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世上,能躲過他的劍,十個有九個必死無疑,那一個沒死的,也會重殘不治,跟死了沒兩樣。
老小子武功修爲雖不及他,但已很不錯,這一點,軒轅墨是承認的。
接下來的第二劍,軒轅墨完全沒必要再施展下去,可他這人就是奇怪,他想要看南風大爆發,見其大爆發時,會是個什麼樣子。
回回看到明月高華,氣息溫潤,笑若暖風拂面的南風,軒轅墨就覺得對方與他很不對盤。
因此,他第二劍,還是使了出。南風靜氣凝神,並未對軒轅墨說出的話,給予迴應。他只覺軒轅墨使出的第二劍,依舊平淡無奇,動作間,他看得一清二楚,似乎是軒轅墨故意拆解開給他看似得。
個個動作簡單到極致,但連貫起來,卻如同行雲流水,有着無法抗拒的力量。
脈脈而來的劍氣,宛若柔和而溫暖的旭陽,將周遭一切覆蓋在其中,世間萬物在這覆蓋下,無需他想,只需安然入眠即可。好寧靜的感覺,但南風知道,他不能陷入這寧靜之中,不能像萬物一樣,沉睡而眠。
寧靜是表面,這表面之下,有着無形的壓力,南風完全感知得到。
一旦他不反抗,那麼他便會被那壓力困住,導致喘不過氣來。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靜靜地注視着那柔和而溫暖如旭陽般的劍光襲向他。電光火石間,那劍光已至他近前。
南風雙目猛地大睜,與軒轅墨淡然的眸光相對,他目中迸射出的精芒,緊緊地融入軒轅墨眼中。
他眼神中的華彩,宛若月華清幽,冷然卻不失柔和,溫雅中又透着淡淡的狂放,這是真正的南風,也是軒轅墨此刻爲之欣賞的南風。
軒轅墨禁不住劍氣有所減弱,想要就此罷手,誰知,就在此時,南風動了,他身形凌空而起,手中亦多出把明亮而鋒利的軟劍,劍揮出,霎時,劍氣如虹,直衝天際!
“不錯!”軒轅墨薄脣輕啓,溢出這極爲淺淡的兩字。這一劍,南風是想了又想,才終下定決心,亮出利劍,來接軒轅墨使出的第二劍。
他不能輸得太慘,否則,他會在小諾面前,很沒有面子。
隨着他的劍招變換,那劍身上散發出的劍氣,愈來愈強!
軒轅墨目光一閃,僅是剎那間的功夫,體內真氣便又恢復到剛纔出劍時的程度。他手中使出的劍招,灑脫隨意,完全不受絲毫外物影響。
宛若神祗一般的他,根本就不似凡人。
南風能擊敗他麼?
亦或是,承受住他使出的這第二劍。
劍氣碰撞,發出轟然響聲,久久迴盪在他們頭頂天際之上。南風武功修爲很高,奈何在軒轅墨面前,還是有所不及,只見劍氣散去,他口中溢出少許血絲,緩緩落到地上,靠在一顆粗壯的樹幹上,苦笑道:“我輸了!可我不會放棄小諾,還是那句話,她已是我的妻,是我孩兒的母親!”他眸色堅定,出口之語尤爲認真。
軒轅墨手中軟劍收回,淡淡道:“近日就給你們舉辦婚禮。”淡淡一句話,足以說明他已接受南風,接受其做他心肝寶貝的夫君。
“你不反對小諾跟我了?”南風似乎不信自己聽到的話,出聲問道。
“像你這般好的君子,若是被別的女子撿到,那我家小諾豈不是虧大發了!”
軒轅墨嘴角勾起,打趣南風一句。
暴室中,琴心眼裡淚水汩汩滑落,乞求傾凌別殘忍地對她,然,迴應她的僅是傾凌的沉默。
忽然,自大開的暴室門口傳入一陣很強的劍氣,傾凌皺了皺眉,望向門口,“看看是怎麼回事?”他對守在暴室門外的宮侍吩咐道。
“是,皇上。”候在門外的宮侍應聲,沒多大功夫便返回,侍立在暴室門口稟道:“回皇上,是墨皇和南宮主在距離暴室不遠處,切磋武功呢!”南宮主,他怎麼會出現在皇宮?難道小諾現在在宮中?應該是這樣沒錯,傾凌心裡有了肯定,對門外候着的宮侍道:“朕知道了。”
磅礴劍氣與室外吹起的微風融在一起,變得甚是冰冷。
傾凌負手站在室中,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他冷冷地看着琴心。
風冷,他的眸子更冷。
求生的本能,令琴心將全身所有的氣力集聚在一起,順暢地對傾凌繼續乞求道:“寒哥哥,你不能殘忍地殺死我的,我喜歡你,我真得很喜歡你,自小時候有記憶起,我就想着長大後能做你的新娘,看在我這麼喜歡你,深愛你的份上,求你,求你別殺我,好麼?她的寒哥哥就是長得俊美,爲何她沒在見到他第一面時,就覺察出小皇上就是寒哥哥?若果她早點知道這些,那麼,或許就不會有傾悅宮走水一事發生。
傾凌依舊沒有與她說話,而是負在身後的手,輕輕一揮,一道白光很快從他指尖劃出,接着就聽到咔嚓咔嚓數聲鐵鏈斷裂的聲響。
是的,他出手將捆綁着琴心的鐵鏈全然擊斷了。
至於爲何這麼做,他沒想過。
琴心身子一軟,登時跪在地上。
隨之,她整個人震住,動也不動,仿若全身心融化在了這一刻中。
寒哥哥不殺她了麼?
寒哥哥真得不殺她了麼?
她的眸子中閃過愕然、恐懼、猜測、欣喜、激動、狂熱、迷茫等各種神色。
但她還是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就那麼仰望着傾凌。
所有人類的情感,似都在她這一刻的眸光中呈現了出。但傾凌深邃如海般的雙目中,卻只有冰寒。
良久,琴心伸手扶住石柱,吃力地從地上站起,張嘴說話,她說得短而急促,仿若不立刻把喉中要說得話吐出,就再沒機會一般:“寒哥哥,你不殺我了?”傾凌眸子緩緩闔住,道:“我有說過麼?”
登時,琴心眼裡的所有情感,全部定住。
殘酷的冰冷,將它們頃刻間全衝得無影無蹤,但她的身體卻很是鎮定,未有一絲顫|慄,她慢慢張嘴,朝傾凌悲聲喊道:“爲什麼?你爲什麼要厭惡我,爲什麼非要殺死我不可?這究竟是爲什麼啊?我喜歡你有錯麼?我愛你有錯麼?你爲何就是不接受我,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厭惡、鄙夷於我?”誰能告訴她爲什麼?誰能告訴她啊?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她有何錯?
她質問着傾凌,眸光漸漸變得火熱熾烈,隨之她整個人的姿態,也變得高傲而亢奮,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有重傷在身的人。
傾凌語氣平淡,卻不失冷然道:“爲什麼?我需要告訴你爲什麼麼?還是說,你已經愚蠢的無可救藥,不知自己爲何會讓人生出厭惡、鄙夷之感?”他輕飄而又宛若是利劍般的冷然語氣,剎那間刺中琴心心房,轟然一聲巨響,琴心體內尚有的真氣豁然炸開,將她腦後鬆散的秀髮蓬然激盪起,她哈哈大笑出聲,望向傾凌吼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爲何你會厭惡我,爲何會鄙夷我?你告訴我啊,告訴我啊!”傾凌抿脣,冷冷地凝視着她,沒有說話。
琴心繼續狂笑吼道:“我喜歡你,我愛你,就要想着法子吸引你的主意,想着法子得到你!得不到,我就要毀了你,對,我就是要毀了你,然後,去陰曹地府,與你做對鬼鴛鴦!哈哈!我殺死了你,我好高興,你心裡終於不再有凌無雙那個jian人,我自殺在你身旁,追隨你而去。熟料,我沒去成陰曹地府,卻到了這異世。凌無雙,我恨她,恨她得到你的心,得到你的愛,我要報復她,報復她!哈哈……”她狂笑聲不止,過了片刻,繼續道:“造化弄人,我做下所有的事後,竟才知道我要找的你,是凌無雙在這一世的兒子,哈哈!”此刻,她身子劇烈地顫抖着,宛若黑夜裡鬼魅,散發狂舞,“我愛你好苦好苦,你卻從不拿正眼看我,還說看在兩家的淵源上,沒有直言拒絕我,你冷血,知道麼?你是冷血,冷血的沒有一點人情味,冷血的對深愛你的我視而不見,冷血的只會抓住我那些不堪的往事,糟踐於我!”
“我也不想讓自己變得骯髒不堪,我也不想自甘*,做些見不得人的事,可我與你解釋了呀,是我爹地逼的,是他逼我的啊!”說着,她猛地撕開自己xiong前的衣衫,露出裡面的白色裡衣,指着心口位置對傾凌又道:“殺我呀,用你的劍,朝這裡刺,讓我感受到你施予我的痛,來呀!”
白色的裡衣,隱隱有血色滲出,看來是因爲她用力過猛,加之情緒波動太大,致使原先的傷口崩裂,才流出了血水,“你刺啊,往這裡刺啊!”她悲慼地怒吼着。
傾凌還是那般冰冷地凝視着她,未出聲說一語。
她是瘋了麼?
與莫相庶女一樣,瞬間變得瘋癲不成?
呵呵!即便她瘋癲,也逃不過形神俱滅的結局。
因爲,那是她的宿命,是她爲自己犯下過錯,所造就的、不可扭轉的宿命!
見傾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琴心咬牙道:“怎麼,你不敢了?不敢對我下狠手了麼?”傾凌目中眸光,突然變得凜冽,厲聲道:“不敢,對你這樣的女|人,我恨不得當下就一劍刺死你!但是,讓你一劍斃命,對你來說,豈不是太便宜!嗯?”語落,他揚起手,指尖立時騰出數道森冷寒光,分別向琴心的四肢襲去。
“啊……”琴心慘叫出聲,那聲音與地獄裡的鬼魅,被丟入油鍋時發出的淒厲之聲,無絲毫兩樣。
雙臂斷了,雙腿也從膝蓋處斷了,四個血口涌出的鮮血宛若雨柱,傾凌輕輕揮揮衣袖,那些欲濺到他錦衣上的血花,很快消無在空氣中。
“撲通一聲”
琴心失去四肢的身子,重重砸到冰涼的石板地上。
她好痛,痛到了極致!
身痛,心更痛!
而她眸中的熾熱卻一絲沒減,但卻夾雜了些許悲痛傷感。
要死了麼?
就要死在他手上了麼?
喜歡了十多年,甚至從上一世,喜歡到這一世,她得來的是什麼?是這般慘不忍睹的結局麼?
得不到,無論她怎樣努力,都得不到他的愛戀,得不到他的心,哪怕她此刻血液流盡,哪怕她終了剩最後一口氣,連他一個溫暖的笑容都換不到。
從而何談得到他的愛戀?得到他的心?
爹地,就因爲爹地的逼|迫,讓她變得髒污不堪,更讓他厭惡,鄙夷她。
琴心痛苦極了,她真得痛苦極了!她不想死的,可由不得她,絲毫都由不得她!
“附近怎會有如此淒厲的聲音傳出?”南風與軒轅墨站在剛纔比試之地,正要提步回瑤華宮,就聽到了一女子淒厲的喊聲,“這近處有刑室?”他眸光帶着疑惑,看向軒轅墨問道。
軒轅墨濃眉緊蹙,垂眸思索片刻,擡頭回他道:“距離這不遠處,是有間暴室。”
“咱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南風語聲清淡,說了句。
多年暴室都未啓用過,難道是傾凌?是他着宮侍將那叫琴心的女子拖到暴室,用刑具在進行逼問?
心念電轉間,軒轅墨問南風,“你身邊那叫琴心的侍婢,有關她的事,你知道多少?”經他這麼一問,南風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我與小諾這次回宮,一則是小諾做噩夢,覺得宮裡有事發生,另一則就是有關琴心身上出現的可疑之處,想順便與你們說說。”
“哦?”軒轅墨疑惑地看向南風,道:“難道你和小諾已經知曉琴心的真實身份?”
“真實身份?”這回輪到南風不解,他搖了搖頭,道:“她從小就在我身邊服侍,身份上定是沒什麼可疑。我要說得是,她有可能就是殺死我另一侍婢琴韻的兇手,且小諾墜入深淵,也很有可能與她有關。”
聽南風這麼一說,軒轅墨當即道:“走,隨我去暴室。”
南風點頭,跟在軒轅墨身後,快速走向暴室。
“若留你再在這世上,亦或是讓你死後,魂魄依存,那麼,你來世,定會再行作惡,所以,別怨任何人,要怨,只怨你心思不正,總想着害人!”傾凌展開掌中摺疊在一起的黃色符咒,彎腰貼在琴心額頭。
“寒哥哥,我喜歡你,且深愛你啊!即便我作惡多段,我也是因爲深愛你之故……”沒有人知道她做惡事時,一顆心也是忐忑不安的,沒有人知道,她一想到她的寒哥哥若是知曉,若是知曉她是個狠毒的女|人,會更加鄙夷她、不屑她,從而令她生出更爲深切的痛苦。
只有她知道。是的,只有她自個知道!
那些夜深人靜時會出現的不安,會出現的徹骨痛感,那些因愛不被接受,黯然神傷的悲情,瞬間齊涌琴心心頭。
“寒哥哥,你能喚我聲蘇珊麼?”身體上傳來的劇痛,琴心完全不在意,她淚水滴落,強仰起腦袋,乞求傾凌喚她蘇珊。
她喜歡他喚他蘇珊,喜歡聽到他深沉、富有磁xing的嗓音。
“寒哥哥……”琴心靜靜地等待着,等待傾凌喚她一聲蘇珊,而這等待,好似十年,二十年,甚至百年、千年。傾凌冷冷地俯視着她,不知爲何,他眸中的冷寒漸漸散去,隨之目中蘊出一抹極淺的笑意,就是他緊抿的嘴角,也勾勒出了一絲好看的弧度。
琴心一呆。
他笑了,他對着她笑了,他是不是改變主意,不再要她死了,不再要她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了?可是,可是,現在沒了四肢的她,就是個醜八怪,她有什麼臉面和尊嚴,留在他身邊?不可以,她不可以活着,她必須死,只有她死了,興許在他心中,還能留下些許印記。是的,她在渴求死亡,渴求他喚她一聲蘇珊,她就徹底的解脫,去迎向他定給她的命運。
偶,不對,不是他定的,是她自己本就有的宿命!
——死!
蘇珊,她要他喚她蘇珊。
真是夠可笑,前世,他就很少喚過她的名字。
更何況今世作惡多端的她,配他喚名姓麼?
琴心等不到,她等不到傾凌喚她蘇珊,她急了,因爲她感覺自己的生命,正在無聲無息地,一點一滴地流失着,殘敗的身子,早已被血水染紅的不成樣子,她蠕動着,似蟲子一般蠕動着向傾凌近前移動。
“寒哥哥,你就當可憐我,喚我一聲蘇珊吧!好不好?寒哥哥……”然而,她又一次深深地失望,傾凌沒有喚她,一聲都沒有。
“哈哈!寒哥哥,你好殘忍,好殘忍,連我最後一個渴求,你都不滿足,你好殘忍啊!”
琴心臉色變得猙獰,狂笑出聲。那狂笑很是淒厲,很是悲絕,剎那間填滿整個暴室。她傷痛到極致的心,時而冰冷,時而沸騰。只因她看到,且看清傾凌俊美的臉上,表情發生了變化。
他目中,嘴角的笑容,都因她淒厲、悲絕的狂笑,僵住了!
他嘴角翕動,似乎,想要喚她蘇珊。
“哈哈!”她狂笑,她又看到傾凌的手擡起,寒光自他掌心,正在往外瀰漫,下一刻,就會襲向她。
——直取她xing命!
恨他麼?恨他不喜歡她,不愛她,還要親手殺死她,更殘忍地要她形神俱滅,屍骨無存麼?
她使勁地在心裡搖着頭,不恨,她不恨,她就是這麼沒出息地深愛着他。
連他要毀滅她,都生不出一絲的恨意!
忽然,琴心收斂住臉上猙獰的表情,亦止住嘴裡的狂笑之聲。因爲她滿是鮮血的面容上,此刻流露出一個極爲美好的笑容。那笑容很是純淨,因爲在她生命即將終結的這一刻,幼時於她來說,甚是美好的記憶,全涌上了心頭。那是她剛懂事,剛遇到她的寒哥哥,追着他的身影,在他們家別墅花園到處跑的情景。
年歲小,她一不小心摔倒,那討厭她,不喜她的寒哥哥,本來可以不理她的,卻頓住腳,轉身回頭走到她身邊,將她小小的身子,從地上扶起,“蘇珊,你是個討厭鬼,別再跟着我了!”呵呵,那時的他就酷酷的,冷冷的,與她第一次說了那麼長一句話。
也許她上上一世,亦或是很多世以前,她有負他,纔會在前世,在今世,遭他沒來由的厭惡、鄙夷。
但願她這次形神俱滅地離去,可以讓他不再厭惡她,不再鄙夷她!
傾凌的神智,自琴心的狂笑中醒轉,他嘴角輕啓,道:“蘇珊,就此離去吧!”隨着他音落,臉上帶着純淨無垢,宛若孩童一般明媚笑容的琴心,漸漸地在他眼前消失不見,收回真氣,傾凌掌心溢出的寒光,亦慢慢散去,唯有地上一大灘血水,以及一件鮮血染紅的白色破爛衣裙,在那凌亂地放着。
軒轅墨和南風進到暴室,看到的就是地上那一灘血水,和琴心先前穿過的白色衣裙。
“傾凌,你殺了琴心?”南風越過軒轅墨,上前一步,到傾凌面前,盯着地上的血水,問傾凌。
傾凌面無表情,點頭道:“她本該死,我只不過讓她死得更爲徹底些罷了!”以這種殘忍的手法,處死琴心,傾凌心裡無一絲遲疑,見南風不再說話,而是目光變得迷惘起來,傾凌道:“怎麼,你覺得她不該死?”
“沒有。”南風眼裡神光恢復通透,道:“我就是覺得,你處死她的手法,有些太過了!”傾凌沒有說話,軒轅墨的聲音卻在這時響起,“要我看,傾凌做得很對,像她這種女|人,就該死無全屍,靈魂不得超脫,否則,她來世指不定還會害人!”說着,軒轅墨冷厲的眸子,瞥了地上那灘血水一眼。
“唉!可憐真正的琴心了!”南風嘆息一句,在他心裡,原來的琴心是個好的,雖說人早已不在,但此刻地上那灘血水,卻實實在在是她身子所化。
軒轅墨在剛纔來暴室的路上,已向南風道出,現在的琴心,不是他以前的侍婢琴心,而是與凌無雙一樣,來自另一世界的女子魂魄,機緣下,入住琴心身子取而代之的冒牌貨。
乍一聽到軒轅墨說得話,南風着實驚得不行。但,在他將琴心近兩年多的言行舉止,在腦中逐一過了遍,剎那間,他再無任何疑惑。
多年記憶遺忘,以及與凌無雙彈奏的曲子風格,多有相似,等等原先琴心身上所沒有的習慣,原來其真正的緣由,是他的侍婢琴心已換人,並不是什麼生了場大病,將前塵往事忘記,並不是她琴藝精湛,因聽過凌無雙彈奏過的曲子,即興演奏而出。
南風越是想得通透,就越是對自己當初藉助琴心,做出那些*之事,迫小諾離開他,生出深深的懊惱。
“人死如燈滅,不過一具皮囊罷了!”軒轅墨淡淡道。
他說得沒錯,真正的琴心,早在生那場大病時逝去,徒留一具空殼,被蘇珊佔用,沒了也便沒了,沒什麼可遺憾的。再者說,人人都有一死,死後,誰還能管自己的肉身被如何處置?南風看向軒轅墨,幽幽道:“你說得對,不過是具空皮囊罷了!”
“父皇,南宮主,有什麼話,咱們還是回瑤華宮再說吧。”傾凌只想儘快離開暴室,離開這晦氣之地,因此,他話剛一說完,人便已走出暴室,“我感覺傾凌那小子有些古怪,你有無發覺?”軒轅墨與南風邊向暴室門口走邊隨口問其一句。
“孩子好着呢!”南風搖搖頭,語聲輕淺回道。
“不對,我就是覺得他有些奇怪。”軒轅墨皺着眉頭,低語出聲,“他好像特別厭惡那叫琴心的女子,否則,他不會再我離開宜蘭殿後,就着宮侍拖其到暴室,並不經與我和他母皇商量便就處死了你的侍婢琴心。”
南風淡淡道:“是宋菲,不是琴心。”無論是凌無雙,亦或是軒轅墨、南風,現下都只知是名叫宋菲的女子,佔了琴心的身體,至於蘇珊這麼個人,唯有傾凌知曉,恐怕永遠的永遠,也就傾凌一人知道這個秘密。
他不會告訴任何一個人,有關他和蘇珊之間的瓜葛。
孽緣終究是孽緣,一切都讓它隨蘇珊的精魂毀滅,煙消雲散。
半個多時辰前的瑤華宮內殿,凌無雙見軒轅墨、南風二人相繼離開,心下有生出些許奇怪,但有親親小諾在身邊坐着,她倒沒多想軒轅墨和南風出內殿去做什麼。
“小諾,南風他對你好麼?”