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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皇要說的話很簡單。
無非就是讓君無忌儘快的將那三十萬龍衛營暗中調回京城。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他的身體想要瞞肯定是瞞不了多久的。
而在這能瞞的時間裡,他必須得做好一切的安排。
交待完君無忌後,齊皇的目光又轉向了冷溶月。
他說:“你做得很好,只是心還是太過柔軟了。”
說完這話,他只是一個眼神,伺候一旁的吳根立刻會意,一隊黑甲的御林軍闖進來,將一衆太醫一個不留的全都押解了下去。
待長壽宮重新安靜下來。
齊皇才說道:“即便朕做到這一步,也不能保證能瞞住其他人太久。以後的路,還得靠你們自己。”
冷溶月抿了抿嘴。
與君無忌從長壽宮出來,天上的明月漸漸的隱了下去,東邊的天空慢慢浮出一絲魚肚白。
冷溶月看着君無忌,“你去吧。”
“你與我一起去。”君無忌鳳目沉沉的看着她。
冷溶月搖搖頭,“我要跟你一起去了,豈不是浪費了皇上的一翻安排。”
現在西臨與北漠的人只怕都在暗中監視着她,她若跟君無忌一起,可不就是一個會移動的靶子了?
君無忌一個人就不同。
他經常三不五時的失蹤很長一段時間,他離開不會有人感到奇怪。
所以,這一次,只能他一個人前去。
“你不去,那我也不去。追風已經去蠻夷七八天了,算算日子,若是他們星夜兼程,現在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我不介意再等兩日。”
這一次,君無忌格外的堅持。
他的堅持是因爲什麼,冷溶月不懂,卻也不想去深究。
兩人回到豫王府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君無忌拉着她,“月兒,忙了一夜,你先回去歇息吧。”
冷溶月站着不動,她看着他。
清眸中是一片清冽。
“君無忌。”
她喚他的名字。
她很少這樣連名帶姓的喚他的名字。
從來,她都是喚他無忌。
她這樣一喚,君無忌便知道,她是有些生氣了。
君無忌拉住她,“月兒,累了一夜,我們先去歇息好不好?有什麼事,等我們醒來再說,好不好?”
“不好。”冷溶月也很強硬。
她看着他,“君無忌,如果你不再想要這片江山,我說過,我們可以隱居,從此不問世事。但如果你想要,那麼就拿出你的決斷來,以前怎麼做的,以後還怎麼做。我不需要你爲我而改變些什麼。”
君無忌也看着她。
鳳目中一片複雜。
他緊緊的將冷溶月擁進懷裡,他的嗓音悶悶的在冷溶月的耳畔響起:“月兒,我知道了。”
冷溶月心間嘆了口氣,緊摟住他的腰。
天知道,她也不想跟他分開的。
可成大事者,又怎可整日纏綿於兒女之情。
這一覺,兩人都睡得有些不安穩。
彷彿,在睡夢中,兩人都經歷着生離死別一般。
他們緊緊的懷抱着彼此,更缺水的魚兒一樣,渴望着彼此的擁抱。
日升日落。
冷溶月站在月色下,看着君無忌。
她的清眸深處,暗藏着一絲絲的不捨,卻極力的掩藏起來,看着君無忌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中,漸離漸遠。
“小姐。”明月終有不忍,“小姐又何必一定要隱瞞着王爺。”
明心也說道:“明月說是對,小姐是去爲王爺尋救命的藥草,王爺知道後,也不會阻止小姐的。”
冷溶月的目光還凝視着君無忌離去的方向,許久,她才轉過身。看一眼明月、明心,“他若是知道,就不會讓我們再去了。”
明月、明心並不懂。
值到很久很久之後,才明白,冷溶月那話裡的意思。
月升月落。
在黎明前的最後一刻,整個天地陷入最深沉的黑暗當中的那一刻。
一身夜行衣的冷溶月與明月、明心三人,如一道風一般閃出公主府,很快融入到夜色中,漸漸消失不見。
天色大亮。
西臨別館中。
皇甫亦揮手掀翻桌上的一應茶具,臉色鐵青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兩個黑衣暗衛,“廢物,連個十七歲的女子都看不住,本皇子還留你們做什麼!”
“主上饒命……”
“饒命?好,本皇子給你們三天的時間,三日內,若是不能查出明淨公主的下落,自己提頭來見。滾!”
同一時間。
北漠的別館內。
敏嘉公主拉着耶律野的衣袖,“皇兄,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明淨公主會去蠻夷去搶那株紫血玉參了?”
耶律野曲着手指輕敲着椅子扶手,聞言看一眼敏嘉公主,“不。我沒有料到她會親自去取。”
“嗯,什麼意思?這麼重要的東西,讓別人去取也不放心呀,當然只有自己去看着。”敏嘉公主很不以爲然道。
耶律野詫異的看她一眼,“你說得不錯。不過,你別忘記了,明淨公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能爲了豫王不惜以身犯險,看來,這個京城人人都傳言的豫王,恐怕並不是那麼簡單。”
“哼,能有多不簡單。”敏嘉公主並不以爲意。
耶律野卻突然臉色一變,猛力一拍桌子,兩個青衣暗衛立刻飛身而出。耶律野急聲吩咐:“馬上去查一查豫王去了何處。”
兩個青衣暗衛不敢耽誤,立刻飛身出去了。
敏嘉公主又睜大了眼睛,“皇兄,查豫王做什麼?”
耶律野卻已經沒有了初始時的鬆懈,他看着敏嘉公主,嚴肅道:“近段時間,你最好都留在別院內。”
敏嘉公主撅了撅嘴,也不知道她聽沒有聽進去。
兩個青衣暗衛回來得很快,不過帶回來的答案卻讓耶律野很不滿:“豫王昨夜已經不在豫王府,行蹤不明。”
“繼續查。”
“是。”
“慢。吩咐下去,讓暗中的人見到明淨公主時,不要過多阻攔。”
“是。”
再說另一邊,冷溶月出了京城後,與明月、明心快馬趕到千山鎮,在月來客棧與華叔見過一面,又改變了行頭之後,再次出發,這一次目標很明確。
直奔蠻夷。
一路星夜兼程,第七天夜裡,一行三人終於趕到了東夷。
站在第一次到東夷的那座山頭。
夜風凜冽,將三人的衣襟卻吹得撲簌簌的亂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