他的身份,但她纔不甩他呢。他以爲他是誰啊,有點兒家世,有點兒帥,就不把他們這些平凡人放在眼裡!
“你當然要知道,因爲我從來不和醜女說話,因爲那樣會降低了我的格調。”和美女說話纔會讓人爽心悅目。
這句話怎麼這麼熟悉。於淺樂想了想,好啊,居然就是開學第一天,她找他問路卻被他以不和醜女說話爲由而不告訴她的那個自大男。
哼,新仇加舊恨,他死定了。
“所以爲了繼續保持你的格調,請你馬上離開!”和他這樣的人說話才降低了她的格調好不好。
“你敢命令我?”他做出一種不可思議的樣子瞪着於淺樂,“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誰?”他想她肯定不知道他是誰否則不會如此對待他。
又是一個白癡,看向他,於淺樂說:“你自己都不知道了,還來問我,我又不是萬事通。”
“你,你居然這樣和我說話,”男子跳了起來,對於淺樂大聲叫道:“我告訴你,我叫江歌洋!”這下她應該知道了吧。
不解地看着他,於淺樂一頭霧水地說:“即然知道自己的名字還來問我,莫名其妙!”看着江歌洋快要抓狂的樣子,她又加了一句“要發瘋到別處去,我這裡不是瘋人院。”
“----”說不出話來!
於淺樂不再理他,繞過他,走出了劍道社,練劍的心情被打擾了,只有回去再練了。
“於淺樂!”身後終於傳來一聲怒吼,她輕笑,比她想象中的發飆要慢些,看來這人的反應也不是一般的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