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一話。
範思哲挺爺們的站在康伊洛面前, 下巴倔強地擡得挺高,然後毫無考慮後果,腦袋一熱脫口而出, “我要找你單挑。”
錯了, 這話還是一個字一個蹦豆似的吐出來。
他覺得穿越這麼大的事都搞定了, 他還不信弄不死一個活人, 如果有超能力他恨不得吐出一大坨。。一大坨那啥砸在康師傅的身上, 讓他噴血而亡。
有這麼兩三秒僵持,恰好給了範思哲無限的YY空間。
俗話說,意淫無罪, 衝動是魔鬼。
此時塞外的小風嗖嗖地刮進帳篷裡,甚有點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味道, 範思哲心裡尋思着乾脆來一記左勾拳, 右勾拳的, 正琢磨先用哪隻手呢,就在此時帳篷外傳來一聲拉長驚慌失措的通報——
“報——鳳兮國大軍正從西南方朝我城行進。”
據當時在場人員目測, 當時範思哲饅頭般大的拳頭離康伊洛的下巴僅僅有三寸一釐的距離,被這聲突如其來的聲音叫停了下來。
鳳兮國女軍進犯?怎麼個情況?
康伊洛也難得皺起濃墨虯眉,低沉着聲音問道:“人數,行速。”
問得挺簡單。
範思哲卻忍不住開口接話繼續問,“軍前將領是誰?”
站在門口的侍衛長怯懦地掀起眼皮偷偷瞄了一眼康伊洛龍紋袍子衣角, 唯唯諾諾道:“五……五……”
這廝說着說着還結巴起來。
不過話又說回來, 在康師傅面前能做到不怕的人還真少, 更何況在危機一刻。
“五……五千人馬, 照行軍速度, 今晚酉時前後就會到達我城,可是奇怪的是, 她們卻在三裡外原地駐紮下來。而領隊將領是……是……”
說到這個問題,侍衛長猶豫了,這個問題是答呢還是不答呢?
“說吧!”
康伊洛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若是計劃一切正常的話,司徒皎月就會如願登上王位,爲何此時會有五千個女人來大漠,莫不是那該死的女人翻臉不認帳了?
同樣陷入深思的還有一直站在旁邊的範思哲,他有同樣的疑問,難道是……?
“領軍大將軍是左離歌,據探子回報,領帥則是鳳兮國永和王——文雨荷。”
!!!
文雨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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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文雨荷。
時間暫時穿越到七天前,地點塞北不知名某地……
天地間白茫茫一片,甚至連太陽都掩飾不住慘白黯淡。
在廣闊無垠,望不到頭的雪海中,遠處有那麼一個很難令人察覺得到的移動點,正深一腳淺一腳緩慢前進。
終於在天邊的那條魚尾紋上重重地摔倒在雪海上,徹底融爲一體。
“冷……嘶嘶……”
文雨荷倒下去的那一刻,竟還有一絲力氣□□出最後一句話,就頭重腳輕地跪倒在雪地裡,吃了一大口冰涼的雪。
四肢已經全部僵硬沒了任何感知,思維也越來越沉陷,這一刻文雨荷覺得她就快命喪在這片沒有盡頭的天地間。
靈魂是空的。正如她的心也是空的。
自她離開鳳兮整整八天裡,文雨荷不眠不休連夜趕路,一個人單槍匹馬獨自在寒冬塞北苦苦尋覓。
然而堅強如她,還是累到了。
思哲……
文雨荷已經連喊的力氣都沒了。她的臉龐有些溼潤,淚水劃過,落入無痕的白雪裡。
正如她已經抓不住自己的意識,她還沒有找到他,她不能就此死去……
女人也有軟弱的一刻麼?不,她是女人。
女人吶……
“永和王……永和王……雨荷……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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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又在想他了?”左離歌起着棕色馬駒,揚着馬鞭撩起布簾,翻身躍進馬車內。
文雨荷早已習以爲常,淡淡地看着她,“沒有,我只是想起幾天前,若不是你即使趕到,只怕我已經命喪異國他鄉了。”
文雨荷低眉斂眸,臉色仍舊有幾分蒼白虛弱,透着病容。
看着左離歌神不守舍的樣子,文雨荷不禁調侃起自己來,“是不是覺得我一個大女人在這多愁善感什麼勁?”
“不……我只是覺得,雨荷你與以前有很大不同。”
左離歌稱她爲“雨荷”,只有在私下的時候,比如說些姐倆好之類的悄悄話。
“自從你遇到範思哲後,你就已經不再是那個把所有問題都自己扛的文雨荷了,雖然會被鳳兮國的女人們所恥笑,堂堂鳳兮永和王居然多愁善感起來,可是在我看來,你只是多了一個肩膀,可以讓你依靠,信賴的肩膀,這並不影響你的英明,反而讓你更加有了另一種無法形容的魅力。你……”
“我什麼?”
文雨荷已經哭笑不得了,斜着眼睨着她。
“你早已經不是以前的你了。”
對,左離歌是想說這句,憋在心中很久了。
文雨荷再也不是以前的文雨荷了。
自從遇見範思哲……
左離歌是奉了司徒千秋的密令,率領邊境五千精兵秘密越過千白山解救範思哲。這個可靠的消息當然是那個曾經的“大皇子”透露的,沒想到卻在半路遇到昏倒在半山腰的文雨荷。她現在想想有些後怕,若是在晚來幾個時辰,只怕是……
見文雨荷不說話,看着西邊的白芒,左離歌訕訕地轉了話題,“王爺,準備如何救範思哲呢?”
“還有多久到達漠北城?”
漠北城,崇川國國都,囚禁範思哲的座標點。
“最快也要戌時。”
“好——”
文雨荷突然站起來走出馬車,冷冽的寒風瞬間吹亂她烏黑的髮絲,“停止前進,原地駐紮。”
“駐紮?”
“恩。好戲就要上演了。”
文雨荷從懷中掏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白玉,握在手中。
思哲,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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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點流逝。
有那麼幾刻,放佛這個時空都被這種詭異的氣場驚擾而靜止前進。
站在帳篷出口處的侍衛長竟不知不覺中冒出了冷汗。
甚至感到氣壓地道窒息,無法呼吸。
候爺不會怒火燒心,把他拿去做軍前祭品吧??
想着,侍衛長不自覺地嚥了口唾沫,稍稍往後退了一步,隨時準備開溜。
橫豎都是死,倒不如死在戰場上,還能留下個爲國捐軀的烈士美名。
腳底抹油正準備開溜……
“爺。”
先開口打破沉默的是白素貞。
範思哲和康伊洛一起齊刷刷地看向目標點,又齊刷刷不約而同地“嗯”了一聲。
兩人無語地相視而對,各自白了對方一眼,又扭過頭看着白素貞,等着她說下去。
白素貞滿頭黑線,穩了穩心神,沉着臉偏向康伊洛道,“爺,不如讓我去暗殺了她吧。”
誰?她是說殺了。。文雨荷?
範思哲抿起嘴角,未置一詞。
“哈哈……”康伊洛伸出兩根指頭狠狠地掐住白素貞白皙小巧的下巴,呼了口氣在她臉上,“難得你對本候的一片赤誠之心,可是這等小事怎麼能勞煩我的女人動手呢?”
作惡似的,康伊洛用了力氣,白下巴變成了紅下巴,惹來白素貞一陣虯眉。
康伊洛深深望進白素貞的眼睛裡,他冰寒的眸子眸子透着更多的嘲諷。
女人啊,女人——你的名字叫女人。
愚蠢。心裡冷哼。
白素貞被嚇得攝了魂,她只不過是想去……
“你想怎麼迎戰。”
範思哲上前一步擋在白素貞面前,令康伊洛鬆了手。
不過鳳兮發生了什麼事,文雨荷爲何而來,他都必須阻止這一切,哪怕是兩敗俱傷。
康伊洛淡淡地把目光收回,毫不在意道:“坐這等那羣女人進攻唄。還能怎麼樣?”
他就差兩手一攤,康伊洛有些賴皮有些慵懶地坐在太師椅上。
“可是她們已經駐紮在三裡外了,我覺得事情有蹊蹺。”
“哦?”康伊洛饒有興趣地眯起眼看着他,“那你覺得何如呢?”
“先下手爲強。”
範思哲很認真很認真地說道。
他是發自內心最真摯的認真,爲了表現他是有多認真,範思哲還把眼睛眯成一條縫,飄渺虛晃地望向遠方的某個點上。
康伊洛順着他的目光望去,疊交在一起,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她們此時駐紮在三裡外,而不急於進攻,想必是在等待時機,不如咱們先來個先下手爲強,佔得先機,當然爲防止她們有詐,我們可以不必派遣大部隊,一來以免打草驚蛇,二來爲防止她們有增援伏擊。時間就定在酉時,越快越好,以免錯失良機。”
範思哲這廝用了好幾個“咱們,咱們”的,這個詞很有狼狽爲奸的狗腿意思。
康伊洛挑眉勾脣,沉默許久,深邃地眸子探究着眼前的男人,“你認爲本候憑什麼相信你?”
“你會信的。”範思哲不急不緩的回答,“因爲我恨她,恨她恨到骨頭裡。”
這句話真渣。連範思哲都被自己文藝氣息噁心到想吐,可是他毅然而然地忍了。
在不多時候,範思哲又被綁到不知名小帳篷裡時,他知道康伊洛是信了他發自骨髓裡的恨意。
愛之深恨之切啊,那個EQ低能兒。
又見大漠餘輝照滿坡。
範思哲的心思早就飛到城外座標三裡外。他不敢百分之一百肯定康老頭那廝會不會全信了他的話,不過試探虛實這招倒是真的有可行性。只是康伊洛若真照他所說的這麼做,那麼雨荷不就會……
想到這,範思哲彆扭的收回目光,好吧!他承認他剛剛只是在賭,文雨荷突然不進攻反而駐紮在三裡外肯定是有目的的,可是是爲了什麼呢?
該死的是他想了許久也想出來。
耶穌,如來佛祖,上帝保佑雨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