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的笑從房間竄上屋頂,獨孤秀的笑容有種說不出的詭異,讓人涼透了手腳,俊秀的小臉就如最美麗的天使,而他的笑聲卻如惡麾般。
空中的飄着一股寂寞的味道,那是孤傲,無奈和莫名悲傷的寂寞,連夜色也黯淡三分。
,皇叔,你怕我哦”,戲謔的聲音,不予餘力地挑釁着冷峻的男子,聲音帝着漫天的嘲諷。孩子的身高只夠獨孤雲的胸口,那麼細嫩的身子,獨孤雲一根指頭就可以滅了他,可他卻肆無忌憚地戲弄着自已叔叔,“我的皇叔啊,秀兒是洪水猛獸麼?”
獨孤秀近一步,獨孤雲退一步,孩子的微垂的眸光略微黯淡,又揚起眉頭,挑釁道:‘皇叔若是怕秀兒,那就一劍殺了秀兒吧,省得在你眼前礙眼,對着這張臉,皇叔不難受麼?”
,住口!”獨孤雲的聲音失去平靜,結了冰的湖裂開一道痕跡,迸出少許炎熱的火苗,男子一直維持在一個水平線的聲音略微拔高。
,皇叔,你生氣了?”獨孤秀笑嘻嘻地上前,臉上露出活潑可愛的笑容,像極一個惡作劇的孩子。蹦到他面前,和八爪魚一樣黏在獨孤雲身上,皇叔,我不好看麼?爲什麼你每次見到我都要躲着?”
放開!”獨孤雲冷漠的聲音無波無浪,足以凍結人的靈魂,在夜裡寒氣更甚。
南璇暗暗咋舌,一對感情詭異的叔侄。
不放,皇叔身上好香呢。”獨孤秀嘿嘿地笑道,頭顱在獨孤雲胸前磨蹭了會兒,如受了傷的小獸在尋找庇佑。
傾情和南璇相視一眼,脣角皆扯了扯,好暖昧的動作。怎麼看這兩人都像是一對鬧彆扭,愛恨交加的一對情人,撇除他們的性別之外。
獨孤雲雙手緊握成拳,冷冽的瞳眸閃過一陣複雜和痛苦,太陽穴上青筋拉緊,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倏然伸手推開獨孤秀,拒絕那小小柔柔的身子。
一股巨大的推力讓獨孤秀小小的身子踉蹌幾步,步履不穩,踩到身後的珍珠,狠狠地摔了一跤,只聽得一生巨響,男孩的身子就砸在地上,獨孤雲腳步一動,又活生生地剎住,雙手緊握,冷冷地道:‘記住我剛剛的話,夜深了,你休息吧!”
獨孤秀躺在墨色的地毯上,眼光呆滯地看着滿地的珍珠,像是珍珠上有什麼讓他解剖的東西。獨孤雲看了一眼,冷冽的眼光柔了幾分,在瞬間又硬了幾分,轉身離開,獨孤秀倏然咯咯地笑起來,
窩意不明的笑聲,很稚嫩,很蒼白,很空洞,”
獨孤雲高夫的身影猛然一停,怎麼也拔不開“獨孤秀一直笑不停,空洞的笑聲無一絲顏色。空氣中散發出遠古和憂傷的味道,寂寞得如同一層有實質的網,團團地困住那個笑容滿面的孩子””
獨孤雲腳步頓了很久,最終邁步離開,腳如陷入泥沙之中,每一步都極爲沉重,直到殿外,聽不到獨孤秀的笑聲,這才停下來,回頭看向這座在黑暗中顯得清冷的宮殿,男子冷冽的眼露出刻骨的絕望和悲傷,還夾着一股很強烈的恨意。
最終一聲無奈的嘆息散在空氣中”,似乎接受命運的安排”
傾情只覺得這個孩子真的很詭異,她似乎看見一個孤獨寂寞,渴望愛的孩子,躲在陰暗的角落,那黯淡而苦澀的眼光。
可他卻如此的肆意,不羈的態度,孤獨的靈魂。
這個東昌幼主,給她的感覺,很特別,很震動,傾情有一雙透徹的眼,看得出,孩子眼光中情思的苦澀。
這孩子喜歡他的皇叔!
心抖了抖,有些涼意,隱離說的威情好,指的是這個?傾情有些難以接受。
一個十歲的孩子,喜歡自己的叔叔,這太令人震驚了,軒轅男男相戀已不奇怪,遇上這事傾情還不至於震驚。可是,那是東昌的皇帝,一個十歲的孩子,竟然喜歡長他十幾歲的叔叔,這事發生在皇族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而且”“他那皇叔對他……貌似也不是那麼簡單”,
傾情悄然心暗自沉了沉,這件事要是公佈出去,東昌豈不大亂?多好的時機,”
然而,聽到孩子空洞的笑聲,她剛浮起的念頭又打消了。
愛情,說不清道不明,她有一份最純料的愛情,也負了一份誠摯的感情如果哪天,隱離也像獨孤雲那般對她,她會生不如死,將心比心,又怎麼能在這孩子心口撤鹽,或許還能有別的辦法」不知爲何,對獨孤秀,有了幾分憐憫之心,這孩子,雖然脾氣古怪,倒也是個癡人。
走吧!
傾情以嘴型說道,南璇點點頭,就在這時候,一直盯着珍珠咯咯地笑着的孩子突然直起身子,有起地道:“遠方的朋友,免費看完一場戲,不該親自下來棒棒場麼?”
傾情南璇身子一抖,很是好奇,他是怎麼知透他們在上頭的?南璇和傾情輕功絕世無雙,南璇自小在幽閣長大,隱藏身影更是拿手,他和傾情隱匿之地極爲隱蔽,獨孤雲都沒有發現他們,獨孤秀怎麼會發現他們?
而且是在他們即將離開的時候纔出聲,說明他一直知道他們在上頭,清楚他們的一舉一動,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一個十歲的孩子,難道還有一身絕世內力,能聽得出他捫的吐息,他可不相信他真有那麼神。
傾情也是哥怪,他們的身手,就算是隱離在下面,也不一定聽得出,這詭異的孩子是如何發現他們的?
兩人當下不動聲色地趴着,”
獨孤秀一反剛剛空洞的笑,臉上露出調皮搗蛋的天真和活潑,笑嘻嘻地開口,‘我以爲你們是來找我的,原來不是,既然如此,就不阻攔了,兩位請便!”
傾情和南璇終於可以確定他的確知道他們在上頭,還能準確說出人數,兩人相視一眼,起身,細細觀察寢殿的防守,只聽獨孤秀喊一聲,“朕要就寢了,你們離遠點!”
外面的太監應了一聲,讓人員分散在外殿,內殿就留着幾位守夜的太監,傾情和南璇看準時機翻身而下,從窗戶潛入獨孤秀的寢宮。在地上翻個滾,這才停下身子。
近距離看,才發覺,這孩子面色蒼白得嚇人,過分俊秀的臉粉妝玉琢,惹人憐愛,這外貌和他州刖說話的所發出的氣場簡直就有天壤之別。
突然有兩人夜探皇宮,他不僅不害怕,還親自邀請他們下來,傾情不得不佩服他的膽量,“你怎麼知道我們在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