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禁的生活實在太難熬了,能活動的空間也只有這間屋子,也許是白天睡得太多了晚上就怎麼都睡不着了,偏偏她又不敢開窗,外面的竹子在風的吹拂下唰唰作響,實在瘮人。
她不能坐以待斃!她一定要設法讓那個神秘人自己出來。
隔天一早,女傭照着慣例推着餐車進來,卻愕然的發現臥室裡面沒人,悄悄的走進了洗手間,便看到了倒在浴池裡的女人,她的手搭在浴缸邊沿,手腕上血跡斑斑,連同地板上也全部都染上了紅色。
女傭的臉色驟變,連忙按了對講機,“李管家,請彙報給景少爺,沐小姐自殺了。”
說完之後女傭連忙跑出去喊人,而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人眼皮動了一下,繼而睜開大眼睛,眸子裡閃過幾分狡黠。
很快,門外便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她連忙閉上眼睛,便感覺到一羣人涌進來,七手八腳的把她擡到了牀上,很快,門又被推開了,一道黯啞猶如低沉大提琴的男聲響起。
“她自殺了?”
沐小白隱約的覺得這道聲音有些熟悉,但是偏偏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難道她認識這個景少爺?最可恨的是她現在不能睜開眼睛,不然就能看到究竟是誰了。
“回景少爺,醫生已經來了,馬上給沐小姐做檢查。”
沉重的皮鞋聲緩緩走來,站在她的面前,即使她閉着眼睛依然能夠感覺到一股讓人無法忽略的壓抑感,這個男人的氣場很強大。
而他的身上更是帶着一股子古龍水的味道,甚至感覺到那味道越來越近了,她下意識的屏住呼吸,整個人緊張到了極點。
手腕被擡起,清涼的手指抹了抹她手腕上的‘血’呲笑出聲,“戲演完了,可以睜眼了,裝死的女人。”
沐小白再他摸上她手腕的時候就知道被他發現了,倏地睜開眼睛,便對上了他的眼睛,瞬間整個人被震撼了,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這個所謂的景少爺竟然是景墨軒?跟她有過兩次謀面的男人?那救她的人也是他?瞬間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景墨軒有一雙桃花眼,使得整個人看似很溫和,但是接觸過兩次的她卻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他這個人可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要不然他怎麼不在救下她的那一刻現身?而是把她關在臥室裡默默觀察她?這個男人掠她來肯定有着某種秘密。
這傢伙不會是蘇逸痕的宿敵吧?腦海裡聯想到蘇逸痕的名字,胸口的某個位置便重重的悶疼了一下,簡直就是條件反射。
“是你。”
“很吃驚?”景墨軒揹着手仔細觀察着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細節,半晌才緩緩開口,“沐小白,見到你很高興。”
“我不高興,你把我關在這個鬼地方是幾個意思?囚禁我?”沐小白極其不爽的質問道。
景墨軒嘴角的笑容依然不減,“我只是爲了讓你適應一下這裡的生活,恐怕你要在這兒呆上半個月。”
“什麼意思?”她的眼睛裡閃過幾分猜疑,心底有百分之五十的肯定性,這個景墨軒會用她來交易什麼,想到這兒渾身發冷,真有種從狼窩逃出來又爬進虎窩的感覺。
“你是我的客人,我可不希望看到你再裝死的場景。”他的手指抹了抹她的手腕,深邃的眸子閃爍了一下,“我怎麼不記得這間屋子裡有染料?”
“既然我是你的客人,也請你這個主人大氣點好嗎?我要隨時都能出去走動!”她沉聲道,想讓他放走她肯定是不太可能了,那最起碼的自由也該有吧?
“好,滿足你這個願望。”他的薄脣染上幾分笑容,卻顯得不那麼真摯,就像是戴着一張面具,虛假的笑容。
瞬間沐小白對他前幾次產生的好感消失了,這個男人看起來可不是那麼好惹的,她這是惹上了一尊大佛了!該死,該怎麼逃走?
等等,等等,他剛剛說半個月之後就放她走?半個月之後又會發生什麼?
“李管家,接下去的事情你安排妥當。”景墨軒淡淡開口,轉身便離開了。
李管家是一個長相敦厚的中年男子,他穿着一身藍色西裝,頭髮梳得油光鋥亮,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嚴謹的感覺。
他衝着沐小白微微一笑,“沐小姐,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跟我說。”
“吩咐倒沒有,我只希望能隨時隨地出去,而不是被你們囚禁在屋子裡。”沐小白話語中透着幾分尖銳,冷嘲的掃了門外一眼,“那些人我也不想看到。”
“好,我儘量安排,沐小姐喜歡吃什麼口味的食物?我記一下。”說着李管家倒真的拿出了一個小本子,準備記錄。
之前關了她兩天了不見他們這麼熱絡,現在豈不是顯得有些虛僞?
“食物無所謂,反正你們少爺不是說只關我半個月嗎?現在我要出去逛逛。”她冷哼了一聲,越過他們大步走了出去。
李管家倒是沒有攔着她,只是默默的跟在她的五步遠的位置。
這是一棟很大的別墅,而且她透過二樓的窗戶看過去,能夠確定這個別墅三面環山,那也就是說出別墅的路只有一條,逃跑係數又增大了幾分。
周圍環境很好,花園,假山,噴泉,竹林,簡直就是一個美麗的世外桃源,只不過這裡的氣氛卻不美好,反而很冷寂,處處透着肅殺。
她百無聊賴的走到花園裡,看着裡面種類繁多的名貴花種不由的扯了扯嘴角,這些國內都沒有幾株的花,現在跟爛白菜一樣栽在這兒,還真是奢華啊。
由此看得出景墨軒很有錢,既然他不差錢那掠她來幹嘛?單純的作客?不對不對,半個月之後肯定有什麼事情發生。
在別墅遊覽了整整一上午,李管家都在身後跟隨着她,就像是一個影子一樣。
“景墨軒的房間在哪兒?”
聽她直呼景墨軒的大名李管家的眉頭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慢悠悠回答,“景少爺的臥室在二樓西南方向最後一間。”
“別墅修這麼大幹嘛?還不是隻能住其中的一間屋子嘛。”她小聲抱怨着,眼神觀察着景墨軒的那些手下,心底默默的算了一下,在別墅裡巡邏的手下有五十多人,別墅的四周一行十人,而別墅的正門則守着一隊人。
爲什麼把這裡弄得這麼嚴密啊?難道景墨軒是什麼大人物?她的嘴角扯了扯,默默的吸了一口涼氣,他不會是黑澀會頭子吧?
重新回到被關押的屋子,竟然發現有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人在屋內,沐小白的神情瞬間緊張了起來,冷着一張臉質問李管家,“他是誰?”
“他是楊醫生,給沐小姐做例行檢查的。”
“例行檢查?”她的眼睛瞪大,盡是排斥,“我能拒絕嗎?”
李管家一直在微笑,聽到這話也只是笑着搖了搖頭,“少爺吩咐下的,楊醫生以後每天都會在這個時間做檢查,也能確保沐小姐每天的身體狀況。”
“變態吧?”她忍不住瞪大眼睛,本以爲只有一次檢查沒想到居然是每天?
“我們少爺從小都接受這種檢查,這是尊貴家族的必修課。”李管家淡淡的開口,臉上的笑容不減但是話裡卻充滿了諷刺。
諷刺她不懂規矩?這個李管家跟他的主人一樣都是帶着虛僞面具生活的人!一點性情都沒有!
她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斜睨了李管家一眼,“我不檢查,叫景墨軒來說服我。”
李管家的臉上現出幾分爲難,衝楊醫生使了一個眼色,繼而讓女傭推餐車進來,食物依然很單調,糕點做的很漂亮,但是卻像是一個模子,好看不好吃。
而且依然是一杯蘇打水,她的小臉僵住,有些煩躁的開口,“我不要喝蘇打水,我要喝果汁。”
“別墅裡沒有果汁,貴族出來的小姐們都不會選擇果汁作爲飲品。”
呸!她又不是什麼大家族的小姐,憑什麼拿別人跟她作比較?
“第一我不是大家族裡面的千金小姐,第二我就是不懂規矩,請你不要每次都對我說教。”沐小白毫不客氣的開口,心底很煩躁,這裡的生活猶如籠中鳥,枯燥的要命。
明明才短短的幾天她就有些惱了,想到第一次見到景墨軒的時候他能在咖啡廳待一晚上,其實他根本不是在傷感,而是出來放鬆心情?
靠,這樣的生活也太壓抑了吧?要是換做她的話,她肯定會發瘋的。
“沐小姐教訓的是。”
跟這些沒脾氣到塵埃的人談論真的太費勁了,她想去找景墨軒,至少他不那麼的奇怪。
說着大步走出去,別墅裡的房子長像都差不多,一想到西南角她更是鬱悶了,繞的暈頭轉向的,最後終於忍不住停下了腳步看向跟在身後的李管家。
“你家少爺的房間在哪兒?”
李管家擡起腕錶看了看時間,一本正經的回答,“少爺現在並不在房間。”
“那他在哪兒?”
“在書房,沐小姐想見少爺的話,需要我來詢問一下少爺。”說着李管家拿出對講機,簡單的說了幾句。
她的心底格外不是滋味,這是什麼節奏?見個面都要預約?這樣的生活難道不會太過奇怪嗎?
隔了一會兒,李管家開口,“沐小姐,這邊請。”
沐小白無語的跟在李管家的身後,偷偷擡頭瞄了一眼,基本二十米遠的地方就有一個監控,這裡的生活還真是夠變態啊。
她心底暗暗乍舌,又想起了景墨軒給她發的那些短信,當時他是怎麼知道她在三樓的?想到這兒瞬間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景墨軒這個人太神秘了,神秘到讓人覺得有幾分恐懼。
李管家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她,“少爺在裡面,沐小姐進去吧。”
她無語的望着密碼門扯了扯嘴角,“這個怎麼弄?”
話音才落門猛然打開了,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口,沐小白跟她打了個照面,她的眼睛瞬間瞪大面露不可思議的神情,她怎麼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